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令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李萍也不气馁,神秘兮兮的凑上来:“好姐姐,我说要与你结亲可不是说着玩的,今日我可是将媒公都请上门了,我哥哥正是适龄的年纪,嫁给你分文不要你看怎么样?”
“这话你可真敢说出口,你哥哥可知道你分文不取将他卖了?”
李萍:“这话难听,什么叫卖?”
姚令月绕过她:“你哥哥不仅长了满脸麻子,还结巴,当我不知道呢。”
“诶你你你,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哥哥丑是丑了点,但他贤惠持家啊,一个人能当两个人使……”说着说着,李萍自己也说不下去了:“算了算了,是有些难为你了,你看我二哥如何,不是我夸大,我二哥算不上有多貌美,但也是小家碧玉,来提亲的人都快要踏破我们家门槛了,这回便宜你了。”
“打住!”姚令月心里烦躁:“你将你家男儿抬进我家门不就是为了换亲琼华,我今日将话撂这——”
姚令月面无表情:“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琼华此时早就醒了来,听见院中声音,和啾啾正一左一右趴在窗纸上偷听。
李萍撇了撇嘴:“姚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咱们这不是商量吗?”
姚令月嗤笑一声:“商量得双方有意才叫商量,你从我脸上看出有意了?没得商量。”
“既然如此,”李萍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决心:“一个不行那就俩!我小弟弟今年才十五爹娘本想再留两年,既然如此那就都给你,一个大一个小这总行了吧!”
琼华的美貌就像驴前头的胡萝卜一样吊着她,下血本想将人娶回家。
屋里的琼华听得一愣一愣:“两个,什么两个?”
啾啾恨不得拿嘴啄他脑壳:“这都不懂,那个凡人要左拥右抱了!”
屋外,姚令月气笑了:“你当这是买白菜呢,还能讨价还价?!”
“两个还不够?你也太贪了,虽说女人贪心好色是常有,但还是太贪了……”
李萍笑笑:“主要是我们家也没男儿了,两个不少了。”
“别说两个,就是二十个也没用,你死了那条心吧,”姚令月将桌上杂七杂八的东西提起来扔回李萍怀里,直接将人推出门去:“大早上的扰人清梦,你可真会挑时候,赶紧走,我还能睡个回笼觉。”
“哎哎哎再商量商量……”李萍被姚令月赶出门时忽然回过味来,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眼:“好啊,你个放牛娘是想吃独食?”
谁说表姐弟就不能成好事,原来打得是这个心思!
姚令月懒得理她将门砰地一声合上!
院里可算安静了,姚令月一转身,就见琼华连衣裳都没穿整齐,散着发蹬蹬跑出来皱着眉头看她。
“怎么了?”
琼华绕着姚令月转了两圈,小狗一般嗅闻着她身上的味道:“你快说,刚刚那人来是做什么的,什么一个两个?”
姚令月站在原地,将他凌乱的衣襟理好:“谁说一个两个了你听错了,鞋子都没穿好就跑出来,快回去。”
“我都听到了!”琼华急得恨不得踩她一脚:“她说要将什么哥哥、弟弟的嫁给你。”
姚令月笑:“你听到了还问我?”
“不行!”琼华一愣,转瞬瞪大了溜圆的眼睛:“你答应了?”
“我不答应!任谁来我都要将他扫出门去,天上的仙子也不是好脾气的软面团!”
姚令月顺着他的话问:“那坏脾气的仙子,咱们是不是该吃早饭了,日头都升起来了。”
琼华哼了一声,扭头就走:“负心人不能吃饭,饿着去吧!”
然后一扭脸进了灶房。
灶房里,琼华拿着木勺狠狠往碗里舀米汤,勺子撞在锅底,发出腾的一声响,可见气得不轻。
姚令月倚着门框,看美人生闷气。
粗糙的黑瓷碗,映着纤秀的手腕,愈发显得那片肌肤白得晃眼。
“快些吃,”琼华把碗递过去,语气生硬:“不然饿倒在田里我可不管你,就让你在太阳底下晒着,晒晒你的贪心。”
姚令月拖住碗底,劳作了几月指腹磨出了粗糙的茧,蹭到琼华手腕时,惹得那段手腕向后一撤躲了开。
琼华见她只顾着占便宜,气了个仰倒:“看我干什么,快接过去啊。”
“气性真大,是不是上火了?”仰头将整碗米汤稀溜溜喝完,一抹嘴:“我出门了。”
“别吃的这么急,”见她起身,琼华赶紧将碗筷放进木盆里,转身拿上了姚立月给他编的草帽:“等等我呀。”
他得时时刻刻,一错不错地盯着她,不给她勾搭别人的机会。
姚令月:“你不用去。”
琼华被她高挑的身形挡在门口:“为什么不带我?”
“最近天这么热,你去凑什么热闹,戴上草帽都能给你晒成小黑孩,男儿家的黑了就不漂亮了。”
琼华犹豫了下,又一叠声问:“那中午我去给你送饭,做葱花饼?再熬一碗绿豆汤你喝不喝?”
姚令月将打满水的竹筒挂在腰上:“我带了吃的和水,你好好呆在家里不用再跑一趟了。”
琼华抿着唇角,一下红了眼眶:“是不是我陪你去放牛,你也不要我陪了?”
