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颜丹的功效只能维持五个小时,在服用后的三分钟内开始生效。
“睁眼看我。”
池负站在他的面前,双手抱胸催促着。
“我还没做好准备等一等。”
许生水握紧了拳头,虽然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他还是接受了,一方面期待一方面打着退堂鼓。
这句话池负在一分半内已经听了五六七八遍,许生水在磨蹭一会换颜丹的功效就要失效了。
池负有有理由怀疑许生水就是在等待这一刻,想到这池负准备用武力解决。
他的目光在许生水的身上游走最后停在了胳膊的内侧,只听一声哀嚎在屋内响起,震的屋子都抖了几抖。
大树从楼下慌里慌张跑上来在看到两个池负后急刹。
现实版的真假池负。
许生水睁眼的那一刻换颜丹开始在他体内分解,刺激着各个脉络,他的骨骼和容貌在一秒之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池负的瞳孔里是另一个池负。
许生水说了一句国粹,捂着脸颊拔腿就往卫生间跑去。
镜子里许生水的外貌已经完全变成了池负,身高体重都是一比一复制。
唯一不同的就是眼神,只要是和池负走的近的一眼就能看出区别。
但对付那些人足够了。
“这个什么丹比人脸面具都要厉害。”
许生水从卫生间走出来,靠在墙壁上模仿着池负的站姿,一只脚向前踮着,学着池负的语气:“睁眼看我!”
“东施效颦。”
池负回了句,提起背包就往外走,走了一半折返回来,看着猫意味深长的说了三个字“看好它。”
池负又分发了任务。
一个是捣乱。
一个是看好大树。
等池负走后,许生水就关好门窗,在镜子里端详池负的容貌。
“这个眼神不对。”
“一会儿露馅了怎么办?”
“装傻?”
许生水对着镜子呲牙咧嘴做了几个鬼脸,大树就卧在摊开的一本书上下巴抵在两只爪上打着呼。
许生水原本以为大树是单纯的喜欢池负,他现在顶着一张池负的脸但大树依旧对他爱答不理。
天色将晚,屋内只打着一盏台灯,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撞在玻璃上,打着旋儿又落在地上。
屋内只有一人一猫意外的和谐,许生水打了几个哈欠,等着等着睡意先来了。
“喵~”
大树感觉到了什么冲着许生水叫了一声抬头看着屋外。
许生水睁开眼手里不停的翻转着桌面上的一角硬币,手掌中全是汗。
心砰砰的跳个不停,要来了吗?
门被风吹开了,一行人走近这方小小的院落,屋内的台灯昏暗,薄薄的一层笼罩在他身上。
外面的人看不清他的神色,进而为他增加了一丝神秘感,在他的手边围坐着一只大猫,黑色的毛发上有一缕淡淡的白烟,从背部绕过脖颈一直延伸到眉头。
尾巴从桌沿处落下像是一个倒钩,一晃一晃的看起来很悠闲。
有几个人看起来很眼熟,许生水在脑海里搜索一番才想起来这是池负口中要债的。
短短几分钟屋子全然没有刚才的萧条,吵吵闹闹像是冷水烧开了,沸腾了。
‘池负’率先开口抢占先机,没理也要说成有理:“你们还真是难等。”
他打了一个瞌睡半个身子瘫在椅子上,“一起来吧我赶时间。”
各大门派的人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心里打起了算盘。
门派的负责人其实也没有多太在意‘数字捉妖师’的头衔,他们甚至连这个名号是从哪里来的都不知道,只是这几个门派互相制衡一个动了其他也要行动,池负自然而然的就成为了他们争夺的胜利品。
虽然目前是这种形态谁也没有自动放弃。
几个门派互相推搡着,拉人入伙的任务在现在变成了互相揭老底的辩论现场。
许生水平时最爱凑热闹,现在眼睛都看的发直,冷风从嘴巴里灌了进去,他反应过来闭上了嘴,他现在扮演的是池负。
“你,回去告诉你们的头,我不喜欢不洗澡的。”
“我有嫌丑癖,那些秃头的地中海的肥胖的自请回去。”
“你今天穿的衣服颜色不对,我不喜欢,往那一杵像电线杆儿一样。”
被“池负”点过的门派都一一闭了嘴,没点到的还在沾沾自喜,“池负”的目光停留在许佳佳身上。
池负说过他和无双派有血海深仇。
池负眼一横:
“不是说了禁止无双派与狗入内吗?”
“你!”
