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宗祈的喉结滚了滚,只觉得心中情动,在她的脸颊上又亲了亲,然后侧着脸轻舔她清瘦白嫩的下巴,一路向下在她雪白修长的脖颈轻轻啃咬。
“嗯……”晏宁的身体又开始发颤,脖颈被裴宗祈挑弄得痒痒的,突然她感到一股热流顺着她的身体流出。
“玄,玄宁!”晏宁有些羞愤地叮咛出声。
埋在她颈间的人却没有因为她的言语停下动作只是传来沉闷的声音“阿意,你好香。”
晏宁推了推裴宗祈的胸膛,两腿之间的暖流越来越清晰地感觉流出,她咬了咬下唇,终于下定决心开口道“玄宁,我感觉我好像来葵水了。”
裴宗祈的身形一僵,缓缓起身,眼中的**逐渐散尽,一丝哀怨聚起“我本不是乘人之危的小人,阿意,若不愿意我必不会强求,何必用此等理由搪塞。”
“我,我没有,是真的……”晏宁不知如何解释,但是她却是没有骗裴宗祈,身体的反应她无比熟悉,应当不会错。
晏宁慌忙地站起身,推开裴宗祈嘟囔道“我去一趟茅厕。”
在看到葵水的那一刻晏宁的深深地松了口气,又觉得心中像是漏了一个窟窿,似是掺杂了些遗憾。
晏宁换了里衣后并未再去书房,而是卧在榻上休息。
大姨妈是从看到的那一刻才会开始痛,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没错,原本毫无感觉的晏宁从看到葵水的那一刻开始,痛经了。
她卧在榻上,腹痛让她浑身无力还有些反胃恶心,整个脸煞白煞白的,没有一丝生气。
绿芜进房见到晏宁像一条脱水的鱼,无力地瘫软在榻上,又看了看染血的衣裤,开口道“夫人,我去熬一副你常吃的汤药,再让小厨房煮一碗乌糖红枣银耳汤来。”
晏宁无力地闷哼一声,闭着眼睛回应了绿芜一声。
绿芜的动作很快,不足一刻钟,晏宁便听到了有人打开了房门,和靠得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绿芜的声音传来“夫人,喝药了,这药喝下去能稍稍缓解了疼痛。”
晏宁并未睁眼,惨白的面色拧着柳叶眉,看起来十分的可怜,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恹恹地开口道“先放在那吧,等会我再喝。”
“绿芜,去请大夫来。”清冷的声音自头顶响起,晏宁缓缓抬眼便看到了裴宗祁担忧的眼眸。
晏宁颤颤巍巍撑着身体坐起来,叫住了正欲出门的绿芜“不必了,都是老毛病了,我喝了这药就好了。”
裴宗祁拿起绿芜放在一旁的汤药,坐在晏宁身侧,将她环在胸口,晏宁顺势靠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小口地喝着裴宗祁喂到口中的汤药。
在裴宗祁的督促下,不多时,晏宁便将一整碗汤药喝到腹中。
裴宗祁将一颗蜜饯塞入晏宁的口中,酸甜的滋味在口中化开中和了汤药的苦涩。
喝完药的晏宁,眼皮又开始打架,见她没有精神的样子,裴宗祁把晏宁圈在怀里,一同躺在床上,温热的大手轻轻抚上晏宁略有冰冷的小腹,慢慢揉搓着。
晏宁感到腹部渐渐升起暖流,很是舒服受用,眼皮也越来越沉,就这样靠在裴宗祁的胸膛沉沉睡去。
晏宁再度清醒时见到裴宗祁正面无表情地坐在床边,琥珀色的眼眸不知道在思索什么,他的面上没有挂着笑,看起来没有了往日和煦的模样。
绿芜正送一个背着药箱的大夫出门。
“玄宁?刚刚是大夫来过吗?”睡了一觉的晏宁感觉自己是身上松泛了不少,似是汤药起了作用,腹部虽有不适却也没有那么疼痛。
裴宗祁回过神,搀着晏宁坐起身“大夫刚来把过脉,见你睡着便没叫醒你,怎么样可好些了?”
晏宁看裴宗祁小心宝贝的样子,不由得笑出声“哪有那么严重,你这搞得我好像是得了什么重病一样。”
裴宗祁微微蹙起眉头,假装严厉地开口“不许胡说,也不知道避谶。”
晏宁捂着嘴偷笑,偷偷地吐了吐舌头,拉了拉裴宗祁的衣角“好了,我知道错啦,下次不胡说八道了。”
“夫人明日可否与我一同接一位友人?”裴宗祁缓和了面色,又恢复了往日温和的样子。
“嗯?是何人?”
