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讲和

晏宁讪讪一笑“玄宁这是说的什么话。”

绿芜端了茶水进来,悄悄抬眼看到裴宗祁的面色缓和了些,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将茶盏放到裴宗祁面前,躬身退了出去。

“不是吗?怕是哪日我留宿烟柳之地,夫人也漠不关心。”

“玄宁会吗?”晏宁手肘抵在桌上,用手撑着头,歪头看向裴宗祁,她眨眨眼“玄宁是君子,才不会去那种地方。”

晏宁的话似乎让裴宗祁很受用,他的嘴角微微勾起,抬眼看着狡黠的小娘子,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那可说不准。”

“若是玄宁去了烟柳之地,再带回个姑娘休了我,那我定会每日以泪洗面。”

呵,裴宗祁轻笑出声,自是不信,淡淡开口道“就长了一张巧言令色专在嘴上哄人开心。”

“那玄宁开心了吗?”晏宁的眼神如此炙热倒是让裴宗祁有些不好意思地闭闪她的眼神。

尽管知道晏宁是故意讨他开心,说些虚情假意的情话,裴宗祁的嘴角还是压不住地上挑,眉宇间染了些喜色,声音却冷冷淡淡。

“没有”

“啊。”晏宁故作失落“瞧我笨嘴拙舌的,也不懂得怎么哄夫君高兴。”

哼,裴宗祁从鼻息轻轻发出一声闷哼,端起茶盏遮挡住含笑的眼尾。

“倘若我解了玄宁当下的难题,玄宁可会放我去参加录事考核?”晏宁看裴宗祁眉眼稍缓,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

裴宗祁缓缓放下茶盏,手指摩挲着杯口的雕花纹路,垂着眼眸,嘴角勾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我只说夫人说出赵今棠的下落,便解了夫人的禁足。可没说夫人说动了唐周行就放夫人自由。”

晏宁从榻上站起身,走到裴宗祁身侧,轻轻握住了他没有拿茶盏的另一只手,两只手抚摸着裴宗祁的手掌。

他的手掌很大,可以轻易包住晏宁的两只手,他右手手掌心有一条疤,贯穿了整个掌心,是一条陈年旧伤,不知道是刀伤还是剑伤,看起来有些可怖。

晏宁轻轻地晃动着裴宗祁的手臂,坐在他身侧靠在他肩膀上,放柔了声音“我知道玄宁与我生气,怪我放走了今棠妹妹。只是我与今棠妹妹相识不过半载,都不忍心看着她在深宅后院蹉跎一生,玄宁是看着今棠妹妹长大的,又岂会忍心把她舍弃在四方内院之中呢。”

“我知道玄宁有自己的不得已,如今若是能圆满解决此事,岂不是皆大欢喜。”

裴宗祁挑住了晏宁的下巴,拇指指腹轻轻捏着她的下颚上抬,强迫晏宁仰着头看他。

他的眼眸微眯,靠近了晏宁,薄唇轻启“说这么多好话,就是为了让我放你出去。昨天是谁说我挟势弄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

晏宁握住裴宗祁的手腕,脸颊靠在他的手心上蹭了蹭“那是世人说的,不是阿意说的,阿意心中玄宁一直都是温润如玉,举世无双的君子。”

“小骗子。”

裴宗祁的眼尾上挑,俯身将晏宁压在身下,两人四目相对,暧昧的情绪一触即发,旖旎温情的氛围瞬间在房中弥漫。

他的眼眸深邃,眼底如水一般微波粼粼,吸得晏宁一瞬间陷进去,裴宗祁弯着嘴角缓缓靠近晏宁。

看着在眼前逐渐放大的裴宗祁,晏宁闭上了眼睛。

预想中情到深处的亲吻并没有落下,耳侧传来的是裴宗祁的轻笑声“夫人还是搞定了唐周行,再和我谈条件吧。”

随即裴宗祁起身,向门外走去,晏宁羞愤错愕地睁开眼。

听到裴宗祁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夫人一会去接我上朝,我与夫人一同去唐府。”

裴宗祁走后,绿芜走进来,看到晏宁满脸通红,一脸羞愤地坐在榻上,原本沉下来的心又堵到了喉咙。

“怎么回事夫人,我看相爷刚刚出门心情不错,怎么夫人面色看起来有些差。”

晏宁摸了摸滚烫的脸颊,裴宗祁刚刚在戏弄她,她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没事绿芜,帮我梳妆,一会我要出一趟门。”

绿芜点点头,见自家夫人与相爷之间的隔阂似乎消了,心情也说不上的愉悦了很多。

晏宁收拾了一下,带着紫枫出了府,相府门口的马车旁,刘青抱着剑,一脸冷色地侯在车旁。

晏宁抬眼看了眼刘青,刘青与她对视了一眼随即低下头去,可就那一眼,晏宁就看到了其中一闪而过的恨意。

晏宁微微侧目,停在了刘青面前,温声开口道“是相爷派刘侍卫贴身保护我的吗?”

刘青垂首恭敬说了一句“是。”

“刘侍卫抬起头来回话。”

刘青抬起头,直视着晏宁,他的眉眼锋利,棱角分明,看向晏宁的眼神并不友善。

晏宁温声道“我与刘侍卫从前可见过?”

“从未。”刘青冷着脸回到。

晏宁点点头“辛苦刘侍卫了。”

言罢她上了马车,马车之上晏宁悄悄掀开了帘子,看到刘青跟在车侧。

她未见过刘青,不知道刘青这抹排斥,抑或恨意是因何而起。

是他与从前的晏宁有过节,还是因着晏家与裴家军的旧事...

