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变得更加严重了,到底为什么会突然住进医院啊…
对方回复很快:
“心率过速住院了。”
虽然是朋友关系,莫舟子却不甚清楚宋沛峥的身体情况,又不敢贸然打扰。
不会是昨天的话吓到她了吧…
怀揣着一丝不安,莫舟子询问:
“昨晚峥酱一直没有睡觉吗?”
“是啊,莫名的心慌,头顶还有钝痛感。”
“就好像被人薅起脑袋撞墙一样的晕眩,我担惊受怕了一晚上…”
回想起昨晚古霄的连击,莫舟子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
也是啊,既然是共感的话,那应该都会传回身体。
如此一来,小猪的心率过速也会是…
被莫名其妙地塞入积木城堡里当平衡木,无论怎么样呼吸都不会顺畅的吧…
呼吸不畅引发的过呼吸?如果那天没有午睡,小猪岂不是?
莫舟子决定不吓唬已如惊弓之鸟的宋沛峥,只叫她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
虽然已经知道人类的负面情绪会为这个噩梦添砖加瓦,但目前为止,还是没有任何解决办法。
虽然昨天产生的怪物的确可以被杀伤,但孤例不证,谁能确保下一次还能有惊无险。
虽万般无奈,莫舟子还是去了学校,好在今天没有出现奇怪的死亡讯息,可见也不是所有倒霉蛋齐聚在本校。
此行目的不是讲座,而是昨天突然出现的许斩霜。
“嗯,她说练舞室在哪来着…”
坦白来讲,莫舟子之前都不知道本校有舞蹈专业,更加不认得所谓练舞室在何方,历经一番周折才终于找到。
不过此刻还上着锁,看样子相当冷落的样子。
回头望望稀稀落落准备上课的同校们,嗯,看上去完全没有拐入舞蹈室的意愿。
莫舟子发呆时手上总要拽着点东西,于是毫不客气地捋下一直轻拍自己后背的柳条。
不对,学校绿植里面会有柳条吗?
莫舟子一阵鸡皮疙瘩,本能在告诉她有什么不对,然而蠢笨的身体只是僵硬。
颈项一寸寸挪动卡得厉害,终于用余光看清一抹肉色。
一根人形“柳条”,原本粗胖的胳膊如同荒年饿死鬼的皮肉,绿橡胶一样耷拉着。
黏连其上的也许是叶子,也许是…
后背一阵阵窸窣,痒意熟悉的惊人…
嗯,有点像痒痒挠,是什么呢?
做好准备,莫舟子深吸一口气,一回头就望见无数颗肉色的婴儿小指,轻柔地抚慰她的头发。
头皮一阵发麻,下意识揪开手指,却惊得这颗柳条嘤嘤哭泣。
青黄色的指头配着淡绿色的胳膊,非要说的话的确很像柳条。
头发被死死揪住,莫舟子咬牙与之角力,一阵锐痛直攒头皮。
随意梳起的马尾散开,温暖的感觉淹没头皮,掉下一串串血珠。
莫舟子警惕后退,视线不自觉后移。
满目翠色,所见之处,竟是柳条。
绝望悄无声息地爬上脊背,自己究竟是还在家里,还是…
“同学,你还好吗?”
视觉被剥夺,绿意糊成蹩脚油画,一瞬天旋地转,突然的惊醒吓得莫舟子不自觉缩紧身体。
再睁眼,她安好地坐在学校石板凳上。
双眼重新聚焦,姑娘姣好的脸颊让莫舟子有些失神。
“不好意思,刚才看小姑娘你垂着头不动,还以为是有什么基础病…”
不等姑娘说完,莫舟子只觉头皮发凉,下意识伸手碰触,指尖猩红一片。
“呀,你怎么了…”
姑娘着急地翻找背包,略表歉意的摊摊手。
事已至此,莫舟子也顾不上那么多,只好狼狈地按住头皮,那一带的锐痛格外明显。
“嗯…麻烦同学看看我那一块头皮有没有秃。”
奇怪的要求,但对面答应得爽快,查看许久后竖起大拇指示意。
莫舟子其实有些忘记自己为何找来这里,偏僻的石板被不知名绿色植物覆盖,也许是爬山虎之类。
想到这,莫舟子打了个寒颤,拉着同学离开板凳。
站定,她终于看清同学着装,看样子像是…
来练舞的?
于是干脆平a:
“同学,你认不认识许斩霜呀?”
对面一愣,随即轻笑:
“我就是许斩霜呀,小姑娘是昨天的莫同学吗?”
莫舟子只觉受用得好听,这称呼叫起来也比某邪恶玩偶叫出来顺耳得多。
“嗯!是我…不过没想到真的蹲到了啊。”
许斩霜笑得开怀,似乎完全没想到莫舟子竟然选择了堵门:
“不过还是不要寒暄了比较好吧?”
莫舟子慢慢松开头皮,血已经止住了。
“笑不出来啊,突然就睡过去什么的…”
许斩霜顺手放下了背包:
“的确很可怕,不过是不可不品鉴的一环。比起非科学的噩梦,更像是突发性睡眠障碍,莫同学有看到什么吗?”
