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在弦上之际,忽然车外出现打斗声,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叶不愉反应过来,胖子啊了一声,栽倒下去。
叶不愉闭着眼干嚎几嗓子,突然胖子没了动静,这才发现车外一双深深的眸子盯着自己。
叶不愉顾不得害怕,伸手胡乱抹了眼泪,使尽全力将胖子推开,起身,从胖子身上跨过去,直接跳下马车,也顾不得感谢壮士相救,撒腿就跑。
猛跑了几步,想到什么折转回身,追上那相救之人,对着背影道:“多谢壮士相救,这厢有礼了。”
那人也不回话,径直向前。
叶不愉快走两步,挡在那人身前:“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叶不愉盯着那人,见那人深眸微震,刚想攀个眼缘,忽然脖颈一凉,剐蹭间脖子湿漉漉一片。
“你,你这是干什么?”叶不愉歪着脑袋不敢放肆,生怕再动分毫,自己就一命呜呼。
那人盯着叶不愉,眸光杀气腾腾“见过我的人都得死。”
叶不愉听得心口疼,原本看着面善,想着攀个缘分,没想到误打误撞惹了活阎王。
叶不愉颤巍巍缩着脑袋盯着那人,那深邃的眸子实在看不透是个什么想法,仿佛只要自己说错一句话,便要人头落地。
那刃贴着肉又深了几分,叶不愉咽了咽唾沫,讪笑道:“我说和您面善,只是客气一下,您信不信?”
那人盯着叶不愉审视了半晌,慢慢挥了挥手。
脖颈处凉意消失。
叶不愉摸了摸脖子,气的只想骂娘,什么人呐,一言不合就刀剑伺候。
“封上你的嘴,滚吧。”说完转身离开。
叶不愉吃定了那人暂时不杀自己,胆子大了几分,脸皮也厚了几分,紧追不舍跟了上去。
那人没想到,刚刚吓个半死的人,转眼的工夫,又变成了这副德行。
“你就不怕我杀你。”那人拉了脸,冷冷道。
“你要杀,刚才就杀了,这会让你杀估计你也懒得动手。”
“那还不快走!”
“不走,跟着你安全。”
叶不愉说完,也不管那人态度如何冷淡,如何疏离,只一边狗腿的跟前跟后,一边硬着头皮往那人身边上凑。
“再下姓肖名白,不知公子贵姓?”
那人不答。
叶不愉无所谓,继续恬噪。
“公子长得器宇轩昂,一看就是男的人才。”
“公子刚才救了在下,在下做牛做马报答公子。”
“在下......”
那人实在受不了叶不愉跟只苍蝇般嗡嗡嗡,遂驻足,凝眉注视她良久,森森道:“为何还跟着我?”
叶不愉被盯的一阵哆嗦,撇了嘴,小声嘟囔:“我怕死。”
说完,仔细打量对方表情,见那人并不曾激怒,遂壮了胆,拉扯着那人衣袖糯糯道:“如今惹了事非,我一个人不敢独行,怕又落到歹人手里。”
那人盯着眼前一双明媚的凤眼,思绪些微有些晃神,哼笑一声:“要本公子送你回家?”
叶不愉连忙摆手。“那倒不用。不过……”
“不过什么?”
“今晚哥哥可有贵干?”
那人不答。
叶不愉心底一阵骂娘,但碍于有求于人,遂满脸堆笑道:“哥哥若无要紧事,可否陪小弟到处转转?”
那人不置可否,转身而去。
叶不愉急眼,连忙屁颠屁颠跟上,寸步不离。
为了刷存在感,叶不愉一会跑到那人左边,一会跑到那人右边,一刻不停说个没完没了。
“捡紧要的说,否则给我滚蛋。”
叶不愉连忙闭了嘴,却是心头一荡,连生气都这么好看,遂有些害羞道:“哥哥贵姓?”
“林离”
叶不愉不免多看了几眼冷冰冰的背影,总觉着这名字透着煞气。
历经两世,早没了少女的单纯和矜持,她很清楚,要想成事,脸皮厚加不要脸才是真理。
于是,叶不愉无视林离那张阴森森的脸,顶着一脸的心花怒放,时不时偷偷打量那张让人赏心悦目的相貌。
叶不愉花痴完,果然捡了重点说道:“小弟初来乍到,多有不便,如今林大哥武艺高强,能否帮帮小弟两日。”
“如何帮?”
“护我两日周全可好?”
