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往昔欢颜

我叫苏瑶,家在清平村西头。打我记事起,就住在那座土坯茅草屋里。这屋子,就像个历经沧桑的老人,守着我们一家,也守着无数的回忆。

屋顶的茅草,被太阳晒、被雨水淋,早就没了嫩绿,黄得黯淡,就像我爷爷头发的颜色。墙壁上的泥坯,这儿一道缝,那儿一道裂,那是岁月留下的痕迹,每一道都藏着一个故事。

可一迈进屋子,暖烘烘的感觉就把我裹住了。堂屋不大,中间摆着一张破木桌,桌面被我和爹娘擦了又擦、摸了又摸,滑溜溜的,上面那些细细的印子,都是我们一家人围坐吃饭、唠嗑时留下的。桌子周围的几条板凳,长短不齐,有的凳腿还是我爹修好的,虽说看着不太整齐,可每次坐上去,都觉得特踏实,因为它承载着我们一家人的欢笑。

墙上挂着我爹亲手编的竹篮,竹条的纹理清清楚楚,每一根的交错,都是我爹的心思和汗水。我爹一有空,就坐在门口,挑那些柔韧的竹子,用他那双满是老茧,却灵活得很的手,把竹子变成实用又好看的竹篮。竹篮旁边,是我娘绣的花鸟图,颜色不鲜亮,针法也不算精巧,可每一针、每一线,都是我娘对生活的热爱。我娘常趁着晚上,就着昏黄的灯光,穿针引线,绣出这满是生机的画面,给这简陋的屋子添了不少温馨。

每天清晨,第一缕阳光就从窗户缝里挤进来,像个调皮的孩子,把屋子照得亮堂堂的。我还在被窝里赖着呢,就听见我娘喊:“阿瑶,快起来,太阳都晒屁股啦。”我娘站在床边,笑得温柔,那笑容就像春天里最暖的太阳,一下子就把我早上的困意赶跑了。

我伸个大大的懒腰,从暖和的被窝里爬出来。我的床是木板搭的,铺着我娘缝的粗布床单,摸着粗糙,可全是家的味儿。我走到水盆前洗漱,那水盆是我爹用木头做的,边边角角都磨得光溜溜的,每次用,都能想起我爹的用心。

洗漱完,就和爹娘一起开始一天的忙活。我爹扛起那把破锄头,虽说锄头旧,可被我爹擦得干干净净,他迈着大步往田里走。那锄头跟着我爹好些年了,木柄都磨得光滑,我爹每挥一下,都带着对土地的眷恋。我娘留在家里,坐在织布机前,手指灵活地穿梭引线,织布机“吱吱”响,就像一首好听的歌,从早唱到晚。我娘一边织布,一边还得盯着灶台上的火,一会儿起身添柴,一会儿加水,家里的事儿,她都操持得稳稳当当。

有时候,我就像个小尾巴,跟着我爹去田里。我戴着顶破草帽,拿着把小锄头,弯着腰,认真地除草、浇水。田地里的泥土,香香的,每一株禾苗都像个有希望的小生命,在我的照顾下,使劲儿往上长。我偶尔停下手里的活儿,看着眼前一大片田野,心里满是对生活的喜欢和期待。有时候,我就乖乖陪着我娘,坐在旁边,专心学织布、刺绣。一开始,我笨手笨脚的,针脚歪歪扭扭,后来慢慢掌握了窍门,每一点进步都让我高兴得不行。我娘总是耐心教我,手把手教我怎么穿针,怎么调整针法,我和我娘的笑声,在屋里到处回荡。

傍晚,夕阳的光像金色的纱幔,轻轻洒在村子里。我和我爹结束了一天的农活,虽说有点累,可心里特充实,往家走。还没进门,就闻到饭菜香。我娘早把简单却满是爱的饭菜做好了。一家人围坐在破木桌前,桌上摆着青菜、稀粥,虽说都是些粗茶淡饭,可我们吃得可香了。

我一边吃饭,一边听我爹讲田里的趣事。我爹讲得可生动了,说今天哪株禾苗长得特别壮,就像发现了宝贝;还碰到了好玩的小虫子,在田里蹦来蹦去,给土地添了不少生机。我娘就在旁边静静地听,时不时温柔地看看我们,眼里都是幸福和满足。她还会给我和我爹夹菜,叫我们多吃点,好有力气。一家人的笑声,在堂屋里飘来飘去,让这个简陋的家,满是温馨和幸福。

吃完饭,我娘去厨房收拾碗筷、洗刷。我和我爹就坐在门口,看着天边的夕阳慢慢落下,享受这安静的一会儿。我爹会给我讲古老的传说和故事,那些神奇的故事,就像带着我穿越时空,去了不一样的世界。有时候,我也会和我爹分享我学织布、刺绣的心得,还把自己的作品拿给他看,让他评价。我爹每次都竖起大拇指,夸我心灵手巧,我心里可自豪了。

天渐渐黑了,我娘也忙完了厨房的事儿,一家人就回屋。我娘点上一盏昏黄的油灯,灯光柔柔的,照亮了整个屋子。我坐在油灯下,接着练习刺绣,想把今天学的技巧再练练。我娘就坐在旁边陪着我,偶尔给我些指导。我爹拿起他的竹篮,看看有没有要修补的地方,或者准备些明天编竹篮要用的材料。一家人就这么在温馨的氛围里,度过一个又一个安静的夜晚。

那些平凡的日子里,我们家虽说不富裕,甚至有点清苦,可我的心里,全是幸福和满足。我珍惜和爹娘在一起的每一刻,感受着家的温暖和亲情的珍贵。我知道,这个简陋的家,是我最坚强的依靠,是我心里最暖的港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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