晏宁把车帘放下,仔细回想了脑中关于唐周行这个人在历史上的记载,唐周行这个少年高中状元,春风得意,却不愿拘泥于党派之争,只想做清流一派,最终过刚易折,一身才学无处施展早早地被下放到地方做了个小官。

历史上对于唐周行这个人的记载实在过少,昙花一现的少年状元郎,但是对他的评价无一不是清廉为民的好官,这样的好官不为权,只为民,或许自己可以用那件事搏一搏。

晏宁亦如往常一般在宫门口等待裴宗祁下朝,三三两两的官员走出来,晏宁没等到裴宗祁却等到了丰和中。

“嫂嫂,你在这等裴家哥哥吗?”

丰和中今日穿着一身红色的官服,脚下等着一双白底黑靴,靴侧绣着云纹,纵然穿了一身官服,眉眼中还是那般轻佻浪荡。

“是呀,怎么不见玄宁?”

“裴家哥哥与太子被圣上留下了,应该是商议变法的事。”

丰和中看了一眼站在马车后冷着脸的刘青,笑道“裴家哥哥,怎么派了这么一个不解风情的死人脸保护嫂嫂?”

晏宁看了一眼刘青,刘青不屑地扫了眼丰和中,嗤笑一声,阖目并未理他。

“你可封了官,一身官服穿在身上,倒真是有几分当官的样子。”

“在盐铁司就职,是个没意思的小官,不过嫂嫂,有一点你说得可没错,我胜兰君子的名号有多响,可是盛京中多少女子的春闺梦里人。”丰和中理了理衣衫,挺了挺胸膛,活似一只骄傲的花孔雀。

刘青皱了皱眉,似乎是嫌弃丰和中聒噪,向后走了一段距离,靠在不远处的书上。

见刘青离远了听不到两人谈话,丰和中狭长的桃花眼勾了勾,眼中满是狡黠“嫂嫂,你把赵今棠那个小妮子弄到哪去了呀?你和我说说,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晏宁笑笑“不是我不告诉你,是我真的不知道今棠妹妹如今身在何处。”

啧,丰和中咂咂嘴“你可真是个厉害人物,在杨家哥哥的层层守卫中,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赵今棠从府中弄走,还像人间蒸发了一般,让所有人都找不到。”

晏宁笑笑,不置可否。

“杨封呢,怎么平日里你们像连体兄弟一般,今日怎么不见他的踪影了?”

“他呀,去了兵部,每天忙得脚不沾地,这会儿应当在兵部训练。”丰和中下意识地想摇摇折扇,却发现手中并没有扇子,拍了拍手掌。

突然,丰和中看了眼宫门,像一只火烧屁股的公鸡火急火燎地跑走了。

“我不和你说了,嫂嫂,我先走了。”

晏宁疑惑地顺着丰和中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一个身材魁梧,长相高大的穿着紫色官袍的人走出来,他双眉浓密中间却掺杂了些白色,眉峰锐利卧于双目之上,眼神深邃锐利,一看就是一个久经沙场的武官。

让丰和中那么怕的,想必应该是他口中经常念叨的老头子,骠骑大将军丰勿。

见丰勿看过来,晏宁微微俯身冲他远远地行了个礼。

不多时,裴宗祁也出来了,见到晏宁,他疲惫的眉眼中闪过一抹亮色。

“夫人久等了。”裴宗祁走过来,扶着晏宁上了马车。

裴宗祁的神色止不住地疲惫,眼下浮着淡淡的乌青,想来自赵今棠消失之日起,他劳心劳神,近日又是变法初期,诸事待他去做,想必他也是累坏了。

晏宁心下有些心疼“玄宁近日都未好好休息,我瞧着你精神不太好。”

“无妨,若是近日顺利,夫人也算帮我解决了个大麻烦。”

两人到了唐府,唐周行已经在主厅等着两人,这是晏宁第三次见唐周行,第一次是在赵今棠的婚宴上,第二次是赵今棠消失之日在赵府。

今日唐周行已经换了身常服,他生的文质彬彬墨绿色的锦袍穿在他身上倒是真如翠竹一般,挺拔不凡。

“不知相爷找唐某何事。”唐周行命人奉了茶水,为晏宁二人奉了座。

“侍郎是老师贵婿,与裴某不必如此生分。”

唐周行轻笑出声,笑声中满是嘲讽“裴相何出此言,成亲之日礼都未完,赵姑娘便逃之夭夭,和谈贵婿之说。”

晏宁一愣,裴宗祁怎么说也是当朝丞相,唐周行说话竟然如此刻薄,完全不给裴宗祁任何面子。

怪不得无法在朝堂之中立足,早早地被贬到边远的小镇做地方官。

朝堂之上人人都虚与委蛇,就算是死敌也不会撕破脸,更何况是对位高权重之人竟然如此不留薄面。

当真是有些恃才傲物的读书人,不愿与官场中的权贵同流合污,又无法独善其身,最终只能做了党派斗争的牺牲品。

“相爷。”晏宁温声开口“不如让妾身与侍郎单独聊聊。”

“裴夫人想说什么自是可以说出来,唐某顶天立地堂堂正正,没有什么需要避着旁人的。更何况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于理不合。”

唐周行此言一出,晏宁心中顿感无语。

裴宗祁笑了笑,抬眼与晏宁对视一眼,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看我说得没错吧,这个人就是茅坑里的臭石头,又臭又硬。

晏宁深吸了口气,淡淡开口道“若是有关阿月呢?”

裴宗祁微微蹙眉,不解地看向晏宁。

唐周行的面色大变,一瞬间脸冷了下来“你如何知阿月?”

晏宁:我都这样勾引你了,还不亲?

裴相:虽然很想亲媳妇,但总被媳妇戏耍,心里好气,好想讨回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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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讲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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