裴宗祁无奈地扶了扶额头“我自小的一个玩伴,名叫丰和中。前段时间在盛京闯了祸躲着他父亲,回了端州老家,如今他避过了风头回京,特意修书让我们为他接风洗尘。”
“丰和中?是那个骠骑大将军独子?”晏宁有些诧异。
“娘子知道他?”裴宗祁垂着头把玩着晏宁的手指,裴宗祁一直觉得晏宁的手好看,温莹如玉的皮肤,若削葱根的修长指尖,圆润的指甲染着淡淡的粉色,着实让他喜欢。他忍不住拉到嘴边,轻轻地亲吻了一下她的指尖。
“玄宁!”晏宁不自觉地缩了一下发痒的指尖,却被裴宗祁紧紧握住,她的面色有些泛红,继而又开口道“盛京的女子谁人不知丰和中。骠骑大将军神侯威武,英勇无双,他的独子却放荡成性成日混迹在花间酒肆之中。这盛京的女子可没人想嫁于他,都害怕与他沾染上一点关系。”
裴宗祁笑着摇摇头,似是不赞同晏宁所说,却并未反驳她,只是凑到晏宁跟前,狭长的眼眸带着些许的期待“原来他的名声那么差啊,不过是他活该。那我呢,娘子在闺阁之中可听说过我?盛京的女子可有想嫁于我的?”
“听...听说过”看着裴宗祁的眼眸,晏宁讪讪一笑,心想到你那名声不比丰和中名声好。
“哦?那世间女子都怎么说我呢?”裴宗祁笑道。
晏宁转了转眼眸,抿唇笑道“自然是都愿意嫁于你的。”
裴宗祁俯身在晏宁唇瓣啄了一下,眼眸中弥漫着温柔的笑意,薄唇轻吐“撒谎!”
“娘子可信我是传言中的人呢。”裴宗祁晶莹的眼眸望着晏宁带着羞涩的眸子。
晏宁摇摇头“与人相交最忌从别人口中探知其人品性。天下人口中的恶贯满盈之人也好,至纯至善之人也罢,都与我没有干系,我只相信自己眼睛所见,自己心中所感。”
裴宗祁的眼中闪烁着不明的情绪“喉舌亦如刀锋,亦可以为人所驱。无论世人如何言我,娘子只需记住,无论何时,玄宁不负于你。”
裴宗祁干燥温热的掌心握着晏宁微微潮湿的手掌放于胸口,晏宁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心脏在跳跃,那声音很大,砰砰砰的震着晏宁。
仿佛可以把晏宁的灵魂震碎。
晏宁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颤动,她望着裴宗祁纯净的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眸,一时间她分不清是心动还是情动。
当夜裴宗祁宿在晏宁屋中,两人抵足而眠,两颗心却紧紧相拥。
翌日,早早的晏宁就起身梳洗,绿芜给晏宁挽了个寻常发髻,鬓边搭配着几朵鎏金镂花镶嵌着蓝色宝石的小花,配上水粉色的广绣流仙的纱裙,趁得晏宁温婉又有些俏皮。
因着几人约着在京郊的亭子等着丰和中归来,离相府有一段距离,裴宗祁原本打算策马,又想着晏宁身子不便,便与她一同坐马车前去。
裴宗祁看着一路上满怀心事的晏宁,安抚道“娘子不必紧张,都是些与我自幼相识的友人。”
“若是你的朋友不喜欢我怎么办。”晏宁咽了咽口水,手中不停地搅动着手绢。
“怎么会,他们都是很好相与的人。”裴宗祁坐到晏宁身侧,伸手握住晏宁的手掌十指相扣。
“今日都有谁呀?你和我说说呗,也好让我有个准备。”晏宁的手指摩挲着裴宗祁的手背,有些不安地开口道。
“定安侯的长子杨毅,次子杨封,老师的之女赵今棠。我与杨毅同为太子伴读,经常去老师府中,所以自幼与赵今棠相熟。”
晏宁垂着眸在脑海中搜索着对几人的印象。
定安侯的长子杨毅,世人称为黑夜叉,神宗在位期间十年打了八场仗,无一败仗,却于神宗十四年在南夏与北方党项族最关键的赤岭之战被神宗强行召回换了主将,后南夏节节败退失了一十四州于党项,杨毅被联名弹劾督军不力,又以暴虐无道,虐杀战俘,残害百姓为由罢官免爵,于神宗十五年死于牢中。
定安侯的次子杨封与神宗十一年以武试第一拔得头筹,世人本以为杨封会同其长兄一般是第二个少年将军,却于神宗十二年宫宴之中轻薄后妃,神宗震怒,罢其兵部侍郎之职,后其流连于烟花之地,过量服用五食散气绝而亡。
骠骑大将军独子丰和中,俊美非凡雌雄难辨却极贪财,神宗十一年兼任盐铁司,后被二皇子查出研制私盐,私铸铁器,神宗十五年于其府邸抄家抄出数百万两黄金和数以万计的珍稀宝物,神宗十六年流放琉球。
太子太师赵广于神宗17年,太子畏罪自尽后被牵连入狱,二皇子拓跋珣即位后其族男子全部流放,妻女没为官奴。
“该下车了娘子,早知道娘子要为这些人费如此心神,就不让娘子见这些闲人了。”裴宗祁有些不满于晏宁长久地出神,轻轻捏了捏晏宁略施粉黛的脸颊。
晏宁回了神,揉了揉微痛的脸颊,被裴宗祁牵着下了马车。
远远地,晏宁看到五角笼亭中,一身着红色戎装的少年笑容飞扬正与一个黑色锦袍的成年男子说些什么,见裴宗祁与晏宁下车。
那少年向这边挥手,那少年鲜衣怒马,笑得肆意张扬,让晏宁心中有些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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