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同为男子

数日前。

一玄衣男子漏夜径往大将军府而来,门吏速报,不消片刻大将军急忙迎出,躬身邀请玄衣男子入正厅上座。

无人侍立两侧,大将军亲斟茶奉上,“辛苦殿下跑这一遭,只是不亲耳听殿下讲个明白,老夫实在是……”

素来豁达爽朗的毕北川现下难得踌躇叹惋。

太子扶起大将军道:“将军白日谴人来访,便已是接受昨夜越清所言之事。虽知你必有疑虑,恐引起旁人猜忌,故前来。”

二人关系融洽,似多年旧友,倒也不显拘束,共坐一室。

大将军摆摆手浑然不在意太子迟来,只圆睁一双豹眼直勾勾盯着,望太子殿下能指得一条明路。

“本殿明白将军忧心边境杀敌亲子和将士,可皇上执意要派沈氏人前去驰援,本殿也无可奈何。”太子娓娓道来,言语上直白浅显,便于大将军理解。

原是边境动乱,驻守将士乃是大将军亲子,双方酣战良久,终不得破敌,苦苦支撑。

后边境有快马捷报,言明大将军之子为使敌军落得我方陷阱,不惜孤身带精兵犯险诱敌。

不料敌军狡诈,大将军之子被俘,而后我军遭到敌方反杀,损失惨重,拼死抵抗堪堪守住城池之地。

新任将士信中求助朝廷再派良将主持大局,以及敌军以大将军之子为由让大将军往边境去交换亲子性命。

将士不知该如何决策,特奏明皇上,让皇上早做决策。

因得此消息为皇家密事,鲜有人知,皇上仅召心腹商讨。

然,次日大将军便求得皇上去往边境作战,理由竟是不忍见无用将帅居高位,挥霍无辜士兵性命。

此话一出,皇上勃然大怒,斥责大将军,让其回府不得外出。

虽大将军并未知晓亲子被擒,性命垂危,只是时机凑巧自荐领兵外出。

可在皇上等人看来,大将军却是与边境有私信往来,其心不纯。

而再看大将军言说无用将帅,无辜士兵,难免教人将其想为无用高位,实是皇上,无辜部下,实为大将军。

以下犯上,公然讥讽于皇上。

太子本以皇上会降罪大将军,可自大将军回府不出之后,皇上还派太监送去慰问礼品,宽慰大将军。

“将军年岁已高,沙场刀剑无眼,留京养老为上。”

可圣意难测,次日朝中,皇上便封沈氏一小将,使其奔赴边境营救大将军亲子。

沈氏那一小将却是胆气不足昏懦有余之人,毫无权谋,怎能在敌军手中救出将军亲子。

莫非皇上如此作为,草草了事,是为疑心摒弃大将军。

大臣们见此无不揣测万分。

直至桓越清那日寻来,才将此事告知,与大将军分析朝中局势,让大将军回乡养老,亲子一事她会解决,不然恐有杀身之祸。

胸中笔墨不多的大将军难以接受,却又无法想出万全之策,只得求助于一向与自己交好的太子殿下。

按捺不住脾性,大将军道:“可如此重大之事,怎能欺瞒老夫,那可是老夫的亲儿子!”

他变色而起,满室回转,愤愤然不得理智,“就算不得圣旨又如何?就算舍了老夫性命,也要去救他!”

半晌,也不知想到何处,提刀阔步的大将军又悻悻落座,面色不虞却已是少有的沉静时刻。

太子面不改色,心中暗想,大将军反应果真如桓越清猜测一般,如此急性,恨不能即刻动手杀敌。

可他却又是理智之人,只需与他言明前后关系,大将军自会权衡利弊。

然,与此同时,太子心中亦有不解之处。

为何这新官入朝未得见大将军几面的桓越清会对大将军的脾性如此了解,亦能劝服一向心高气傲的他隐忍不发。

真是一桩奇事。

虽有桓越清“不忍将军遭难,遂助得殿下”之言在先,可从暗卫来报,他二人的关系绝非桓越清浅言“点头之交”可比。

“不知越清何时入得将军法眼?若不是他主动来找,求相助之法,于此事本殿还未有解法?”太子言笑间不动声色问道。

诚然,他并不信任桓越清,出生皇宫禁内,梁锦瑜所得父皇教授第一件事便是这世上之人皆不可信,唯有权势可掌控人心。

遑论桓越清为桓氏人,从他隐有名声传于百姓之时,不止太子,相信这朝中有心人便已早早派人监视于他。

太子不尽信桓越清,自然做得缓兵之计。

那夜桓越清寻来,求助他请尽快安排大将军回乡一事,太子有意和缓几日。

不想正是这和缓时日,使得大将军枉死。

太子不禁责难自我,为何不早早行事,以致今日情形。

毕氏,掌权人毕北川枉死,男子边境杀敌却性命垂危,唯余一女眷,毕无晦。

看着被人搀扶缓缓走进大殿的毕无晦,她面无血色,双眼红肿,几欲昏倒的模样。

愧疚心绪几欲将他淹没。

太子心中缓缓有一决策成形。

*

彼时,桓府外,褚季凌急速敲响大门。

“桓越清!桓越清!”

“桓玉台!你若在就回话!”

褚季凌敲得大门砰砰作响,引来不少围观百姓。

不久,桓府大门缓缓开启。

桓越清虚虚倚在一侧,额角不住冒着虚汗,看起却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用眼神示意褚季凌。

她的唇瓣动了动,几不可闻。

只是褚季凌极度愤怒,俨然无法注意桓越清的状态,他大跨步上前,一把揪住桓越清的衣领怒喝。

“你到底做了什么?!你究竟做了什么?!”