见他眼巴巴看着,姚令月硬了硬心肠:“最近要割麦子,哪有空赶着牛出去吃草,我会顺手割几篓子草带回来。”
“这里不许我去,那里不要我陪,你要将我关在家里不成?”琼华回过味来,拽着她的衣裳不松手:“你是不是要跟那个人的哥哥私会?所以才不带上我!”
“什么私会,你既然偷听怎么不听全一点,我已然拒绝了的,”姚令月掰开他的手抚平衣角:“你小脑袋瓜里整天想什么,我就这么三心二意?”
“云英说的对!”琼华气狠了,一双水盈盈的桃花眸里满是委屈:“你们女子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姚令月看他一眼:“不让你出门是因为年轻小郎不好在外抛头露面,你又这样惹眼,况且天这么热呆在家不好?”
村里已经有了些风言风语,琼华又是这样的容貌,她割麦子时总有看顾不到的时候,万一出点事怎么办。
更不用说还有个李萍,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关在家里最稳妥了,又不是关一辈子。
琼华躲开她的手,眼睛一眨便泪盈于睫:“那你也不能将我关在家里,我是人又不是小狗,当初在天宫我哪里去不得,怎么到了凡间就有这样那样的规矩……”
说着说着声音里也带上一丝哽咽,将这些时日的委屈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个痛快:“这里的床好硬夜里也好黑,从前在天上我都是睡在最漂亮的那朵芍药花里……就连吃的米粒总也有挑不干净的麦壳,嘴巴咬下去就会被划出血,就算我不说你难道也不晓得心疼我吗,如今还要将我关在家里……”
姚令月神色平静,双手抱臂:“既然如此,那你回天上去好了,何必要留在凡间受苦受难。”
“你,”琼华茫然地抬头看她,下一瞬眼圈就红透了:“姚令月,你欺负人!”
“既然我欺负人,那你回去好了,又不是我求着你留下来。”姚令月抬了抬下颌,指向那堆柴火。
那里是他藏羽衣的地方,她知道了。
琼华像是被兜头泼了一瓢冷水,满脸都是无法接受的茫然:“你要赶我走?”
系统也不装死了,此刻在姚令月脑袋里上蹿下跳:‘使不得使不得,宿主快别说了!你忘了你把他的羽衣换了个地方?他若是发现不见了可怎么好?!’
姚令月充耳不闻:“是你自己说在凡间受苦了,何不回去?”
琼华登时落下泪来,呜咽着说:“你欺负我……”哭得满脸湿漉漉,鼻尖也通红,可怜的要命。
可她站在那哄也不哄,怕她真的要赶自己走,琼华伸手扒着门框泪珠也顾不得去擦,像一支被雨打落的水栀子。
姚令月再问一次:“还要跟着我出门吗?”
“你怎么能赶我走!”琼华凝着泪,看了一眼柴堆的位置。
系统的电子心脏都要提到嗓子眼了,顿觉大事不妙。
本以为要玩砸了——
琼华却一转身,整个人埋进姚令月怀里,声音也越来越弱,轻轻地哭喘:“呜呜欺负人,你就是这世上对我最坏的人……”
姚令月有些哭笑不得,用手背去刮他生气的脸:“谁让你偏偏中意我,中意这个世上最坏的人呢。”
察觉到她态度的软化,琼华委屈更甚,嘴里咬着她的领口使劲磨了磨:“你不心疼我,一点都不心疼我,还只会欺负人……”
话里的委屈和源源不断的泪,让姚令月的心跟着一揪,方才一丁点的气也烟消云散了,抬手蹭了蹭他眼角的泪:“是你自己说委屈的。”
琼华闻言哭得更大声了。
等他哭够了,姚令月才抬手整理他披散的头发,带上了一丝哄劝:“正是心疼你才将你留在家里,又不是要关你一辈子,我实在分身乏术看顾不了你,待忙完了就回来了,不会让你等很久,你听不听话?”
琼华抬头时,长睫上还沾着细小的泪珠,粘成一簇一簇:“真的?”
“那你不许同什么哥哥弟弟小寡夫的来往……”到底还是将心里的不安说了出来。
“好我记住了,快擦擦脸。”姚令月抹了抹他说来就来的眼泪:“简直是水做的。”
琼华发了顿脾气,抽噎了几声又趴回她肩头:“我乖乖的,那你也你早些回来……”
天奶呀。
姚令月心头一软,她就是万年冰也被这一番柔情化成水了。
抬手摸了摸他鬓边湿漉漉的头发,才拎上东西出了门。
院门一关,琼华立刻抹掉脸上的泪,脸上也不委屈了,声音也不抽搭了,快步贴在门板上听动静。
啾啾蹲在他肩头,歪头:“你方才是装出来的?”
琼华否认:“胡说,我本来就委屈难过……”
见啾啾还是盯着他看,琼华瘪瘪嘴:“都说女人见不得眼泪我才哭的,可还不是被锁到家里了。”
直到姚令月脚步声远去,他才小心翼翼去拉院门,准备偷偷跟上去,门却推不开了。
姚令月竟然将院门给锁了!
月月:好像哇哇叫的小水壶
琼华:啊啊啊啊欺负人!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章 第 12 章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