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侍郎?”裴砚挑眉,仔细观察了一下,肯定道:“看来那小子没撒谎,长得跟他爹简直一模一样,不过他爹看起来比他识时务多了。”
礼部侍郎背对着窗户,裴砚看不清楚他的神情,而王侍郎明显坐得更靠近楚国使臣一些,脸上的表情讨好到近乎谄媚。
离得太远,裴砚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看到楚国使者明显对王侍郎的话很满意,还让人送了酒和小菜,说到兴奋处,就大笑着举杯对饮起来。
裴砚在窗外抓心挠肝,却没有办法,沈承钧侧头问他:“走吗?留在这也听不到什么有用的。”
裴砚却摇头道:“不急,在等等。”
酒过三巡,王侍郎终于冒出点醉意,他脸色通红地被随从扶起来,摇摇晃晃地朝楚国使者告辞,而楚国使者明显被他说得意犹未尽,主动起身送他。
礼部侍郎也跟着起身,三人走出门外,裴砚连忙拉着沈承钧再往下蹲了蹲。
“王大人,今日可不够尽兴呐,改日您来楚国,我一定要请您到寒舍一聚。”
“哈哈哈使者大人客气了,咏木宴少说要办上三四日,您哪日有空了,尽管来找我,您喝多少,王某都奉陪到底。”
“好!那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哎?”
王侍郎瞪着迷离的双眼,视线越过楚国使者,落到突兀出现在屋侧的一盆花上。
“那什么时候多了一盆花?我来的时候好像没见着啊。”
王侍郎扭头向随从们求证:“你们看见了吗?”
随从们纷纷摇头,王侍郎吓得瞬间酒醒了一半,他警惕地看着那盆花,一步步地慢慢朝它靠近。
楚国使者不解地看着他,问:“王大人怎么回事?你是说这后面藏了人?开什么玩笑。”他指了指满院的楚国侍卫,说:“你的意思是,我这么多的侍卫都是瞎子,连院里藏了个人都没发现?”
王侍郎额上的冷汗肉眼可见地变多了,这时候明明顺着楚国使者的话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可王侍郎犹豫了一番,还是坚持道:“此事事关我大周盛宴的布防安危,我得去看个清楚才能心安。”
楚国使者闻言脸色明显差了不少,他冷哼一声道:“那王大人自便吧,只不过贵国素来以待客之道著称,今日一看,礼仪之邦也不过如此。”
王侍郎咽了口唾沫,他没有也没法辩解,颤颤巍巍地行了礼,坚持朝裴砚这走来。
一步,又一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裴砚几乎能看清王侍郎的眼睛。
“啊啊啊啊啊——”系统在裴砚耳边狂叫,“我就应该阻止你搬这盆花,不,我就应该阻止你进礼宾院,这下好了,明天京城小报的第一版就会刊登上你的名字,标题写上‘前御史裴河清偷闯礼宾院被当众逮捕’,你的名声就全毁了,我的任务也全毁了!”
“我有时真的挺佩服你的。”裴砚真心实意地说:“一个人,哦不,一个系统的想象力怎么能丰富成这样。”
“丰富又怎样,我哪一点预测错了?”系统看着越靠越近的王侍郎,绝望地闭上眼,“你坚持住吧,我先闭眼睡一会儿,等你被抓完挨完廷杖再叫醒我,到时我再给你制定一出佞臣再就业成贤臣的计划。”
“等会儿,不用这么麻烦。”裴砚叫住系统,“现在化形成猫,快点。”
“?”系统以为他慌糊涂了,“我只能自己变成猫溜走,不能把你们也变成猫啊。”
裴砚催促道:“就是你自己变,快点。”
与此同时,原本候在一旁看两人争执的礼部侍郎走上前来,拦住王侍郎,书生的脸素净又纯良,带着得体的笑,对两位道:“皇城景观管理是礼部的管辖范围,王大人,还是由我去看看吧。”
“好好好!哎瞧我这记性,都快忘了还有礼部的人在了。”王侍郎巴不得有人来替他看,忙不迭地往后退,留下礼部侍郎走上前去。
可还没等他走到,盆栽枝叶就凭空动了动,发出一阵“哗啦”的声响。
包括礼部侍郎在内,所有人都被惊得一愣。
真的有人!
所有人的心几乎瞬间提到嗓子眼,紧紧盯着礼部侍郎的动作。
礼部侍郎稳了稳心神,再次迈步向前,就当他快要看见盆栽后面时,一只黑猫突然从盆栽后蹿了出来。
黑猫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们,动作敏捷地跑向围墙,两三下爬上墙,很快就消失不见。
原来是只猫。
在场的人,尤其是王侍郎,无一不松了口气。
王侍郎连忙向楚国使者赔罪:“哎呀都怪我都怪我,喝醉了眼神不好,一只猫都看不出来,这盆花或许是哪个下人搬过来装饰的,是我多虑了。”
唯有礼部侍郎看到黑猫时愣了愣,又往前挪了一步,和藏在花枝后的裴砚四目相对。
“少爷。”礼部侍郎仗着其他人离得远,语出惊人,“您不是说是只白猫吗?何时换了颜色?难道信里写的就是黑猫,是我记错了?”
裴砚摆摆手,“没记错,它平时有个爱好,喜欢变色。我让你记的都记录下来了么?”
“放心吧少爷。”礼部侍郎颔首道:“今晚我就拟好信,让周一送给您。”
礼部侍郎说着就退了回去,留下系统在裴砚脑子里震惊不已,“他居然是你的人?”
“你还好意思问?化形这么慢,幸好刚好有只黑猫出现,不然你的任务就真的毁了。”
系统委屈道:“谁叫你平时总不按规矩来,我任务完成度不高,得到的神力很少,昨晚化形费了我不少神力,总得让我缓缓吧?”
“……”原来还是他造的孽。
“那个进士,是你人?”
裴砚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沈承钧说的是谁。
“对。”裴砚道:“是裴家在他当初落榜时招的幕僚,现在被我收入麾下为我做事了。”
王侍郎一行渐渐走远,裴砚放松了些,随意道:“不过楚国使者有句话说得不错,我们藏在这这么久楚国侍卫都没能发现,不是瞎子是什么?”
“……”沈承钧朝最近的一个侍卫招了招手。
裴砚:“?”
那名侍卫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走过来,朝沈承钧行礼道:“大人,有何吩咐。”
侍卫弯腰鞠躬时,腰间从楚制外衣里掉下来一枚木质令牌,定睛一看,上面赫然是一个“沈”字。
而其他侍卫对此熟视无睹。
一个可怕的念头从裴砚心里冒了出来。
这个院子里的所有侍卫,也许全都是沈承钧的人。
自信点,把也许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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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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