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章的脚步声惊起一片鸽子。
鸽群扑扇着翅膀,从崖壁上冲了出来,扑簌簌地飞向天际。
来到之前放第一个笼子的地方,张章却没看到鸽笼,只在地面上看到了几根散落的羽毛。
张章心里登时一紧,忙走向另一个鸽笼。
还没走进,张章的耳边就传来几声虚弱的鸽叫声。
走到鸽笼边,张章才发现她放置的鸽笼已经整个翻转,被推到了一边,笼子的一角则卡在了石缝中。
而在鸽笼中,一只羽毛都撞的七零八落的鸽子半死不活地躺在笼子里,不时地轻轻叫唤几声。
张章面上一喜,捡起地上的笼子,看向笼子里的鸽子。
真的补到鸽子了啊……
张章喜滋滋的,望向不见鸽笼的另一边。
笼子被撞成这幅模样,应该是鸽群想要救出里面的这只鸽子。还好这只笼子的一角被卡住了,不然这只鸽笼也会像开头的那只一样,被撞到了崖壁下。
既然另一个鸽笼被撞下去了,那么里面应该也是捕到了一只鸽子的,只不过那只应该是活不了的。
但张章没打算放弃那只死鸽子和辛苦做起来的鸽笼,因而张章提着鸽笼,把鸽笼放在山坡上,自己则找了条路绕路走向崖壁下。
怕再次碰到蛇,张章在一旁折了根树枝,一路打着荒草往前面走。
一路无惊无险地到了崖壁下面,张章小心找了一会儿,果然在崖壁下的草地上看到了鸽笼,以及里面已经死去的一只鸽子。
张章捡起鸽笼,也没急着上去,望向远处。
崖壁之下,是另一块山脉,延绵不绝的树木一直朝前延伸,根本望不到尽头。
从这里进去,应该就会直接通向深林深处。
虽说秋天山上的大型动物能吃的有很多,一般不会离开自己的领地出来捕食,张章一个人也不敢进去,只敢在这外面逛逛。
前面不远是一片紧密的林子,张章转了一圈,已经看到了好多不同种类的树种。
不过这些树上都没有结能够吃的果子,张章找了好一会儿后,才看到一颗野栗子树。
栗子树很高,爬上去太过困难,张章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看到高高挂在枝头还青涩的刺球,地上也没散落的板栗壳,张章估摸着栗子成熟还要一段时间,也就没想着法子摘野板栗。
记下这个位置,张章沿着原路返回到崖壁上。
把一活一死两只鸽子拿出来放进身后的背篓,张章拿布盖好背篓,又检查了一下笼子。见笼子没有明显的损坏,张章找了个地方,把两个笼子又下了下去。
这回张章学乖了,将笼子卡在崖壁的缝隙中,又从旁边找了些树枝将笼子固定在原地。试着推了一下笼子,确认不会再像今天一样被撞飞,张章才放心地往回走。
快步回到家,两小只已经都爬了起来,站在院子里往外面眺望。
见到张章的身影,兄妹两快步飞奔出来,脸上着急的神情还没褪下:“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张章疑惑道:“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
张家衡立刻摇了摇头,道:“没有,就是姐姐离开太久了,我和橙姐儿……”
“担心姐姐啊?”张章明白了过来,边拉着两小只进门边笑道:“姐姐没事,猜猜姐姐带回来了什么?”
兄妹俩顿时好奇地望向张章。
张章淡笑一声,解下背篓,掀开布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捧出一只鸽子。
“哇!!!”两小只惊呼一声,兴奋地围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戳了戳鸽子。
张家衡叹道:“好漂亮的小鸟。”
“姐姐,”张橙儿则小心翼翼地道:“小鸟好像受伤了。”
“没关系,”张章摸了摸张橙儿的头,“姐姐已经检查过了,小鸽子只是掉了些羽毛,没有流血。”
“哦哦。”张橙儿松了口气。
张章看着两小只:“待会我们一起给小鸽子做个窝好吗?”
两小只异口同声:“好!”
