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魂未定之际,“问女何所思——”生生卡在喉咙,我瞳孔放大,看着向我迅速靠近的俊脸。
我和宁屹的距离近到呼吸相闻,直到他刹停,停跳的心脏得以恢复搏动。
他直直注视着我的眼睛,皱起眉头,“抱歉,没吓到你吧?”
我哪还能分得清东南西北,点了点头,头皮发麻,忽觉不对,又重重摇了摇头,“没有。”
耳边的空气不停灼伤,把我耳廓烧得发烫发红,我欲盖弥彰地拨下刘海遮挡,觉得不够,立马蹲下,低着头,把地面的一本本课本叠放进储物箱。
“给我吧。”宁屹见状,跟着蹲下身,夺走我手边的课本。
“叮铃铃——”
晚自习上课铃响,收拾好储物箱,我拉着姜可可飞也似地逃离了尴尬现场。
—
明天要考试的科目是语文和数学。
也许是天生图形想象能力欠缺,我解立体几何题目尤为吃力。
狂刷了一晚上数学题,眼前突然漆黑一片,教室熄灯了。
我从练习册抬头,发现教室空无一人。
刷题太沉迷,不知不觉间竟刷到了10点半。
我侧头望向窗台。
走廊外,树影摇曳,在静谧的夜晚笼罩出一片可怕的、恐怖的阴影。
我内心发怵,急忙把练习册、笔袋一股脑塞进书包,关上一班教室门后,快步往楼下的方向跑。
不料在二楼旋转连接处,又撞见了宁屹。
男生慢悠悠走下楼,黑色单肩书包挂在左肩,融在夜色中。
看着那挺拔的背影,我内心抓狂,想不明白为什么每次都以这般狼狈的形象出现在他眼前。
整个安静得只剩下我们同频的脚步声,和教学楼外夜风越过树梢时,刮起的沙沙声。
为挽回“淑女”形象,我双手攥紧书包背带,整理好刘海,轻轻拍了下他的右肩。
冲他甜甜一笑,“嗨,宁屹,你也复习那么晚啊。”
“是你啊。” 男生吓了一跳,惊愕的瞳仁里倒映出我强装镇定的神色。
“是呢,刚刷立体几何的题目好难,不会做,希望明天考神附体,数学别考太难啊。”我无话找话,生怕冷场他会尴尬。
“哪题不会?”他问。
“啊?”我大脑宕机三秒,在脑海里搜刮今晚做过的题目,“就......周练的第二道大题,直三棱柱那题。”
“你过来。”他一边说,一边拎起我的书包勾耳,把我推到墙角。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楼道墙角。
......不是吧?
我们才刚混熟一点。
这就要上演“霸总壁咚”的戏码了吗?
我心跳炸裂,手掌贴着墙角,手指甲在墙面用力刮,划断一截,死死闭上眼。
“咚、咚、咚”——
默数心跳,等候半晌,他却迟迟未有动作。
我掀开右眼皮,透过眼缝,发现身前压下的那道身影消失不见。
“你蹲下,”宁屹蹲在墙角前,仰头看向我时,憋着嘴角笑了下,“看墙角,看这三角形。”
“......!”
我好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攥紧小拳头,“哦。”
楼道灯光昏暗,只剩下我们头顶那盏声控灯,亮着微弱的光芒。
宁屹掏出草稿纸和笔,把纸压在膝盖上,开始圈圈画画。
每讲解一步,他便握拳抵嘴边轻咳一声。我抬头看着那盏声控灯,电流淌过灯丝散发出白光。
声控灯光明明灭灭,我顺着光,视线落回到男生干净利落的侧脸轮廓,一时间竟有些晃神。
男生就这样蹲在墙角前,指着三角形,耐着心,一声又一声喊亮声控灯。
为我讲解他最擅长的数学题。
楼道间的夜风缓缓吹着,我们的影子落在墙面上,拉长、交叠,没过墙角三角形,随风轻荡。
月光如银,洒在我们相碰的肩膀上。
比我记忆中任何一个夜晚还要皎洁,透着说不出的青涩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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