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姜雪宁没空管别人的事,她只想赶紧解决公主和亲之事。
她找过姜雪玉,求过谢危,可谢危却说这件事情并非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于是她又趁郑保休沐找上了郑保,等郑保送了姜雪宁出来,面上的神情倒没有什么波动。
站在门边,他低沉而坚定地对姜雪宁说道:“和亲之日,皇宫内外必是戒备森严,你的时间宝贵,行动必须迅速果断。我能做的安排已然至此,剩下的,姜二姑娘,全凭你自己了。务必谨慎,切莫轻敌,否则……”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但未尽之意却如同寒风,吹得姜雪宁心头一凛。此次行动的风险之大,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
然而,她别无选择。
郑保一双平和清净的眼,仿佛看出了她心中涌出的愧疚与不安,朝她宽慰似的一笑,道:“长公主殿下是个好人,在下有恩当报。况以姜二姑娘的计划来看,即便事发也多半只是失察之罪,既已做了决定,还请姑娘勿要踌躇。”
上一世郑保是为沈玠所救,沈玠登基后便常年伺候在沈玠身边,到哪里都能瞧见,做事也是仔细谨慎、滴水不漏。
只是这人着实不大起眼,姜雪宁平时也不很关注。
直到最后谢危、燕临谋反,这人不声不响拔剑殉主,才叫旁人知道,宫内原有这样一号铁骨铮铮的血性男儿。
“郑大人,您的恩情,雪宁铭记于心。”
她轻声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却也透出坚定,“我明白前方道路艰险,但我别无选择。请您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郑保默默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抹赞许,但更多的是不舍与忧虑。但这一次的任务,实在是太艰难了,几乎是在刀尖上跳舞。
门外,夜色已深,月光如水,寂静的街道上只有零星几点灯火,宛如孤独的灵魂在黑暗中漂泊。姜雪宁的身影渐渐远去,消失在夜的尽头,只留下一串坚定的脚步声,回荡在这寂静之中。
市井烟火,皆在耳畔。
临淄王沈玠选妃就在今日,若与上一世差不多的话,这会儿该已经出了结果。没了自己搅局,姜雪蕙还带了绣帕,这一世总该称心如意了吧?
果然她抬脚进门,便见丫鬟们都笑着在说话。经过厅堂时也见里面摆了些宫里下来的赏赐。
这一次是真的出乎了她的意料,这惊讶并无半分作伪。
可在孟氏看来却扎眼极了,怎么听怎么像是挑衅,怎么看怎么像是嘲讽!
姜雪宁的目光则是从她身上转到了姜雪蕙。
姜雪蕙回想起的却是选妃那一时所面临的难堪,便有温昭仪为她说话,萧姝那些夹枪带棒的言语,还有旁人暗含了讽刺的眼神,也依旧使她感觉到了几分罕见的难堪。
孟氏摆手叫了身边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道:“这就把二姑娘给我请回去,从今日开始禁足府中,把《女戒》好好给我抄个百八十遍!若没有我的准许,谁也不许放她出门!”
姜雪玉站在一旁,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一脸担心的看着姜雪宁走过来。
事情的发展可半点没在姜雪宁意料之中,姜雪蕙竟没被沈玠选为正妃,她先是惊讶了一下,接着便自然地生出几分好笑的幸灾乐祸。
谁让她素来不是很看得惯姜雪蕙呢?
真是怪了。
这一世她可没怎么从中作梗,由此可见这两人说不准没什么正经缘分。
只是孟氏将此事归咎到她身上,又让她由衷生出几分反感,眼见两个婆子朝着自己逼过来,她心底戾气陡涨,眉头一皱抄起旁边搭花架的一根木棍便乱挥着打过去!
心里有股狠劲儿,下手自然不留情。
木棍敲在头上身上,实打实地疼,那两名婆子连姜雪宁人都没来得及挨着,就被打得一通乱叫起来。
孟氏素知姜雪宁顽劣不驯,可也没料着她不但敢反抗还敢动手,险些气得晕过去,叱骂起来:“反了,反了!可真是要反了天了!”
这边出了大动静,姜伯游那里早就有人去报信了。
姜伯游着实有些烦乱。
谁也不愿外人瞧见自己家中不好的事,偏生眼下就有外客,扫一眼便知关键在姜雪宁身上,便道:“宁丫头,你母亲的话虽杞人忧天了些,可也是有些道理的。也预备着谈婚论嫁,便是为着自己好,也该收敛些了。今日先不追究,你们各自先回去吧。”
姜伯游这话看似说了姜雪宁,可实在有点重重拿起轻轻放下的意思,孟氏原就满腹怨气,此刻难免失了分寸,表露出几分不满:“可是老爷,若非她败坏家门名声,拖累蕙姐儿,今日蕙姐儿又怎会遭人耻笑,只落着个侧妃之位?!”
姜伯游瞬间变了脸色。
姜雪蕙也意识到孟氏这话在此刻说来十分不妥,一拉孟氏的衣袖便想要先劝她一道离开。
可没料想,先前在旁边立着半天没说话的谢危,突地笑了一声。
他本谪仙面容,笑起来煞是好看。
可温温然嗓音出口,无端让人生出几分不安,竟向着孟氏道:“临淄王殿下的侧妃之位,夫人尚嫌不足吗?”
孟氏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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