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赴山海

卫令的面色时有些尴尬:“王爷说的小人不敢应,但公主天姿国色,京中倾慕公主的人不胜枚举,可是谁都知公主幼时已熟读经史子集,封为公主前更是随同敷四处游历,体察剧情,观众主实在是不同京中寻常的女子,大多数女子被封于深宅,小的钦佩于公主,却是如同知己好友,而并非男女之情,想必当初王爷肯和公主引为好友也并非彼桐,而是因为共同的见解而已,五爷恼恨公主背叛,可公主却是将家国利益放在了首位,公主是什么样的人,王爷再清楚不过,若公主是看重此私情的人,王爷又岂会对公主另眼相待?王爷在京中长大,比起那遥远的北戎王庭,其实王爷更眷恋眼前脚下的这片土地。”

完颜政半晌发出声嗤笑来:“胡人与汉人终究有别,本王又岂配?公主与本王从前是至交故友,本王也不愿毁了从前的情分,只是本王难道连恨的资格都没有了么?本王也不多说了,今日就当本王的玩笑话,你自去寻你的父亲,他哪里突然是有不少的的麻烦事,本王还会在宫里,若是有些好奇你沈氏的选择,本王就直接言明了,若你们选择站在太后那边,本王也不会让你们安然离宫的。”

“王爷这话说的轻松,我沈氏是两难的境地,若王爷想我沈氏不依附于太后,那也该给我沈氏一条生路,若有生路,沈氏又何须虚以委蛇,不过王爷怕是想利沈氏谈笔交易罢,王爷不妨直说。”

“好,”完颜政站起身来,“太后想换个皇帝,换的是你们沈氏的种,我呢没什么意见,左右不过都是傀儡而已,可太后的心思哪个又不明白,其实为质时,她还是皇后,对我竟也如亲母,可我也深知她是将本王看作可以争夺北戎权力的筹码,自从她知晓北戎已立吾的幼弟为太子,便任由我在冷宫挨饿受冻,我倒是还可以念着她照顾我的情分让她稳坐太后之位,可是她立后皇帝,无疑是在试探我的底线,甚至撮合我与她的侄女,在太后眼中,本王是如此地可笑,本王身上流着北戎的血,却在禁都长大,两边都不容我,若非吾的幼弟死于马上风,几个儿子又不堪重用,怕是论不到我来做这个王。”

“本王与你们晋人的立场不同,你们晋人自有风骨,终究不可能地向来贱视的北戎人臣服,太后费劲心思造出一个皇帝,扶持傀儡,她想彻底稳固自己在朝堂中的地位,我也不想打破她的美梦,如果不出意外,太后接下来会让这个皇帝尊我为‘亚父’,让本王认下这个义子,再让本王与这个小皇帝培养父子亲情,想本王为他铺路,她知道本王无心于帝位,因此才如此明目张胆地布局谋划,本王虽无心于帝位,可却不代表,本王对权力这种东西不感兴趣,因此她答定本王会认下这个身份,本王一开始是打算应下的,可在今夜本王收到了一个东西,乃是前朝皇帝的印玺,你猜是不是谢能那边的人送来的?”

完颜政拍拍手,立刻有几已内侍抬上来一尊玉玺,“这东西是本王的人截获的,原本要送往西坤宫,前朝的势力很日不安分,你说若这股支持太后的势力壮大,太后还会安分地做这个太后么?我暂且不知这东西是不是有人有意送到本王的面前,若是有意,那其背后之意可就是而去寻味了,而这消息大抵也传到了太后的耳中,因此太后才如此急不可耐地想要扶持淑妃生的那个种,毕竟小的可比大的好控制,你沈氏目前已成为众矢之的,若要急流勇退那可没有那么容易,只要淑妃不留下那个皇嗣,本王便不会针对沈氏,在我看来缠疾病缠年命不久美的年轻皇帝更能阻止前朝这股蠢蠢欲动的势力,本地会保证先留着他的性命,不会让太后对他下手,这也是本王给你们沈氏自己选择命运的机会,且看你们沈氏是要富贵还是要性命。”

“王爷太不了解淑妃娘娘,”卫令平静道,“不必王爷逼迫我们沈氏做出选择,淑妃娘娘自己便不会留下这个皇嗣,至于这权前朝印玺,小的有必要提醒王爷,确定此权玉玺骨最先到的是王爷手上,若是此玉玺给的是拓跋氏,然后才传到您的手上呢?”

