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也是笑道:“殿下与公子的感情真好!”
时兰站在角落里,看着自家殿下也是忍不住为她欢喜,“看来是真的苦尽甘来得偿所愿了。”
须清赞同的点了点头,“就是他们二人太过折磨,我若是娶娘子,定要相看一个顺眼的,不打我的,不会冲我大火的,还得温柔。”
时兰皮笑肉不笑的顺手捏上了须清的手臂,轻轻一扭,须清疼得呲牙咧嘴,时兰咬牙切齿道:“含沙射影,你骂谁不温柔谁火气大?”
须清算是怕了这位姑奶奶,连忙讨饶,“我我我,我不温柔我火气大,你下手轻轻些!”
“这还差不多。”
宫娥在阮玲珑的眼神示意下,宫娥捧着两个匣子走来,里面混着各种花的花苞,有人好奇朝着匣子瞧了一眼。
阮玲珑从自己桌上的花中选了一截竹枝,起身站在温千楼的身后解开他的发带,勾出一缕银白发用竹枝盘起,温千楼心中欢喜的很。
阮玲珑开口道:“既是相看,诸位眼前匣中花苞不同,凭喜好拿取,但同样的花苞只在对方公子或姑娘手中,不妨试试盲选。”
众人甚是好奇。
“盲选?这倒是闻所未闻。”
“我倒是有些期待了。”
……
“只不过……这一匣子的花有三十种,而今日邀请之人,男女各十五人,能不能选中相同的花苞,便全凭运气,若是选中同样的,那也瞧个眼缘,不必强求。”
宫娥捧着匣子走向两侧位置,女子位置这边多了一道屏风,众人选着自己喜欢的花苞,隐隐期盼着对方。
温千楼也从桌前的花中,选了一支含苞待放的茉莉花,插在了她的发间,众人只知晓皇太女制桂花之物极为拿手,便都以为她喜欢的是桂花,实则恰恰相反,她喜爱的是茉莉。
“时兰,你带宫娥将姓名还有选中的花,拿笔记下,看看在座之中是否会出现有缘之人。”
贵女们看着手中的花苞满是期待,另一侧的贵公子时不时望向屏风。
时兰将名单交到了阮玲珑的手中,她随意瞧了两眼,眉眼微弯,“宋轲姑娘与顾南剑公子,白嫦曦姑娘与容弦公子,蹇薇姑娘与简修文公子……”
被念叨名字的也只有五对有人缘,不少人都在调侃他们。
蹇薇听着皇太女念着自己与简修文是有缘人,看着手中的花眉头微皱,她本就是被家中人推过来的,如今又与他选在了一起,当即起身同皇太女说道:“殿下,臣女身子不适,先行告退。”
简修文也是着急追了出去。
温千楼瞧见他们,仿若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与阮玲珑,笑道:”“看来他们二人如同你我,还有故事在身。”
阮玲珑轻声道:“都过去了。”
温千楼顿时噤声,生怕再惹她不快。
众人又小坐一会儿,随皇太女离去,众人才散去。
至于选中同样花苞的人,往后能不能成为一家人,便全看他们自己的心意了。
温千楼跟在阮玲珑的身后,许是方才旧事重提勾起了她不愉快的回忆,壮胆用手指去勾她的小拇指,阮玲珑忽然停下脚步。
温千楼像是做错事的小孩,谨小慎微,“你可是不高兴了?”
“没有,就是觉着你变了,不似从前。”阮玲珑伸手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勉强环住他的腰将人抵在墙上,阮玲珑看着比自己高一头的温千楼,气势矮了一截心中不悦,努力踮起脚尖。
温千楼瞧着眼前娇小的阮玲珑,他微微弯腰低下了头,玉颜近在咫尺,他嗅到阮玲珑身上的茉莉花香味逐渐浓厚,连阳光照在她脸上的细小汗毛都看得清,杏眸如星闪烁,再往下挺翘的鼻梁,还有微张的朱唇,让他血液开始躁动。
温千楼眼眸深邃。低沉道:“我从未变过。”
他伸出手臂拦腰将她扎住,怀中的人紧贴胸膛自己,她脚下悬空,还没来得及反应,热烈如火的吻落在她的朱唇上,心跳加速。
阮玲珑瞪大了眸子,紧张得抓住了他的衣襟,最后缓缓闭上了眼。
宫人纷纷转过身去。
风过无声,落叶簌簌。
半晌,温千楼才松开怀中的人,看着她嘴边有些晕染的口脂,才发觉自己方才有些过火,瞧她眼色,是不是还在生自己的气,用帕子擦去她唇角外的口脂。
阮玲珑看到他耳朵边都泛红,原来镇定是装的。
阮玲珑捧起他的脸颊,盯着他的双眸,认真道:“温千楼,你可是真的喜欢我?”
温千楼伸出手臂亲昵的揽着她的腰肢,低下头抵她的额头,无比虔诚,“自是心悦于你。”
胜过一切,胜过自己的性命。
“温千楼,那就换我娶你。”
第二日朝堂之上,阮玲珑便同父皇说了婚事,一片哗然,觉着温千楼这种白发不祥之人不能做皇太女的驸马,只配做个无名无分的面首才符合他的身份。
当年大婚,阮玲珑也曾怨过他不辞而别,早已真相大白,是阮琼华从中作梗伤了温千楼,才让二人误会这么久。
阮玲珑对朝臣的反对之声根本不放在眼中,求了赐婚圣旨。
短短半日,皇太女娶驸马的消息传遍整个京都,婚礼就定在八月十五中秋。
*
八月十五前一日,温千楼便被送到了京都宅院,本是他留给阮玲珑府邸。
柳如弃现在温千楼的厢房在来回踱步,激动的睡不着觉。
须清坐在门口的台阶前,拍了拍身旁的地砖,示意他坐下,饮了一口酒,笑着道:“公子成婚,你这是做什么?”
