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番外八:独坐思往昔

言启心下一软,抚过知遥脸庞,将泪拭干,“遥儿,为人聪慧是一回,心机深沉是一回——孤从不苛求从宫中出来的出淤泥而不染——可你手中势力又是一回,现可叫父皇查不出,那日后呢?这天下姓言,还是姓风,孤实在不敢笃定,不知遥儿可否给个准话?”

“殿下过于高看妾了,父皇早洗了批可疑之辈,哪还有几人。就是有,那又如何,妾现是殿下妻室,自帮着殿下,不然还帮助魏王不成?”知遥面上笑意盈盈,烈烈璀璨,偏又夹杂不易发现阴寒,“讲着说大燕忠臣,却换了我幼弟,打着母后名义择了个宗室子为皇,呵,倒是好主意啊!”

其中愤恨显而易见,林弘方手中的乃是太和帝继后,与知遥关系极差,故知遥言语确是她真心实意,这言启分辨的出,加之现言启,或说大陈尚未安定,知遥与其说威胁,用处更大。言启方缓下此事,帮着处理干净,二人面上情感一时瞧着更加好。幸太子妃郑氏是个贤良淑德的,不爱站酸吃醋,对二人好似夫妻举动,当做不见。

京都中风云暂且一放,且说言曜率兵来到边城,与楚王对峙洛水。言曜带领兵马前来,楚王自然知晓,他也不畏惧言曜兵锋,因此一线地域宽广,城池雄厚,是以防御力量十分强劲,故只派遣大将领兵阻挡,以免言曜趁虚而入。

言曜也并非毫无准备,他并非无路,四面八方唯独洛邑,以截断粮草,围困孤城,以逸待劳。这些年来,他最喜打这样的仗,此点天下闻名,楚王更是清楚,挑选兵将时,特特将手下第一大将樊昆排出,与一举击溃言曜兵将,好叫他知难而退。

眼见城墙巍峨耸立,城内守卫森严,可谓固若金汤。言曜并未急躁攻城,只是在城外驻扎数日。并于一日领鸿德、和颂、苏凌三人与五六骑兵,前往侦查城池情况。

此想法一提出,谋士将军皆不赞同,道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偏言曜本性固执,起了主意仍是要去,他方是陈军主帅,一意孤行下无人敢违逆,唯有叮嘱苏凌等人,要好生护着言曜。他们随意一人伤了死了,无甚大事,要这主帅如此阵亡,那此战也不必打下去了。

话虽难听,也十分有理,众人自当应是,且他们心知,言曜并非莽撞冲动之辈,他心里明镜似的,此次行止怕是另有打算。可就知如此,见着言曜一袭绯红色战袍,还是非将帅不能着的五色甲时,仍有种恍惚无语感。尤是苏凌,恨不能自称无能,转身离去。

事已至此,也无回转余地,其余人换寻常士兵衣袍,随在言曜身后,小心前往查看。遥遥望去,见得城外有四队巡逻,各个训练有素,手持长矛,身形魁梧,不似寻常士卒。城内守卫严密,城门紧闭,不让一人进出,城墙高达数十丈 ,城头有重弩,箭枝如雨,城墙两侧有重兵把守,可见戒备之森严。

几人不敢贸然接近,只在远处观望。可即便如此,那城墙上巡视的人,一眼便见言曜等人。尤是言曜那红色衣甲,更显耀眼夺目,纵是那些人不认得言曜身份,也可看出其气度不凡。

城上士兵心下大骇,忙传信回营地,而近些的巡查兵立即出动——现陈楚二军对峙,寻常见不得人影,言曜几人所着又并非他们军中衣物,定不是楚军士兵,只会是陈军——拿下这几陈军探子,可谓是大功一件。

他们意图,久经沙场的鸿德如何不知,心头忐忑,不知道言曜这番作为是何用意。不说鸿德,便那和颂也不曾经历过如此阵仗,心慌不安。倒苏凌镇静自若,瞧眼言曜平静神色,对之目的有了猜测。

“殿下,此地不宜久留,且速速回营吧。”鸿德如此劝道,若现折返回营,以他们几人骑术,楚军想是追不上的。言曜却摇摇头,目光落在城墙上,不置一词。那巡逻兵似乎也发觉了,其中一人策马向前,高声喝道,“什么人在那?”

