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起道:“这个应该也可行,就是我们知道的事少了些。而且现在大哥对皇上貌似还没有生出情意,我们恐怕也很难做什么。”
“等我再仔细想想的,看看还能不能想出些细节,那时候再告诉他们也不迟。”
“那你要好好想想。”宁尽觉得这件事太大了,大的他思考起来都觉得困难,他怕宁起也太过伤神,关心的问道,“你真的觉得跟晋王相处身体有变好吗?”
宁起点头,接着高兴的跟他说道:“说不定我不久后就彻底好了,能骑很久的马,喝很多的酒,还可以一直吃很辣很辣的卤味!”
“真的吗?”宁尽惊喜的坐直了身子,“真的能彻底变好吗?”
“肯定会的。”宁起抬起下巴,神采飞扬。
虽然玉佩有些难拿到,但都只是暂时的而已。
刚刚对宁尽说的那一通话,虽然是自己加工过的。
但既然老天给了他第二次活命的机会,那就说明自己真的是受老天偏爱的。
而且还有过目不忘堪称人型图书馆的君华在。
自己这配置,就算在小说电影电视剧里也是妥妥的主角设定。
主角都是什么样子?
那必然是世界围着主角转,主角想上楼就有楼梯,想下海就有潜艇,一切都为主角的意愿而铺路。
宁起自信的想,就算不能夸张到这样,那自己怎么着应该也能来个心想事成吧。
第二日,诚心堂。
今日是个晴朗的天儿,外面阳光暖乎乎明亮亮的透过窗倾洒在桌边,照得宁起睡意骤起。
昨天下学回去后,他又想方设法黏了晋王一晚。
特意找了几个难懂的问题让晋王帮忙解答,一直拖到很晚才回去。
由于睡得晚了,宁起早上差点儿没能起得来。
但就算起来了,也依旧困得很,脑子都是混混沌沌的。
几乎是不受控制的打着盹儿,他用右手撑着脸颊,也止不住的一下一下的脑袋下沉。
宁起左边桌子边,坐了个容貌出众,眉目俊逸的少年。
他神色温和,嘴角带笑,眼神流转间,眼角的一颗红痣极为惹眼。
司马势情绪难明的眼神淡淡从宁起身上掠过,指尖轻轻捻了捻手上的书页。
宁起。
这个名字他早有耳闻。
学业优异,相貌优异,性子也被多数人称上一句不错。
国子监里有一个同在上学的双生子哥哥,家里还有两个时不时会来接他们下学的哥哥。
家人……亦是对其十分疼宠。
但终究不过是商贾出身的低贱人而已。
这两日宁起被一件又一件的事扰的自顾不暇,根本没工夫和多余的心思去注意周围的人。
下了课,困得不行的宁起便趴在了桌上,松江拿着本书替他挡住了落在他脸上的阳光。
周身被太阳烘的暖洋洋的,没一会儿宁起便睡着了。
后门处,几个年龄看着差不多二十岁左右的学子高声说着话从外面进来。
最前面的一个,走到宋尽身旁时,忽然大声哎呦了句,紧接着弯腰捂住腹部,一脸吃痛的模样。
与此同时,宁起胳膊猛地被一撞,惊吓和痛感传来,让他从梦中惊醒。
一旁的松江连忙站起来,紧张关切的喊了声:“公子!”
而站在桌边的那几个学子已然接连开口,关心起那个捂着腹部的学子,个个声音极大,不过片刻便吸引了诚心堂里大部分人的目光过来。
还不待宁起弄清眼前的状况,其中一个人便厉声质问起来,“你这人怎么回事?这地方本来就不宽,你是故意把胳膊放在路中间的吗?”
“王兄,何必多问。”又有一人冷着脸色道:“这明显就是故意为之,看他这两日狂傲的样子,想必平日里这样的事干了也不止一件。”
诋毁的话就这样砸了下来,宁起见他们明显是有备而来的找茬,顿时也不想跟他们多费口舌,直接冷了脸,“无凭无据便张口污蔑,因为你们年龄大,所以就可以依仗这个来胡言,肆意欺凌人了吗?”
几人年龄也确实是不小,因为他们学业半斤八两的垫底,在国子监待了五六年了才升到诚心堂。
事实虽然如此,但顾忌着他们父亲和家族中人的官职,却是没有几人有胆量敢如此说的,更何况是这样意味深长的暗讽。
中间眉目阴郁的一人直接动起了手,上前就要推宁起的肩。
宁起嫌弃的侧了侧肩,躲开,冷声问他道:“你是要动手寻衅滋事吗?”
赵丰阴阴的笑了声,上前了些,刻意用几乎只能宁起听到的声音道:“是又如何?”