“替公子高兴,我还以为他一辈子要深陷泥沼,无法脱身,现在是有了归处,我们都是举目无亲的孤儿,不就盼着能有个家。”
须清举起酒盅,同柳如弃碰杯,“定会寻到的,往日不提,我们只看前路。”
“好!”
天才放亮,府邸上便忙碌起来,都纷纷往温千楼的厢房跑,一时间人仰马翻,不是拿错发簪,便是取错了衣裳。
百忙之中,须清看到了时兰,“你不是跟着皇太女殿下吗?”
“殿下就怕你们乱,特意派我前来,你们还好意思给公子束发,歪歪扭扭的。”
她麻利取下金冠,取一缕头发盘成髻,用发冠直接固定
温千楼看着镜中自己,身着大红喜袍,想到了阮玲珑身着婚服的模样,魂不守舍,仿若做梦一样。
“都麻利着些,殿下巳时末便会来,同男子娶妻时辰不一样,都准备好。”
*
千盼万盼之中,府邸门前的炮竹响起,围观的人捂着耳朵眯眼后退。
阮玲珑骑着白色骏马缓缓走来,红衣如火,衣上绣着金色的凰,在太阳下流光溢彩,秀发高高束起,多了几分潇洒。
身后百台聘礼鱼贯而入送入府邸,众人议论纷纷,殿下这是给足了面子,往后就算再有夫婿,是越不过温千楼头顶了。
温千楼用鎏金折扇半遮面,那双凤眸一直盯着阮玲珑,始终微弯。
四目相对脉脉含情。
“千楼,我来娶你了。”
“期盼已久,愿随妻归家。”
在众人的拥簇下,温千楼被送上了撵车。
礼官高声道:“今佳偶天成,妻迎俊夫出门去,从此愿新人恩爱两不疑,白首如新。”
温千楼捏紧了扇尾,一动不动的盯着红纱外的背影,眼帘微垂。
从今往后,我不会再与你分离了。
*
议政殿前,百官站在台阶下,亲眼看到陛下将东宫的印信交到了温千楼手中,看来皇太女是认定这个夫婿了。
待拜完天地行了大礼,温千楼便被请入东宫,等着皇太女归来,他坐在榻边,打量殿内,入眼满是红色,一时间分不清是真实还是梦境。
天色渐暗,宫娥入殿燃起红烛,红色纱幔随风摇摆,阮玲珑穿过层层纱幔,掌心已出了一层汗,隔着一道帘幔她停下脚步。
温千楼也不催促,望着纱幔后的朦胧身影,就等她自己走过来。
阮玲珑转身取来酒盅,掀开了那层纱幔。
温千楼正直勾勾盯着自己,叫她浑身不自在。
阮玲珑硬着头皮坐在了他的身侧,有些不知所措,“你……喝杯酒?”
阮玲珑自顾自正要仰头饮尽酒时,温千楼举杯勾起她的手臂,提醒道:“合卺酒不是这般喝的,殿下!”
他故意说重“殿下”二字,阮玲珑不敢去看他的双眸,饮尽了杯中酒,辛辣的味道呛的她猛咳嗽几声,“好辣!这是什么酒?”她都要被辣出眼泪来了。
暖意从胃中传来,温千楼眼眸深邃,轻拍着她的后背。
“虎虎生威酒……”
阮玲珑感觉浑身发热,脸颊耳朵都烫的厉害,看着眼前还镇定自若,面若白玉的温千楼,他怎么没事?
阮玲珑心中有些不平,起身双手搭在他的肩膀,将人按到在温软的榻中,整个人靠在他的胸口中,温千楼闷哼了一声。
阮玲珑疑惑道:“你没喝?”
温千楼双手搂住她的腰肢,吐出的气变得灼热,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喉咙滚动,轻生道:“喝了。”
“那你怎么……没事?”阮玲珑起身不小心碰到了某处,像是受了惊吓的小猫,赶忙起身,腰肢却被温千楼紧紧搂住。
不过眨眼的功夫,二人便换了位置。
温千楼用枣子打灭周遭得蜡烛,只留了床头那一盏,气氛微妙,更添几分旖旎。
阮玲珑转过头去,露出了雪白鹅颈浑然不知,温千楼缓缓低下头。
阮玲珑抓着袖角,感觉到脖子上温热的呼吸,“等等,你把这个也灭了!”
温千楼抬手拆下她的发冠,随手摘下自己的发簪,银白长发若瀑布垂落,黑白秀发交织。
温千楼低声道:“殿下怕黑,我看还是留着更好,看的更清!”
阮玲珑不依,他低沉的声音像是蛊惑人心的妖精,半推半就间,十指相扣,破碎的声音从二人嘴边溢出。
温千楼忽然停下,盯着她的眼,“殿下,可还满意?”
阮玲珑像受刑犯人,咬死牙关死活不肯说,猝不及防被推上云巅。
“殿下,往后是不是还要有夫婿?”
她吃不消啊!
“不不不!我哪敢,只有你一个!”
床头蜡烛燃烧一夜,融化的腊流在桌上凝成一大片,凹凸不平。
阮玲珑醒来时,正对上温千楼直勾勾的眼神,他似是一夜没合眼。
温千楼抱着阮玲珑,对着她的额头亲了又亲,心满意足道:“能嫁给玲珑,此生无憾了。”
他也是有家的人,不会再受颠沛流离,终得圆满。
“千楼,莫负相思。”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6章 第 106 章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