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举高后又轻轻落地,这么几秒之间,竟有种头晕目眩的滋味。
明明托住自己的人那么令他安心。
路采拉了下萧远叙的衣摆,但没继续惦记扣篮,开了口一时忘记要说什么。
萧远叙道:“好险啊,幸好投进了,感觉你比之前高了点。”
路采道:“那是我们太久没见了啊,我还会再长个子的。”
萧远叙问:“很久吗?”
路采思索片刻,觉得算不上太久,可他想念对方好几次了,就证明见面频率不足。
他说:“对啊,我和董哥尽量一周见一次,和罗南洲最好三天见一次,超过三天就会盼望他抽空找我玩了!”
萧远叙请教:“那我们隔多久比较合适?”
路采懒洋洋道:“根据心情来嘛,就像馋的话会约饭友,突然有事业心了就跟经纪人嘘寒问暖。”
“合着是皇上翻牌子呢?”萧远叙觉得不如不问。
路采厚着脸皮接茬:“你表现好点,我每天翻你呀。”
经过那台自动贩卖机,他小跑着过去买了瓶水,转身抛给萧远叙。
瓶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和缓的弧度,正当好地被接住。
“我也请你喝。”路采道,“食堂最近卖的蛋糕很好吃,我想让你尝尝的,可是见到你都得看运气。”
直接联系怕打扰到萧远叙工作,自己顾虑再三,从没发过消息。
毕竟萧远叙从不找他闲聊,他看着空荡荡的对话框也讲不出话。
萧远叙道:“后勤部报备新菜单的时候,我就猜到你爱吃那个。”
“咦?”
“毕竟别人会戒糖,只有你经常吃甜的。”
路采不服气地嘀咕:“我最近尝试过克制了。”
不仅是甜食,他是什么都爱吃,酸辣不忌,葱蒜皆可,深受食堂打饭阿姨的喜爱。
食材新鲜、厨师拿手的菜肴会推荐给他,买鸡腿能送他一勺红烧排骨,蛋糕更是特意给他留着。
这样的热情之下,他尝试失败也是正常的事情。
“喜欢的话不用控制。”萧远叙淡淡道,“反正到了需要戒的时候,董哥就算和你同归于尽,都不会放任你随便吃。”
路采道:“唔,他其实挺严厉的。”
一时头晕脑胀,他隐约记得董哥语气强硬地交代过,要自己注意言行,却忘了自己究竟要注意哪些言行。
他照旧开开心心走在萧远叙身边,等到记起来时,两人已经在路上了。
公司不远处有路边摊,下了晚自修的高中生们成群结队,在路灯旁搓手等香肠炸熟。
宽松的校服有橙黄有天蓝,拥在一起的时候,伴随着插科打诨的嬉笑声,好像短暂地预支了一个春天。
他们是路采的同龄人,这年纪尚未对外界生出冷漠,见路采被吸引过来,主动搭话说这里的炸物好吃。
女生道:“我觉得他很眼熟啊,像之前看Fourth演唱会的那个小明星。”
大家对看新鲜帅哥这种事一向积极,几个同学随即瞧了瞧。
然后她们面面相觑,交换了一个揶揄的眼神,互相推搡着,催促对方去要联系方式。
路采挑老婆般认真挑了两根香肠,捏在手里要回头讲话,坐在车里的萧远叙抢先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吃。
他轻哼道:“那我吃双份!”
美貌少年出现之后,女生们交头接耳频频偷看,同行的男生没了存在感,有几位拐弯抹角地发泄不满。
有人道:“现在男的也是长得越漂亮越受欢迎了?说一说一,我还是欣赏萧远叙那种类型的男人。”
女生道:“不管是漂亮还是英俊,反正颜值够高就爱看。”
她的好友附和:“再说你能不能举例个平时见得到的?萧远叙这种退圈好几年的,你抓来给我欣赏?”
因为萧远叙处事低调,不常出现在娱乐版块,现在给人的印象已颇有距离感。
这和遥远不同,遥远是褪了色的胶片,距离感是摸不着的月光。
路采听了一耳朵,对他们的争辩无所谓,但扭过脸朝萧远叙扮了个鬼脸。
路边摊藏在隐蔽的一角,除了顶上的路灯外,周围光线昏暗,萧远叙的车停在灯光没照到的地方。
车窗降下来,萧远叙自然地将一条胳膊搭在窗沿,冲路采安静地笑了笑。
路采拿到香肠后没急着上车,靠在主驾驶的车门上,故意摆出吊儿郎当的姿态,左右摇了摇手上的香肠。
他玩性未消:“这位帅哥,车费多少钱?”
萧远叙道:“分乘客,越可爱折扣越大。”
“那你是不是可以给小路便宜点啊?”
“小路吗?”萧远叙撩起眼帘,“要收钱的话,感觉在占小路便宜。”
路采感觉萧远叙在费心哄他,但他没有证据,怎么才能知道萧远叙会不会对别人这样呢?