张章这才直起身,抓着鸽子拿出家里唯一的一个篮子,往地上撒了一圈米后,张章将鸽子倒扣在院子边上。
回到厨房,张章看到吃完饭的两小只已经洗完了碗,又在心里赞叹了一句两人太过懂事了。
“姐姐,我们什么时候给小鸽子做窝呀?”张橙儿尾巴似地跟在张章身后,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着急。”
张章起锅烧了半锅水,让两小只看着柴火,自己则把死掉的鸽子取了出来,放到了盆里。
鸽子死的不久,它又是摔死的,估计吃起来和新鲜的没有区别。
就是这次之后,不知道那群连番受到惊吓的鸽子还会不会回来。
水很快烧滚,张章用滚水烫掉鸽子的羽毛,仔细清理干净之后,用野姜野蒜和盐腌了。
涂抹均匀之后,张章将鸽子切成两半,一半留在盘里继续腌制,另一半则拿了根绳子挂起来,放在太阳底下晾晒。
做好这些之后,张章叫上两小只,背着竹篓往外走,继续找野韭菜花去了。
这回张章没继续把两小只往那个山坡上带,而是换了条路,沿着那条长长的溪流往上走。
一来,溪边长的植物多,很可能还能找到另一片韭菜花地,再来她也想走走看,看这条溪水是从哪里来的,看看能否找到另一片天地。
“章姐儿,你们这是去干啥呀?”
路上经过一片农田,张章听到一道高昂的呼唤声。
张章一回头,看到一个带着草帽的妇人冲着她挥手。
张家衡最先认出对方:“是顾阿婶。”
“今日不在家绣东西啊?”顾婶自来熟的走了过来,一边喝水一边问张章道。
“顾婶。”张章先是唤了对方一声,而后才道:“我带着她们转转,看能不能挖到什么野菜。”
顾婶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扫过。
“也对,你姨死了,你带着两个小的,也不能只靠着绣东西养活她们。还是得在地里种点东西,不然吃点蔬菜也要去山上挖。”
听着顾婶的说教,张章也没反驳,反而笑着点头道:“您说的对。”
“你这一个人能养活三张嘴吗?”顾婶又问道。
“我……”
张章正要开口说话,那顾婶又开口了,“我听说,镇上有个大户在找丫鬟,你不如把小的送过去算了,反正一个女娃也干不了什么,还能得个二三两银子……”
听到这话,张章面上的笑瞬间褪去,“顾婶您瞎说什么呢?”
“我这是为你考虑,怎么能叫——”
“这话我不希望听到第二遍。”张章冷冷地打断顾婶的话,“我唤您一声顾婶是尊您是个长辈,但我也不是好相与的人,不希望任何人对我妹子指手画脚的。”
说完,张章也不管顾婶的脸色,道了声‘我们走’,拉着两小只的手就起身离开。
直到三人走出好久,顾婶才反应过来,朝着三人的背影呸了一声:“狂什么!带着两个拖油瓶没几天就得回来求我!”
“姐姐,”走出好远之后,张橙儿好奇地问道:“丫鬟是什么呀?”
“橙姐儿不用知道这个。”张章摸了摸张橙儿的头,“以后不要单独和这个顾婶说话,也别管她说什么,知道吗?”
虽然不明白张章为什么这么说,但张橙儿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嗯嗯!”
张家衡也在一旁气愤地握紧了拳头:“顾婶就是个坏人!讨厌的人,欺负我妹妹!!”
“没事,衡哥儿,我们不理她就行。”
张章又宽慰了张家衡几句,才在张家衡拍着胸口说一定保护好妹妹的话中结束了这个话题。
三人沿着溪流一路向前,周围已经渐渐远离了村子的中心,周边的房屋也显而易见地少了下来。
眼看周边分散着韭菜花,张章提醒了两小只注意别被蛇咬到,三人便稍许拉开距离采起了韭菜花。
张章一边采一边注意着两小只,看两人离得她有些远了,就会将人给喊回来。
又一次将两小只叫回来,三人继续往前走。
“姐姐,”张橙儿扬起小脸问道:“以后我们每天都出来采韭菜花吗?”
“当然不是啦!”张章笑着捏了捏张橙儿的脸,“这韭菜花开的时间已经不长了,估计下场雨韭菜花就都要凋谢了。”
张橙儿闻言捏紧小拳头,“那我们一定要多采一点!”
“对!我们要采很多很多韭菜花!!”
张章笑着看发表豪言壮志的两小只,口中道:“尽力而为就行。”
等韭菜花凋谢之后,她再找其他的方法赚钱就好了!
不过这是后话了,现在的正事就是多做些韭菜花,等一周后,把这些韭菜花酱都卖出去就行。
张章拉着两小只继续往前采了一会儿,见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把还流连忘返的两小只硬是喊回了家。
中午,张章炖了个鸽子汤,又放油炒了个青菜,和两小只一起吃的干干净净的。
再之后,张章把两小只哄睡,又去外面砍了棵竹子回来。
还没到门口,张章远远地就看到了一个人影正站在院门口,朝她的方向张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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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鸽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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