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山刑警大队的审讯室。
听完警察陈述一堆匪夷所思案情的少年把双手插在头发里，感到抓心挠肝般的烦躁。
“快点说！”年轻警察的五官由于愤怒和不耐烦扭曲在一起，“京都那五个少年是不是你杀的？”
秦路遥把双手放在桌子上，手腕处的手铐发出突兀的金属声，喉咙沙哑地再次解释，“我说了，我什么都不记得！我能给我爸妈打个电话吗？”
“胡说八道！京都的十几位目击者都看到你了！”年轻警察向前抓住秦路遥的道袍衣领，恶狠狠地说，“石家市高速服务区的女孩是不是你杀的？说！”
秦路遥只记得自己意气风发地在高二（四班）做完自我介绍，然后人就在这里了。
年轻警察把秦路遥的领口紧紧地攥住，头离他很近，“快说！陆如风、谢不凡和紫澜在哪？”
秦路遥心底一沉，眼底可见一片血丝。
他毫不避讳地看着年轻警察，配合着想了一会儿。但他怎么也想不起这三个名字对应的脸，内心反而升起阵阵悲伤，尤其是在回想“陆如风”这三个字时。
为什么会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为什么心脏会一紧一紧地痛！
“峨眉金顶上死伤的那些和尚道士和你是什么关系？”年轻警察咄咄逼人，“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附近？你为什么穿着道袍？你浑身上下都是血却一点外伤都没有？你说你失忆，当我们警察是傻子？你的同伙在哪？你们是个什么组织？说！”
出门短暂地处理了一下峨眉山地震、山体滑坡、爆炸等事件的年长警察推门而入，看到年轻警察正情绪激动，忙上前把两人拉开。
年长的警察转身在饮水机那用纸杯接了一杯温水，然后把温水递给眼前的少年，慢条斯理地说：“喝点水吧！年轻人年轻气盛的，你还未成年，即使是误入歧途加入了什么组织，也是有机会改正的。咱们的政策一直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秦路遥呵呵一笑，把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力感压制下去。
他身体靠在椅背上，戴着手铐的双手瘫在身前，心烦意乱地说：“就是再问我几百遍，我也什么都不记得！你们问我就是鸭子孵小鸡，海底捞月亮，白费力气。还有，我没杀人！”
年轻警察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又开始疾言厉色，“再不坦白，你几条命都不够偿还的！”
“我一个柔弱学生，”秦路遥烦躁，手腕处不由自主地用力，“怎么可能杀了那么多……”
“人”字还没说出口，秦路遥的金属手铐“啪”的一声断开，声音在这间安静的审讯室里显得格外清楚。
他的嘴角抽了抽。
两位警察同时条件反射掏出配枪指向秦路遥，“不许动！”
面对两把指着自己的手枪，秦路遥并没有流露出同龄人应有的惊慌、混乱或恐惧，他眼底只是闪过一丝惊讶，问：“手铐是在淘宝买的？”
然后他微微蹙眉，不信邪地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用力捏上左手腕上剩下的半截手铐。他看着又断开的手铐，自言自语，“应该是在拼多多买的！”
还没等两位警察出手去控制秦路遥，审讯室门外突然嘈杂起来，一名辅警急急忙忙地跑进来。
“王队，门外来了十几个和尚和道士，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避开门卫的。他们指名道姓要帮秦路遥作证！还说，还说人都是他们杀的！”
秃驴？牛鼻子？
帮我作证？他们杀的人？
秦路遥把眉头蹙成了一个大大的“川”字，可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昨日傍晚，华夏地域内发生数十起地震，大都不严重却离奇无比。
吉市比较严重，政府在第一时间派出了救援队伍。
还有四起不明飞行物目击事件，其中一起就在峨眉山。
年长的警察是乐山刑警大队副队长王永刚，昨夜接到峨眉山一连串重大警情报告后，他脑子一下子就炸了。
又是地震又出现不明飞行物？
尤其是当搜索队在山顶找到参加“华夏佛修道修交流会”的数百和尚和道士的尸首后，他知道乐山市从上到下的大小领导弄不好都得下岗。
以王永刚为首的刑警们有多年的办案经验，他们知道这些人的死因绝对不简单。
其他参会的和尚和道士一夜之间失联了，留守在寺院和道观的，又对昨日的情况毫不知情。
王队长撸了一晚上头发，都快把自己撸秃了。
唯一的突破点就是搜索队在山脚处捡到个昏迷不醒的少年。
王队长把手里搜索队的报告看了一遍又一遍：嫌疑犯全身多处骨折。
秦路遥在京都和石家市都背着命案，这又穿着带血的道袍出现在案发现场附近，怎么看都脱不了干系。
急诊连夜给昏迷的秦路遥做了大大小小的身体检查，结果是他出奇的健康。
人一醒过来，就被押到他们这儿了。
秦路遥不仅出奇的健康，现在还能掰断手铐，还是两次？
王队长脑袋里一堆的问号，“李林，走，去看看！把这小子也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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