然而这一句之后,他立马又大声说道:“明明是你先对刘西动手在前,你如此狡辩,看来是好言难以相劝了。”
话未说完,赵丰便逼近宁起,再次朝他伸手要推他。
宁起因里面靠墙,而外侧被他们三人挡了个严严实实,十分被动。
“他们太坏了。”君华含着怒气的声音在宁起脑海中响起,“不如把这人的手砍掉,看看他还能不能再乱伸脏手。”
宁起心中阻止他道:莫要鲁莽行事。
上一世修灵者虽是少数,但修灵者之间的争斗却并不少,涉及利益相关,见血更是常见的不能再常见。
但如今并不是上一世,周围人也没有修灵者,对这些人显然不能如同对待修灵者一样行事。
而且灵力一事,万万不能让人所知,不到危急关头不能轻易动用。
就算动用,也该小心谨慎,不能让人有所察觉才是。
本想给这人个教训,在他手离得近的时候,暗中用灵力痛击他腕部。
没想到还未等到宁起想好该如何隐蔽一点出手,一只熟悉有力的大手就先出现在了眼前,捉住了赵丰的手腕。
“你想做什么?”大步赶过来的宁尽压着眉看向赵丰,因着怒意,他嘴角冷沉的下垂,看上去凶相十足。
赵丰动了动手,抓着自己手腕的手不仅丝毫未松动,反而更紧了些,捏的他痛意四起,手腕就像是要断了一般。
他惊怒转头,看向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宁起,“你是谁?不想活了吗!”
其余两人见宁尽人高马大,不禁也目光警惕的看他,其中捂着腹部的那个更是装都不装了,直起身子向着宁尽走了几步。
三人一副要联手朝宁起动手的架势。
宁尽轻蔑的冷哼了声,上下打量了几眼他们三人,用了些力道一甩,就将赵丰甩的的踉跄了几步,撞倒在后面两人身上。
三人顿时齐齐往后退了几步。
宁尽伸手把里面的宁起拉出来,“没事吧?有没有伤到?”
宁起摇了摇头,接着便被宁尽拽到了身后护住。
对面三人扶着桌子站稳,面上皆有些难看。
一向只有他们欺负别人的份,还是少有的被反抗被动手。
两方互相对视着,沉默了几瞬。
见最前面的赵丰身体一动,宁尽便挥拳打了过去。
场面一下子就乱了起来,桌椅倒地,一拳一脚落在身体上发出闷响,伴随着痛哼,周围人哗的一声四散开来,惊呼声阵阵。
看着对面三人打宁尽一个,虽然宁尽占尽上风,一拳一个,一脚一个的,但宁起还是忍不住生起气来,眼睛一瞥就拿起身旁的砚台,暗中加上灵力就砸向离宁尽最近的赵丰。
砚台砸在赵丰背上,他身子猛然一扑,差点儿就要扑到宁尽怀里。
宁尽顿时一阵恶寒,避之不及的往后退了几大步。
紧接着宁起又看向最开始捂着腹部诬陷自己的那个人,抓起支带着墨的笔就扔了过去,见他被打的腰身一弯,顿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监丞来到诚心堂时,就见到屋内乱成一片,不仅几个学子在打架,就连一群小厮伴读都打成了一团。
而此时,宁尽最后一脚下去,三人里最后一个倒在了地上。
一个时辰后。
典籍厅里,肃静的有些沉闷。
暗沉沉的屋中,燃着的檀香蔓延出素白的细长香线,丝丝缕缕逸散着消失不见。
正值中午,刺目的阳光透过棂窗,落在桌案上,照亮了《钦定监规》几个大字。
宁尽喘着粗气写了几个字,手又没控制好力气,在纸上洇下了一大滴浓黑的墨。
瞪着眼瞧了一会儿那逐渐将字染黑至看不清笔划的墨色,他烦躁的把笔一扔,桌上的纸也被他拿起来揉成了一团,“烦死了。”
在宁尽不远处,正半卧着抄写的宁起眉眼不动,手势极稳的落笔。
然而在另起一行继续抄写时,眉间还是没忍住一蹙,刚刚受过笞刑的臀部因细微动作,痛意阵阵袭来,让他额头都冒出些许细汗来。
“明明是那几人故意挑事,而且打架他们也打了。”宁尽不服气的抱怨道,“监丞凭什么只罚我们,他们三个却什么事儿都没有!”
宁起笔尖一顿,看着墨迹未干的“循规蹈矩”四个字,抿了抿唇。
还能凭什么?
凭着那三人家里长辈的官大,家族里的官多。
相对于祖上世代为官,家族势力庞大的那三人,他和宁起背后只有孤身做官的大哥一人。
监丞无非是选择了权势更大的一方而已。
循规蹈矩。
循的是谁的规?蹈的又是谁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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