林离唇角微勾,哼笑一声,真是好笑,放眼天下,竟然有人大言不惭让自己做她跟班,护她周全。
不过这个跟屁虫也蛮有意思的,他倒要看看她耍什么花样。
叶不愉见林离脸上浮上笑意,知道事半功倍,连忙赔笑道:“只今明两夜护我安危,至于酬劳,你随便开价便是。”
林离翻了个白眼:“怕是你请不起。”
“请得起,请得起。”叶不愉说完从脖子里摘下一块玉佩,塞在林离手心,末了,拿手指无意间在他掌心状似蹭过,道:“我们这就定了,今日出门未曾带足银两,这玉佩乃是我娘亲之物,暂做抵押,如何?”
柔嫩的肌肤带着温度划过林离冰凉的指尖,原本冰冷的四肢忽然有了热度,一颗心微燥。
给了玉佩,也不管林离答不答应,吹起口哨,蹦蹦跳跳往前走去。
侧耳听见身后有了动静,一阵窃喜。
有了高手相伴,叶不愉也壮了狗胆,大摇大摆进了赌坊。
赌坊一楼,都是一群赌红了眼的散客赌徒,赌坊当中一个长条桌子,桌子一圈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水泄不通,吵吵嚷嚷,闹得厉害,两人嫌吵闹,直接上了二楼。
二楼多是包间,装饰明显要上档次,叶不愉要了包间,沿着二楼窗口,打量一楼赌场动静。
趁着小厮上茶的工夫,叶不愉嚷嚷道:“你们这么大一座赌坊,怎么净是群泥腿子在这嚷嚷,就没什么让爷看得上的赌局。”说完冲林离摇头晃脑叹气道:“哎!这诺大的京城,赌坊可比咱们金陵差远喽!”
小厮听这口气,猜测来头不小,放下茶盏,道:“这位爷,咱们赌坊最近有个新玩法,不知爷可感兴趣?”
叶不愉翘着二郎腿:“说来听听。”
小厮环顾周围,面漏难色,叶不愉了然,掏出一锭银子道。
“紧着说,小爷又不是话多的人,绝不外泄。”
小厮摸了摸银锭,砸吧砸吧嘴巴道:“罢了,看爷就是个爽快人,小的这便说了。”
“京里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当今皇上的亲叔叔,大名鼎鼎的宁王爷前日大婚,如今这赌局便跟这宁王爷有关。”
“小哥,你净糊弄人,堂堂一个王爷有什么好做赌注的?”
“这位爷一看就是刚入京不久,这京里的趣闻知之甚少,且听小的给你说道说道。那宁王爷本是当今圣上先祖正永帝幼子,宁王刚出生,正永帝毙,先皇看宁王实在可怜的紧,打小便养在膝下,甚是疼爱,听说先皇曾有意将皇位传与宁王,可惜天妒英才,一次大战,宁王险些被活活烧死,当今圣上继位,念先皇浩恩,极力关照宁王,可惜宁王经那一役,生性大变,变态成瘾,后来娶了三任宁王妃,都被宁王活活折磨而死,当今圣上仁慈,这不,前几日又将叶国公府八小姐指婚宁王,可怜那八小姐虽早已有意中人,却皇命难违,不得不嫁给一个形如枯槁之人……”
叶不愉显得很不耐烦,打断道:“你说这么些废话和赌局有什么关系?”
那小厮好性子,不急不慌道:“小爷有所不知,好好一个美人,眼看着葬送青春昭华,满京城的少年才子整日闷闷不乐,本赌坊就想到一个设赌局好办法,以平众公子心中愤懑。”
叶不愉冷哼一声,狗屁的怜香惜玉,狗屁的今上仁慈,不就是合起伙来欺宁王势弱,侮辱他而已。
叶不愉掩下不快:“既然婚期已过,赌局可有分晓?”
“不曾不曾,当初定好的大婚当日,看那小姐可会私奔,如今赌局放宽了期限,就赌大婚三日,八小姐可会私奔?”
叶不愉站起来拍了拍袖子,遗憾道:“哦?这么说,小爷我也能赌上一把喽!不过今日没带多少银子,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局。”
“不急不急,明晚子时赌局收尾,后日巳时便见分晓。”
“你个乖孙!”叶不愉骂了一句脏话,狗日的潘子良,上一世怎么就没发现他也是设局之人,原本一贫如洗的潘子良为何与自己私奔之后手里有着大笔银子。
叶不愉心中愤懑无处宣泄,一骨碌起身,拽着林离出了赌坊,道:“看你这脸跟茄子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宁王本尊呢!”
林离黑着脸任由叶不愉拽着胳膊,也不言语,只一味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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