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淮水自从受玉姝任命为披香殿掌事女官后,明显发现周遭有意与她攀关系的宫女宦官变多,且属性面板上的人脉值也比以往增长更快。
原先在她手下办事的梅香等一众宫女,如今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只是李淮水思虑过后并未将她们留在身边,反而是放出去了一部分到各宫各局当差。
而梅香本人则重新成为了披香殿上近身侍奉的一等宫婢,与汀兰一同在玉姝进前照料。
虽说披香殿掌事女官不过六品,但却是有些实权的。
不过是上任半月,李淮水便将披香殿的支出进项、人情往来、人手安排了然于心,随后便一手把控了殿上的诸事。
李淮水这般强势的将披香殿大小事务一应攥在手中,且还办理的井井有条,对殿内各处影响倒是不大。
但对于披香殿外的外人,那便完全不一样。
首当其冲受她影响最大的便是时常前往披香殿,面见玉姝公主的薛仪安。
此前薛仪安出入披香殿只要通报无有不应的,更是时常伴在玉姝身边商讨课业与朝政。
但这日薛仪安前来求见玉姝公主时,却在披香殿外吃了个闭门羹。
“郎君请回吧,公主今日身子不适,不见外人。”
薛仪安听了这话,回想起昨日见到玉姝尚且身体康健,便心知这不过是守门宫婢的推脱之词。
只是他就算明知,也终究没有纠缠,只自怀中取出一个信笺递上:“既然如此,还请将此信转交殿下。”
宫女从善如流的接下,满口答应着。待打发走了薛仪安,便回身进了殿中。
薛仪安似有所觉的回首,正见到那宫女将信件交给了刚自殿内转出来的梅香。而梅香只不过将信件扫了一眼,就将其收起,并未送入殿内。
薛仪安曾有意留心过梅香,知晓她是李淮水的人。只此一眼,他便知道恐怕这封信件不会第一时间送到玉姝的手中了。
返回雨霖阁的路上,薛仪安面色微沉,细想着如今披香殿中的变化,才惊觉李淮水对玉姝公主的影响及对披香殿的掌控,已经到了这等地步。
如今凡事求见玉姝公主的人、送进披香殿的消息,恐怕第一个知晓的都不是玉姝公主,而是李淮水这个掌事女官了。
对于李淮水这般限制了他与玉姝公主的接触,薛仪安心中难得的产生了几分危机感。
只是不等他有什么对策与动作,便先一步收到了李淮水的传话。
“是水芙姑娘的意思?”
薛仪安刚回到雨霖阁中不足半个时辰,便有披香殿宫女前来。
他看着面前低眉顺目前来传话的小宫女,有些疑惑李淮水为什么突然要见她。
“是,今日未时一刻,水芙姑姑请与郎君在芙蕖亭一叙。”
“水芙姑娘可是有什么要事?”
“这…奴婢便不知了。”
见从小宫女口中再问不出什么,薛仪安便将人放了回去,心中则想起刚刚递进披香殿的信笺。
那信中是他近日派人调查的有关安南王在南地的产业、以及搜到与官员往来的证据,倒没有什么特别的。
若是送进披香殿的信当真被梅香拦截先一步送到李淮水的手上,那她此时差人来请他,除了因为这封信,薛仪安实在是猜不到还能是什么其他的原因。
思及此,他不由轻叹一声摇了摇头,将心中的猜疑驱散,重新静下心来。
若真有什么,左不过未时一刻便知道了,何须忧心。
… …
未时,披香殿上。
玉姝公主多日来为彻查安南王一案烦心,虽然有玉烛与程衍在侧辅助,但二人不愿插手过深,许多事物还是需要玉姝亲自安排。
但玉姝本就是个惫懒的人,如今这般肩挑重担、终日忙碌,没几天便有撂挑子的趋势。
李淮水就着这个机会,很自然的便用“妖言惑众”说服玉姝将一应事务交给她来处理。
如此以来,平日看似从朝廷各部递来披香殿的消息,实则都先到了李淮水的手中。连带着薛仪安今早送来的信件,李淮水马不停蹄的查看处理,这才赶上未时一刻将将赶到芙蕖亭。
待李淮水抵达时,便见到一身紫衣的薛仪安已然端坐在亭中。
她快步上前,有些歉意的对上薛仪安投来的视线:“叫郎君久等了。”
薛仪安起身微微一礼,不甚在意的摇了摇头:“并未,在下也不过刚刚到罢了。”
都是老熟人了,见此李淮水便也没再客套。她抬手示意身边跟着的宫女退下,随后单刀直入切进话题:
“此次请郎君来,是为向郎君借人。”
薛仪安闻言微微差异:“借人?这话怎么说?”