直至这时,言曜方策马离去,留给他们一抹背影。鸿德与和颂皆松了口气,赶忙追随,偶有回头放箭,将人射下马来,拖延敌方步伐,扰得追击楚军烦不胜烦。倘若按这般步调,言曜定是那全须全尾会陈军营地,偏是几人拉开距离,好逃离的关键时刻局势都变。

就见和颂拉弓射箭之际,大喝道,“此乃晋王,陈军统帅!”似生怕他人不曾听见,又连喝几声,并在此之余,一箭射下追兵领队。

这下轮到楚军大乱,一时竟引得无数将士蜂拥而上,欲要将其抓获——生擒敌将统帅,这是何等功劳,不说加官进爵,赏银定是不少。毕竟陈军晋王乃陈帝最利刀刃,拿下晋王就废了大陈五分实力,这点天下皆知。

一想擒获,或杀死言曜所得荣誉利益,那些子士兵就兴奋发抖。幸是有几分理智,觉就他们几人,未必能拦下言曜,忙指了个士兵,将消息传回大营,好派更多些人来。巡查兵计算极好,若取了言曜,那是天大功劳,若不行,那报信之举,同能得封赏。

鸿德亦是神色大变,若非在逃亡之际,怕一拳直挥到和颂面上。心下不住懊恼,竟是太过信任他,叫他钻了空子,如此情况下,到底如何脱险为好。他本是憨中带精人物,片刻思虑就有了主意,想将人暂且甩开后,斩杀和颂,与言曜调换衣物,引开追兵,好叫言曜安全回营。

只这念头刚出不久,就见后头浓烟滚滚,起有五六千骑追赶而来,个个皆是精锐,不是寻常兵勇。鸿德暗叫不妙,这江和颂果然不是好东西!若非他,如何有现在一劫!

正如鸿德所料,这几千骑兵乃楚军精锐,至怎是他们前来,还需往前说说。

楚军大营中,有一银白铠甲,腰悬长刀,瞧着虎背熊腰的大汉,大马金刀坐在上头听手下人禀报,眉头紧皱。他面容寻常,只眉宇之间颇有几分气势,一双虎目闪烁着精芒,不怒自威。此人正是楚军第一大将,樊昆。

手指敲击桌面,显然有几分心烦意乱,对士兵话语,樊昆有所不信,言曜可是陈国兵马元帅,怎会只身犯险。然在城墙上有一人是樊昆心腹,曾是见过言曜,认得他样貌。方才虽在城墙遥遥一望,却斩钉截铁表示,那人定是言曜。

此人颇得樊昆信任,故这话樊昆听进了些许,可正因此才更为烦恼。言曜举动,随意想想都知后头有阴谋,偏他一时不明何等阴谋要言曜自己上门做饵。只不论何等阴谋,最好举措便是置之不理。

可不说底下士兵,连樊昆都心有不甘,这般好的机会就这样放弃,日后回想他怕要懊恼至极。就算他尚且可忍耐,这底下士兵不曾有这眼界,正磨刀霍霍欲争首功。且若此事传到丰慈的耳中,怕要说他故意放走敌方统帅,就是能赢下此仗,恐也讨不得好处。

左右权衡下,樊昆终是决定追击,并命心腹将领吴庆领兵,且不管言曜是何用意,这个饵他总归要吃下的——他性素来果决凌厉,宁主动出击去寻死,也不愿被动守着换个安稳。以往多年,他皆是赌对,成就他如今赫赫威名,今日便再赌一回,瞧瞧是他赢,还是那言曜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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