许佳佳一跺脚从腰间抽出一把黑色的匕首就朝着“池负”刺了过去。
她来的时候席无涯就说了,周五晚上必然是个幌子,可能坐在他们面前的都不是池负本人,就算不是池负也要给他绑来,他要让池负跪着来赎人。
“池负”眼睛一闭身子就是往后仰,他能听到那破风声离他越来越近,大树在桌上哈了一口气,一回头看见“池负”全身心靠在桌子上双眼紧闭,手死死抓在椅子的把手上。
带不动啊。
大树一脚踢翻桌面上滚烫的茶水,茶水浇了许佳佳一裤子,她吃痛的哼了一声,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拐了一个弯又朝着“池负”刺了过去。
大树一转身,跳到“池负”的怀里,凭借着椅子向后仰的惯性和自身的重量,“嘭”的一声,人仰椅翻。
大树咬着“池负”的裤腿,将他往桌子下面拉,让他藏好。
“池负”惊魂未定,一拍大树的后背,“够义气。”
刚才的一声,像是大战前的击鼓声,就算是绑,他们也不甘落后,也要抢个第一。
“无双派的席无涯,你个老匹夫!在这儿耍心机,呸!”
“不要脸的,你欺负人家小姑娘做甚?”
一时之间刀光剑影,场面乱作一团,“池负”听着听着隐隐约约还有谁爸谁妈的事儿,他从后面探出两只眼睛来。
他原本以为大佬打架都是各种招式,没想到也是这般的接地气。
只要有人往他的方向跑来,就会有人牵制住在前面使绊子,场面精彩“池负”忍不住的要喝一声彩,但一想到自己是“池负”还是忍住了。
大树跳上桌子,在这样紧张的情况下居然洗了一把脸。
“池负”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用手戳了戳它,“下来!多危险!”
大树有些不耐烦的往一旁移了几分。
嗯?
“池负”以为它不动自己的意思,不死心的又拽了拽大树的尾巴,示意它下来。
大树脸上不耐烦的表情更加的明显,低呼了一声,抬起强劲有力的后腿就踢在“池负”的额头。
他在这场被其他门派杀死的概率为零,被大树杀死的概率为百分之百。
“池负”一个不稳坐在地上,一只手捂着自己的额头,原本白净的额头现在赫然出现了红色的单梅图。
“池负”悻悻的收回手,“不下来就不下来,怎么脾气怎么这么大。”
空中飞舞着不知道谁的外套,落在地上又被人重新拾起来当作硬核武器,被外套投中的人眼前一黑,直呼:“是谁这么不讲武德,把灯关了?”
混乱之中,有人又是一脚将刚才说话之人踢倒在地,外套应声落在地上,那人又直呼:“天?天亮了?”
整整半个小时没有一人来到“池负”面前,也没有一件东西丢在他和大树的面前,在他们面前似乎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所有带有危险意图的全都被隔绝在外。
大树在桌上伸了一个懒腰,见这场闹剧快要有结束的意思,一跳一跳的踩上他们的头顶,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池负”一抬头看到大树扬着尾巴,忙喊了一句:“大树你要去哪儿?别留我一个人在这儿!”
话音刚落,“池负”就感觉到有七八道目光纷纷向自己看过来,他清咳了一声,收回在空中的手揣进了裤兜。
“这场闹剧就到此为止,你们应该知道能让我进入的门派一定是万里挑一的。”
“所以,各位请回。”
“池负”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众人一听,也知道是时候该散了,本来就是来凑热闹的,恰好对方又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何乐而不为呢。
一行人吹胡子瞪眼,浩浩汤汤的出了这间小屋,走到分路口的时候才停止戈对。
窸窸窣窣。
窸窸窣窣。
窸窸窣窣。
从观云山下到观云观中的那段路并不好走,有上千个台阶且树木茂盛,晚上走的时候总能听到林间有动物在窜的声音。
树木在夜晚变得尤其恐怖,每一道身影在月光下都会被拉的无限长,偶有飞鸟受到惊吓从树叶丛中拍动翅膀飞出,静谧的林间被这一声惊扰,开始变得不同寻常起来。
池负已经走了二分之一的旅程,手机里随机播放着喜马拉雅中的鬼怪故事,边听边对故事进行着点评。
还有一百个台阶。
还有五十个。
池负一脚踏上最后一个台阶有种征战胜利归家风范,鬼故事在此刻也说到了尾声:“小帅一回头,就看到迷雾中那鬼影正咧着嘴,冲他笑着。”
观云观中灯火通明,饭菜的香味飘了满院子,正在舀大米饭的师兄冥冥之中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抬头就看到—
院中的黑影咧着嘴阴森森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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