他走到一个笼子前,那笼子十分精致,连食盆都是白玉做的,里面是一只小巧的赤狐。
“这只狐狸是我三年前在昆仑山得到的。”陆风的语气充满了怜惜,“当时它被猎人的陷阱困住,奄奄一息,被我救下带回来。只可惜,养了三年,还是不太亲近人。”
云真看着那只狐狸,狐狸也看着他,眼神非常凶狠,呲着牙,一点也不像奄奄一息的样子,倒像是随时准备冲出来咬人。
“这小家伙倒是很亲人,”陆风侧过头,对着肩膀上的云真说,“你若是喜欢,留在我这里如何?”
云真使劲点头,傻子才会拒绝。反正江止也不怎么搭理自己,留在这里挺好的。
陆风朝他笑了笑,转头看向江止,语气诚恳:“江兄,我真心喜欢这只鸟,它似乎也很喜欢我,我这园中灵兽皆可为它玩伴,你若愿意卖给我,陆某必有重谢。”
他还补充了一句:“每日三餐,喂食天山雪莲拌玉露。”
云真:“啾!”(成交!)
他已经能想象到自己吃着雪莲,骑着狐狸,去欺负那些长毛猫的美好生活了。说不定过几年,他还能混成这园子里的老大,带着一群小弟横行霸道,想啄谁就啄谁。
“不卖。”
冰冷的两个字,打碎了云真的美梦。
陆风还是笑着:“万物皆有价,这鸟虽然有灵性,但终究只是宠物,养着玩的,何必如此执着。”
他伸出手,似乎是想摸摸云真胸口那撮最软的羽毛。
这话是什么意思?养着玩的?
云真脖子缩了缩,下意识想躲开。
就在陆风的指尖即将碰到云真胸口的毛时,一道凌厉的劲风袭来。
“覆舟”出鞘,寒光凛冽。
陆风反应极快,那只伸出的手闪电般收了回去,另一只手探向腰间,拔出长剑,横在身前,堪堪挡住了江止快如闪电的一击。
“铛!”
两剑相击,火星四溅,显然双方都用了全力。
陆风后退了半步,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江兄这是何意?”
云真早就被吓得飞了起来,在空中扑腾着翅膀,悬停在两人中间。
陆风缓缓道,“我只是想摸摸这只鸟,江兄何必动怒?”
江止根本不跟他废话,手上用力,剑斜劈而下。
陆风瞳孔一缩,侧身躲过。
云真只觉得眼前一花,两人已经打了起来。
他想要飞得更高一点,免得被殃及池鱼。但是他这一身肉,飞得太高就坚持不住。接着一股狂风袭来,他拼命扑腾着翅膀,才没让自己脸着地,狼狈地落在了一块太湖石上。
江止的剑法,云真是见过的。招招致命,每一剑都直指要害,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唯一的目的就是让对方死。
陆风完全是另一个风格,他的剑看起来舞得很花哨,招式华丽,剑光如幻影,但每一剑都势大力沉,隐隐带着风雷之声,而且滴水不漏,进攻又凌厉无比。
一时间,园子里剑气纵横,杀机四伏。
那些珍禽异兽被吓得四处乱窜,早就躲得没影了,只有笼子里的那只赤狐,依然恶狠狠地看着外面。
云真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两个未来极有可能称霸武林的绝顶高手,当今武林年轻一辈的翘楚,为了一只鸟,在陆家的后花园里打起来了。
这样的剧情,他只在话本里见过。两个英雄好汉,为了一位倾国倾城的绝世美女大打出手,反目成仇。轻则两败俱伤,重则引发武林浩劫,生灵涂炭。
云真低头看了看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和两只小短腿。这事要是传出去,他倒是无所谓,反正他是只鸟。可这两位的脸往哪儿搁?
他甚至开始担心,万一江止失手把陆风打死了,陆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他师父那个老财迷,百分之百会把他打包送给陆家赔罪。
万一陆风把江止打死了……
不行!江止不能死。
他变回人之后,还打算好好报复江止呢,江止要是死了,他找谁报仇去?
他不是没见过江止和人打架,但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他二师兄单方面欺负人,基本上都是三招之内解决战斗。
现在这种有来有回的局面,他还是第一次见。云真急得快哭了,他张开翅膀,鼓足勇气,朝着两人中间飞了过去。他必须阻止他们!
他扯着嗓子,发出了这辈子最嘹亮的叫声。
“啾——!!!”(别打了!你们不要再打了!)
他刚飞到一半,就感觉一股凌厉的剑气袭来。
云真眼前一黑,只来得发出一声惨叫。
……
他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好好地躺在江止手里,毫发无伤。
陆风收剑而立,白衣上沾了些灰尘,依然风度翩翩,只是眼神深了许多:“江兄剑法了得,陆某佩服。”
江止冷冷地看着他,手还紧紧地握着剑,眼里是云真从未见过的寒意。
“看来江兄对这只鸟是真的很看重。”陆风说,“既然如此,我就不强求了。”
他顿了顿:“只是有句话送给江兄,这世上,有些东西,藏得越深,就越容易被人发现,人也一样。”
说完,他对云真笑了笑:“小家伙,后会有期。”
江止一言不发,转身就走。云真从他指缝里探出个脑袋,看着陆风的背影,又看了看江止冷峻的侧脸,大气不敢出。
他被江止塞回了前襟,忽然感觉到一点湿意,起初他以为是汗,但仔细一闻,却是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云真好奇地伸出脑袋,想看个究竟。只见江止的手臂上,有一道细长的口子,血正渗出来,染红了他黑色的衣袖。
是刚才……
云真想起来了,是陆风的那一剑,当时他飞到两人中间,江止是为了接住他,才硬生生用手臂挡了一下。
云真脑子“嗡”的一声,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了上来,心口有些发酸又有些发胀,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让他喘不上气。
他从来没有这种感觉。江止怎么会真的为了保护他受伤?他不是很讨厌自己吗?
云真想不明白。
他看着那道还在渗血的口子,感觉一定很痛,于是从前襟里钻出来,落在江止的手臂上,低头,用自己毛茸茸的、软乎乎的脑袋,轻轻蹭了蹭伤口边缘。
他不敢碰伤口,只是用羽毛轻轻地擦拭着渗出来的血。
江止的脚步顿住了,他低下头,看着手臂上那个试图用羽毛给他止血的毛球。
云真也僵住了。
他在干什么?这太蠢了,鸟的羽毛又不能止血。
“啾……”云真尴尬地叫了一声,想飞走。
江止却抬手按在他的头上。
云真不动了。
他趴在那块裸露的皮肤上,隔着一层血,能感觉到对方皮肤的体温,似乎比平时要烫些。
“别乱跑。”江止忽然对他说,“这里很危险。”
突然有灵感就写得比较快[可怜] 燃尽了,下次周一晚上更~ 以及这篇文五万字肯定写不完了,这个作者废话太多鸟[爆哭] 希望能在八万字收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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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红颜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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