褚季凌动手的突然,吓得围观百姓惊呼一声,瞬时议论纷纷起来。

因刚从昏晕中醒来,桓越清无力将手搭在褚季凌的手上想将他移开,“你,咳咳,放、放开……”

略微用力,桓越清只觉胸口一阵刺痛,止不住咳嗽起来。

这景象在百姓看来只是褚季凌欺压桓越清而已,有些百姓忍不住将要上前却被同伴拉住。

“不要命啦!”

“可是,你看那桓大人都快被他掐死了!”

其中一位百姓忿忿道:“你知道什么?这还不是他活该!”

此话一出,便被好打听的人围住。

“怎么回事?”

“快说说,发生什么了?”

“对啊,快说……”

那位百姓余光见似是有人将褚季凌拉开,而后大门关上之后才敢开口。

“还能有什么?这桓越清不一向看不起我们这些老百姓,褚大人的出身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自然是遭到桓越清这个奸臣的陷害了呗!”

桓越清一向不得民望,因着是桓氏人的缘故,倒也没有百姓敢公然说其不是,可私下如何言说倒也不可管得。

此次是为了褚季凌被禁足修文殿一事。

褚季凌过于嫉恶如仇,自是看不惯朝中众人欺压一介堂堂中领军大将军,不免与旁人起了争执。

而太子又在此时,上前奏表,“毕将军已到致政之年,故而儿臣提议,毕将军是时候衣锦还乡,颐养天年。”

得知此事,褚季凌却是首次反驳了太子。

褚季凌极力称赞大将军,说他有征战沙场的壮志豪情,自然应当成全一介老将的请愿。

让毕北川领兵前去支援边境。

他做这一切自是因为他明白,沙场将士宁可断头流血,绝不做屈膝之辈。

若真让大将军做那耕田养畜农夫,便是真真将他杀死。

不想此番言论竟然被大加渲染,诉于皇上御前。

更甚有谣言传出,褚季凌在编撰《大乾录事》之时曾口出狂言,妄言朝政之事。

而此谣言据说流传于一封奏折,桓越清亲自递交的奏折。

桓越清同为编史之人,时时与褚季凌相处,自然知晓褚季凌曾言说何事。

皇上得知此事,特诏来褚季凌问询,后褚季凌便被罚俸三月,禁足修文殿潜心修史,无诏不得外出。

被惩处次日褚季凌早早守候殿内,只待桓越清一来争个分明。

却不想偶听得侍从闲谈,桓越清已然辞去编史修文一职,称病告假府中。

此番作为不得让人浮想联翩。

是否是桓越清故意为之,假意接近褚季凌抓得他的错处,而后便可功成身退。

本桓越清与褚季凌关系如何,朝野上下皆有见证,此番猜想亦不无道理。

是以褚季凌咬牙切齿,在修文殿数日,日日苦思恼恨,只想问个明白。

没想到解禁时日如此之快,还不待褚季凌问得桓越清何处,大将军毕北川骤然逝去的讯息便将褚季凌最后一丝理智浇灭。

褚季凌知晓桓越清与大将军私下有交,而大将军出事之时,正是桓越清居于桓府之时,不得不叫人将两件事结合。

若说褚季凌此时仅有些许怀疑,而那前来试探他的口风的小太监便让褚季凌愈发笃定心中猜想。

他又何尝不知这小太监身上问题甚多,假借桓越清名义来试探他,实为将他引往朝中。

听政殿内各大臣均在,现下正是商议如何大将军等重大政务,如若他正在这时闯入,士族门阀的大臣们本就多番为难他,难免治他一个大将军同盟之罪。

如此针对于他,不伤及性命却可小作惩戒的行为,只桓越清一人。

褚季凌假意同意随小太监前往,半道将人引至无人处,狠揍一番,得以平息些许怒意。

后寻至桓府,褚季凌要当面与桓越清将诸事摊开来说。

不想一府门便叫褚季凌见到一位身软体弱的桓越清,那纤弱身段霎时让他心悸不已。

掩饰般气势汹汹上前,如往常一般,揪住桓越清衣领想与他用拳脚功夫讲理。

可是,只不过挣扎几下,桓越清就忽然泄力软倒在他胸口。

唇舌正正撞向面颊,而后压着一路滑向脖颈,暖热呼吸不断在耳边回响。

褚季凌顿时呆若木鸡,脑中一片空白无法再思考动作。

唯一的念头。

同为男子。

他的唇瓣好软啊。

他的腰肢好细啊。

他的身上好香啊。

兄弟你好香啊!

来啦,来啦,爱情的开始来啦!

感情终于有进展啦,小情侣的幸福时光不远了!

难得在作话里说些废话,

这是小作者的第一篇文,真的对它爱得深沉!

直至今天都数据焦虑的不行,可是刚才在写着的时候,

看着小情侣一点点接近彼此,感情一点点发生变化,真的觉得很有成就感。

有一种自己孩子长大般的老母亲情怀。

就是这么奇妙,小作者突然想通了。

不论有人看还是没人看,它都是我最爱的孩子,哪怕之后会有无数的孩子,

它在我的手里诞生,我就要对它负责。

我会好好写完它,给他一个完美的,配得上它的最好的结局。

因为他是我的第一个孩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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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同为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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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丹笔书金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