“你的话的确引人深思。”完颜政说,“看来这东西还是个烫手山芋,不过本王向来只喜欢做有挑战的事情,太后想要本王也不是不可以奉陪,你们沈氏想要独善其身,就要先掂量自己有没有这样的资本,南边依旧是你们晋朝的土地,不少宗亲自立为王,哪怕幼帝顺利南渡,又真的可以顺利称帝么?沈氏的根在京中,你们拥立的不过是个无能的傀儡皇帝,可记得八年前,武禧五年末苏都被攻陷的那日?北戎不但索要一千万两黄金,白银两千锭,帛一千万匹,还日夜抢掠,任意杀人,我是此外长大的,亲眼看见你们的无能,你们沈氏苟且偷生,甘做伪朝的走狗,也不肯南渡重新开始了,现在反倒来和太后讲忠义,本王只觉得你们可笑。”

北戎军攻下京城后,徽宗、钦宗被北戎军押往金国途中,除皇后、公主、嫔妃和众多宫女外,还有成群结队的文武官员,以及众多的画师、郎中、药师和各种各样的工匠。赵琏等皇亲国戚也一并押往金国。他们一路上除了要遭受北戎军的打骂、杀害外,不少公主、嫔妃被北戎军拉出队伍,肆意□□,甚至糟蹋致死!因路途遥远、腹中饥饿,身上的单衣难以抵御北国的寒风,还有不少人因冻饿而死!死后无人掩埋,被野狗啃食。

这是所有晋朝人心中都难以抹去的悲痛,更是无法洗去的耻辱,皇禁台护幼帝谢胤南逃,可重来一世的卫令也深知谢胤并非良主,晋朝已难以恢复往日的辉煌,而大部分的晋朝子民们仍旧沉溺于过去,甚至与北戎人交好,不知家国仇恨,这是极其可悲的,卫令盯着完颜政,发现自己并不能否认他的话。

完颜政淡淡地掀起眼皮轻笑了一下,胡戎的服饰将他整个人衬得俊美又落拓,眉目深邃,他将那权来自前朝的皇帝印套交到她的手上,笑道:“把这东西给太后好了,说不定可以救你沈氏的命。”

卫令端着那枚玉玺由两人宫侍引路向西坤宫快步走去,却发现西坤宫外已经列了两只禁卫,如同黑沉沉的乌云将西坤宫围得水泄不通,有两只禁军看见了她,当即要来抓她,箭矢已如雨般密集地向她的方向射来!

卫令端着皇帝玉玺的手一转,几步跃上檐壁闪身躲避他们射来的箭,她当即反应过来,看来是谈的不妥,押她去当人质。她飞快地在檐上奔跑,听见下面禁军调动急促奔跑而沉重的甲胄发出的沉闷声,目光无垠地洒向这片土地。

卫令的耳边只有风声与箭矢擦过的突兀声响,她今日穿得利落,也是早有防备,底下的禁军只能看见在檐上飞速掠过的黑影,一身玄黑常服,上面落拓地镶绣着鹰纹,眯着眼看着那追在檐上穿梭的黑影,长腿紧夹马腹,策马在雨道向那个身影追去,看见了那道纤细坚韧的身影,那道身影在白色的掩映下如同夜中鬼魅。

他阴沉地挽弓,猛地射出一箭,但眼见那枝箭矢即将刺入对方的胸膛之时,刀锋簇矢相撞的声音遽然撞响!

李玦向发出动静的方向看过去,对上双沉寂又似笑非笑的狭长凤眼,来人自有股肃伐,如同冻结千年沉闷压迫的冰川,连玩世不恭的他都为此忍不住地抖了抖,但很快镇定下来,反而为他的愚蠢行为缓缓地扯起幸灾乐祸的笑容来。

“隋指挥使此举未免太不将太后娘娘放在眼里,我等奉命捉拿刺客,指挥使却在阻止,可是有意包庇这刺客不成?纵使指挥使颇得青眼,也不能这般肆意而为罢,刺客若是无法捉拿归案,隋指挥便可能承担太后娘娘的责罚?依属下看,大人是忘了自己的本职,属下定会将今日情形完完整整地上报给太后让太后来定夺。”李玦戏谑地道。

隋鄢牵住马缰道:“李玦,你是不是以为有太后撑着你,你便是只好狗了?你明知对方的身份,就不担心沈氏若真应了太后,曹元直上时不会来找你秋后算账?”隋鄢眯了眯眼,“还是说,你受人唆使,是故意要对方的命?能收买你的人不多,想来也就是那几位,让我想想,是崔氏还是徐氏只要沈氏死在宫里,沈氏就不可能站在太后那边,但又不动淑妃,想来是怕沈氏威及自己的,那便只有徐氏了,是徐献收买了你,不过我奉劝你一句,既要做走狗,那就好好地当,而不是三心二意,三心二意的墙头草可没有好下场。”

李玦惨白了脸,不成想这都被对方看透了心思,隋鄢这个人果然是不好相与的,只能笑道:“隋大人与我也相差无几,我要杀她,隋大人却是放跑了她,又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心思?隋大人当真不怕太后娘娘怪罪下来么?看来隋大人作为汉臣是铁心站在招跋氏那边,也是了,隋指挥使倒是高风亮节,还将自己的亲姐拱手相让,现在可是奉安王的爱妾,指不定将来的奉安王妃也不能越过了她去,隋指挥使是帮自己的亲姐谋利门极好的亲事,可见指挥使总是忍常人所不能忍,所以才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上,在这点上,李某人的确是不如您的。”

“是么?”隋鄢面上没有任何的情绪,“怕是和我也不相上下,你不是将自己的妾室赠给了端州府的瘐知府么,虽说只是名妾室,但也足可见你是个大度的人,在皇城司副指挥使的位置上窝居了三年,也是屈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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