“我近日杂务缠身,刚刚才知今晨郎君前来披香殿,却是未能见到公主。公主这些天劳碌不便见客,本该早知会郎君,倒是我疏忽了,先向郎君赔个不是。”
李淮水并不顺着薛仪安的话为他解答,反而提起了造成薛仪安吃的闭门羹,满面歉疚的起身,当真像模像样的一礼。
薛仪安根本不信李淮水是才知道他今早吃了闭门羹,心中冷笑却并不在面上显露。反而是一副惊讶的神情,赶忙将她扶起。
“水芙姑娘何须如此 ,在下从未将这等小事放在心上。”
李淮水顺着薛仪安的话起身,一副感动不已的模样坐了回去:“我早知郎君是如此宽和之人,今日才向郎君开这个口。”
她观薛仪安面色如常,便接着道:“我二人都是公主近侍,有今日一事,实属是我与郎君太过疏远隔阂。若是能有郎君身边的人于公主身侧侍奉,也就不至于再有今日之事。不知郎君身边可有堪用的人手,我也好安排一番?”
虽没有明说,但薛仪安心中明白,以李淮水如今对披香殿的掌控,说要安排人手在玉姝身边不过是小事一桩。
她这是明摆着向薛仪安抛出了橄榄枝:薛仪安在披香殿中没有人手,而李淮水如今控制着披香殿上下,只一声令下便能叫他日日吃闭门羹。
但现在李淮水首先示好,暗示薛仪安可以在玉姝公主身边安插一个人手,端看他要不要抓住这次机会了。
薛仪安显然明白李淮水的意思,闻言只眯了眯眼,便微笑着为她添了一杯茶水:
“姑娘有心意,在下却之不恭,便先谢过了。只是姑娘刚刚说借人?不知可有何处用得上在下的地方?”
李淮水不是专程前来做慈善,自然是有求于薛仪安,这才先拿出诚意。
“正是,我想向郎君借些人手。”
“哦?是何人,还需专程寻我来借?”
“我若没记错,北军中垒校尉乃是郎君堂兄?不知郎君可愿引荐?”
薛仪安面上原本温和的笑意在听到这话后散了几分,几乎没什么犹豫便开口:“姑娘怕是有什么误会,我不过一介白身,如何有这个能力?”
李淮水闻言以一种“又想糊弄我”的眼神看着薛仪安,取出了今晨他送来的那封信,指着上边一处道:
“安南王与京中多位豪商私下来往,私置盐铁运往南地。这些消息的证据何来?若不是有北军暗中支持,如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扣押京中豪绅、封锁消息保留证据?”
“陛下准允公主便宜行事,北军自然是看在公主的…”
薛仪安还待用玉姝的名头掩人耳目,谁知一抬眼便对上了李淮水明晃晃写着“质疑”的双眼。
她的眼中分明透露着“玉姝即使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脑子和手段,你就别装了”的意思。
见薛仪安顿住,李淮水再道:“郎君何必敷衍我,你我实是同道中人。我不过是个罪奴,借北军之力一用而已,再折腾也翻不出什么大浪,届时事毕归权,郎君若还有用得上我的,尽管再提便是。”
话语间,李淮水第一次对薛仪安用了“妖言惑众”,果然话音一落,就见他神情一晃,竟当真考虑起来。
片刻后薛仪安回神,终是答应道:“这事须暂缓几日,届时再给姑娘答复。”
虽然薛仪安没有直接答应,但能得到这样的结果李淮水已经十分满意,便点了点头,道谢后识趣的转移了话题。
二人又谈起安南王一案,不多时李淮水估摸着玉姝快要午睡醒来,便与薛仪安作别。
她这方正赶回披香殿,却在半路被一个面生的小宫女拦下。
“水芙姑娘,刘姑姑有请。”
“刘姑姑?”
李淮水看着面前其貌不扬的宫女,十分确定自己没有见过她。而她在脑中搜寻了片刻,这才想起刘姑姑是谁。
秋水芙入宫时,便是搭上了明光宫刘姑姑的干女儿,欲入毓庆宫服侍二皇子程衍,却最终被刘姑姑分往三皇女身边为粗使奴婢。
这么久了这刘姑姑都未曾理会过她,怎么如今她刚一升官便找上门了?
李淮水心中奇怪面上却不显,算算时间尚且来得及,便命那宫女在前头带来,前去见上一见这刘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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