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时代的暗恋,没那么复杂。
会因为男生的优秀,想变得和他一样好。
我也是一样的。
自从那天看到宁屹98分的化学试卷,我似乎魔怔了,一门心思全扑在化学上。
恰逢秋冬换季,痘痘消退了,却有新的问题接踵而至——我感冒了。
今晚晚自习,寒风无孔不入钻进窗台,我站在玻璃窗前,拢了拢脖颈上的羊毛围巾。
室内室外的冷暖空气交融,在玻璃窗上扑撞出一层薄薄的水雾。
我扫了眼化学书,而后,伸出指尖在玻璃窗上默写方程式。
玻璃上的“2NO”被我写了又擦,擦了又写,却怎么配也配不平。
最后一遍,我抿了抿嘴唇,脑海里过一遍化学书上的内容。
指尖在玻璃上龙飞凤舞快速书写。
收回手,我盯着玻璃上的“N”字,有些恍惚。
是他名字的缩写。
怎么只是简单背个方程式,也能联想到他身上。
啊啊啊啊。
能不能好好学习了,好烦。
就在我神游天际时,少年身影居然猝不及防掠过窗台!
我整个人像定格一般,心里一慌,抬手赶忙擦掉玻璃上的方程式。
坐回到座位,我低下头,听见身后椅子拉开,摩擦地板的划拉声,紧接着,男生喉咙底溢出一声笑,“刚才那方程式漏了2,所以才没配平。”
我鸵鸟似的把半张脸埋进围巾,耳后根连着脖颈灼烧一大片,让我产生一种自己在发烧的错觉。
不用照镜子都知道我此刻的脸有多红。
—
这波甲流来势汹汹,中招的不止我一个,全班倒了一大半。
梁宇感冒了,宁屹也感冒了。
体育课自由活动,我去校医室买了一盒999感冒灵,想着身后近日来恹恹的男生,和校医说:“医生,再给我开多一盒呗。”
怀里抱着一袋感冒药,走回四班的路上,会经过二号篮球场。
在一片此起彼伏的加油呐喊声中,我收不住目光,不经意一转,快速捕捉到宁屹的身影。
男生三步上篮,旋转跳跃。
鬓角的汗珠在阳光下愈发晶莹。
周身全是压不住的少年气,蓬勃的、张扬的,像夏日里的骄阳。
我好不容易挤前几步,透过人潮的缝隙探头向前看。
球场上,男生用红色球衣衣摆抹了下额头的汗,露出里面的白T。
宁屹不同于其他男生,他不会大汗淋漓时脱下球衣,更不会在球场上赤.身.裸.体。
篮球赛焦灼热烈继续进行。
我看了眼腕表,距离下课剩下十五分钟不到。
莫名一股血液倒灌紧张感,慢慢涌上心头。
替宁屹捏了把汗。
“哔”——
一声哨响响彻篮球场。
男生站在三分线外,压哨进球。
随之而来的,人群的哄闹声潮水般一浪盖过一浪。
我躲在人群中,欢呼雀跃,食指勾起的塑料袋随着鼓掌的大动作窸窣作响。
就在这时,刚进了三分球的男生回过头,穿过球场和人群,第一眼看向了我。
我手指用力蜷缩,指尖被塑料袋勾耳勒出红印。
缩了缩脖子,我抱紧怀里的两盒药小跑回四班教室。
推开后门,走回座位,拉开座椅坐下。
我掏出书包里的水杯,拧开杯盖,咕噜咕噜灌下半瓶水。
慌乱的心跳终于压了下去。
我放下水杯,左右手各拎一盒感冒灵,左瞧一眼右瞧一眼,对自己说:“温语檬,淡定点,慌什么啊,人那么多,他不会发现的。”
他不会发现我偷看他,自然也不会发现我想偷偷在他桌洞里藏感冒药。
我一边给自己洗脑,环顾四周,确定教室空无一人,小心翼翼拉开他的座椅。
绿方盒子搁下,我抬头再次环顾四周。
窗台外,一阵脚步声和着篮球弹地的拍打声渐近,我耳边警铃大响,立马捞起他桌洞里的感冒药逃跑。
大气没喘匀,我一回头,看见宁屹和梁宇从后门走进来。
我“落荒而逃”的模样就这么落在了宁屹平静的视线里。
他微蹙眉,以不解的眼神看向我。
我背脊一僵,躲闪男生的眼睛,此地无银三百两,对梁宇说:“班长,刚我去校医室,校医说最近甲流严重,让我领一些感冒药回班里。”
不等梁宇回应,我掀开绿方纸盒盖,掏出两包感冒药放在梁宇桌面。
然后,在宁屹坐下的那一刻,又掏出两包感冒药递给他。
撞进一双漆黑明亮的瞳仁,男生长而密的睫毛半垂着。
在他薄薄的下眼睑打下一小片鸽灰阴影。
他微蹙的眉心舒展开,拎起药袋尖角,接过,态度礼貌:“谢谢。”
少年露出他自然真挚的笑容,牙齿洁白又整齐。
我心里想,唉,是你逼我喜欢你的。
笑得这么好看,极轻极浅的一笑,都让人急需吸氧。
哪还有勇气和你对视。
我悄悄躲掩打量的视线,讪讪收回手,半个胳膊都麻了。
“不客气。”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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