萧远叙要看穿他很容易,他想搞懂萧远叙却很难。二十七岁的男人会有什么小心思,超出了自己的想象范畴。
他有些招架不住,乖乖上车坐好,动作幅度尽量小地吃完了香肠,没把酱汁之类的弄在车上。
等到他吃好了,把竹签扔进车内垃圾桶里,萧远叙提醒他记得系好安全带,这才耐心地发动汽车。
这段路很短,路采提前拿出口袋里的钥匙,捏在手心里揉了揉毛茸茸的挂件。
之前一个女艺人来上课,顺便带着手工材料,为男朋友做生日礼物,剩余的分享给了路采。
于是他戳了半天,做出这么个丑不拉几的毛毡玩偶。
宿舍所在的小区早被停满了车辆,里面道路狭窄,容易发生刮擦。
萧远叙干脆在外面停下车,送路采到公寓楼下,见他攥着一条奇形怪状的东西,好奇地讨来研究。
不难猜出路采的本意是做一条卖萌的鱼,特意戳了个咧嘴笑的表情,可惜技术不佳……
萧远叙道:“这鱼中毒了?”
路采道:“你还我,你看不来艺术品,不给你看了。”
萧远叙越看越觉得这鱼好笑,嘴角忍不住上扬。这副样子显然刺激了路采,愤愤不平地倾身要抢夺玩偶。
“我再看看……缺席了几年美术课,影响看来挺大的。”萧远叙轻笑。
路采道:“我的眼光好着呢。”
“就是手跟不上眼光?”
路采抢了几次没抢着,心里愈发懊恼,恨不得一口咬在萧远叙手上。
萧远叙见状急忙举高了玩偶,路采个子比他矮,双腿也跳不了多高,跳了几次都没成功抢着。
这么一来,路采有点羞愤,扒着萧远叙的肩膀使劲垫脚。
彼此贴得那么近,呼吸拂过了耳畔。路采又往前蹭了蹭,接着萧远叙身形一顿,立即把玩偶还给他了。
僵持了半天被突然配合,路采捧着玩偶摸不着头脑。
不过他没有深究,人类有时候就是如此奇怪,比如自己至今没懂池承宣为什么时不时抽风。
路采道:“萧总,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
“差点忘了你签在我手里。”萧远叙道,“你不该听话点?小心我哪天把你塞去荒郊野岭,大冷天拍跳湖戏。”
两人你来我往地呛了几句,路采抱着胳膊朝楼里走,猛地愣在了原地。
向人打听过篮球活动已经结束,董哥拿着一些电台和综艺的资料,想来路采这边好好聊一聊,该解释的该提醒的都说详细。
过来一摁门铃,单人宿舍间里没反应,他纳闷着要打电话,就远远见到路采来了。
身边跟着个自己警告过要远离的萧远叙。
他眼睁睁瞧着两人争抢玩闹,点了根烟叼在嘴里,内心恨铁不成钢。
只是他恨也恨得微妙,不知道该恨萧远叙和逗猫似的,跟一个少年消磨时间,还是恨路采总是咬上钩子,偏要招惹碰不起的人。
“董哥,你在啊?”路采支支吾吾。
董哥没好气道:“你可以当我不在。”
路采手足无措,下意识去瞄萧远叙,这小动作看得董哥更加心梗了。
萧远叙道:“公司里碰见了,正好送他一程。”
董哥道:“我来和小路说点行程的事,之后要跑电台宣传新歌,最好多上几档综艺,当不了常驻嘉宾露个脸也行。”
“嗯,有劳你这么辛苦。”
在和董哥说话时,萧远叙又恢复了稳重的老板形象,客气有礼但不教人觉得冷漠。
董哥装作之前什么也没看见,道:“不辛苦,小路也是我甘愿用心去带的。”
他俩圆滑地交谈了几句,没有说太多,很快路采带着董哥上楼,萧远叙折返回家。
萧远叙一走,路采便没人撑腰,被董哥卷起那叠资料,不轻不重往背上拍了一下。
“夜黑风高不会有记者看到的!”路采道。
董哥道:“夜黑风高被看到了还得了?!我真希望你能是个牌坊精,注意点和他的关系!”
路采刚才和萧远叙折腾累了,没力气与董哥拌嘴,温顺地装作听进去的模样。
回了宿舍念叨了半个小时,董哥见路采脸颊泛红,奇怪道:“你很热?”
“对啊,可能在楼下玩得累了。”
路采对此也觉得莫名其妙,蹭蹭而已,怎么就燥热到了现在呢?
等他送走董哥,再打开手机时显示有新信息。
难得的是这信息来自于萧远叙。
路采心说,牌坊精哪架得住狐狸精主动过来?这可不是他的错!
[今天的表现还算好吗?]
路采呆滞了下,再想起萧远叙为什么这么问,继而打字道:[表现就这样,明天不翻你牌子了,罚你思过一天。]
以他们在公司的关系而言,这有些蹬鼻子上脸。
可美人鱼贵为王子,自幼便没低声下气过,总是随性甚至是任性的。幸运的是,也总有人惯着他这份任性。
他没把萧远叙当做高不可攀的存在,萧远叙并不感到冒犯,但也没亲近地互道晚安,这次话题就此终止。
过了两天,路采被董哥从录音棚拎走,不由分说地要去参加饭局。
“什么饭局?你带我去吗?”路采还不能熟练应对陌生人,“我一个人怎么办呀?”
董哥盯了他一会,他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他的经纪人道:“不,是萧总安排的,他会亲自带你去。”
是萧总主动从冷宫出来的(x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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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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