莫舟子打了个哆嗦,实在不想再回忆起人肉柳条盛景,索性闭口不言。
“不想说吗?没关系!不过呢,莫同学会找到我,大概率是…”
许斩霜善解人意的轻轻放过,她笑了笑,腕间银饰一闪,用亮晶晶的手指点了点莫舟子的额头:
“心有疑虑吧?”
莫舟子傻傻盯着布灵布灵的穿戴甲,一时缓不过神,只是呆愣愣地点头。
人不会踏入同一条河流,除非河流深处是姐姐用不完的套路。
“姐姐怀疑古霄吗?”
莫舟子迷迷糊糊,问出心中猜想。
“我对这家伙了解不多,不过他可算是男宿风云人物。”
许斩霜若有所思,一本正经地说出有些搞笑的话。
“嗯,不过也算功臣吧,毕竟这家伙可是制裁烟鬼的功臣啊。”
“如果矛盾只有这个,他或许就不会被退宿了吧?”
许斩霜伤脑筋地捶捶脑袋,摆出一副快来问我的表情。
莫舟子发誓自己是自愿上钩的。
“说起来啊,都是微不足道的小矛盾,但闹得很大。只凭着这个怀疑,还是有点冤枉人的。”
许斩霜拍拍身上的灰尘,一字一句道:
“我是校内帖子管理员,事实上可以看到发布者的发布内容,从入学那一天开始,古霄就在一刻不停地发布这…与噩梦有关的信息。”
莫舟子心头一紧。
“欸…这么说姐姐你也是受害者吗?因为看到了古霄的帖子,所以被拉入了噩梦?”
许斩霜轻笑着摆手:
“不,他发布的都是荒诞不经的噩梦内容,只要不挑明,应该不会有不知情者被拉入游戏。”
“所以姐姐实际上也是知情者?”
“嗯,该说是惊喜吗?”
许斩霜说着,面露不虞:
“归根结底,他到底与死者发生过交集,不仅如此,还因退宿原因逃过了例行笔录,真是幸运呢。”
莫舟子挠挠头,眼前人似乎已经把古霄当做假想敌了。
“所以姐姐怀疑古霄在学校传播了噩梦?”
“恐怕除他之外别无他人,就我所知,张星与白光和,都不是天生如此。”
莫舟子有些迟疑,这家伙是呆傻了点说话谜语人了点,倒也不至于自导自演到这个份上,倘若真心存恶意,又何必救人?
“他救了我和朋友,也许其中还有误会,校园这么大,究竟谁才是‘零号感染者’还未可知。”
“姐姐在学生会,对这届新生情况了如指掌。”
“最开始的死亡,也只在文学院发生,我想这足以圈定凶手范围。”
“如果要再算上与死者有仇怨的,那就更少,恐怕只剩古霄一人吧。”
许斩霜摊手,不给莫舟子发言的机会:
“救下莫同学你,也是很好理解的事。起初只是想要杀死舍友,却未曾想受害人进一步增多了。”
“于心不忍于是有所行动,也是很合理的吧?”
莫舟子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诚然,死亡事件的确最早发生在文学院,还都是一年级新生。
偏偏死去的人也与古霄有关系,唯一身份不明的彩铃先生,也经过古霄的手。
头脑不明原因的发烫,眼皮一直打架,为什么恍恍惚惚,要发烧了吗?
“明明在找人,为什么突然睡过去了?”
许斩霜沉下脸,轻轻握住莫舟子的掌心。
“我经历了很多,一个噩梦的终末期,受害者往往总是如此。”
许斩霜提高了音量。
但传入莫舟子耳中的声音小若呢喃。
冰凉的触感也无法让她冷静下来,画面再一次闪回,眼前浮现的不是许斩霜的脸,而是…
一台在循环雪花屏的电视。
“那天,为什么会接入信号呢?”
熟悉感将她包围,这样奇怪的感觉,是不是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莫同学,没关系吧?莫同学!”
渺远的声音不时传来,莫舟子应该知道是谁,可她不想回应。
那个时候,已经是终末期了吗?
熟悉又陌生的想法涌入脑海。
已经有些累了…
冰凉的触感让莫舟子着实哆嗦了一下,隐隐约约的吵架声唤醒了她。
额头上贴着冰贴,她看到熟悉的两人正在远处…
吵架?
莫舟子清醒了很多,挣扎着就要站起。
“很过分呢,擅自把私人恩怨上升什么的…很过分哦学姐。”
是古霄的声音。
莫舟子迷迷糊糊地望着正唇枪舌剑的二人,一时也不想出声。
“还是说,是特意说给我听的?”
古霄的声音又清晰了些。
“莫同学醒了。”
不同于以往,相当清冷的声音,莫舟子反应好久才明白,那是许斩霜的声音。
“感觉怎么样?”
莫舟子强撑着起身,借势抓了一把垂在石凳间的爬山虎。
硬硬的,感觉像电视电缆。
拿在手里,哇,真的是电线。
“莫同学,没事了吧?”
古霄不甘示弱。
莫舟子神色涣散,指了指身后:
可我们还没有醒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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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只是迷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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