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春郊

原主品性如此为官后可想而知,嗜钱如命,贪污受贿官商勾结,威霸一方,最可恨的是,梦境戛然而止,没能看到原主结局。

没能看到原主下场,范铎很不甘心,可看到小小的手,听着西间压抑的闷哼声,他更痛苦。

这都是原主造的孽啊!

现在需要他来还。

难怪村里人叫原主秀才公,徐家二老不愿意原主入赘冲喜,徐大郎拼死也要打猎挣聘礼,都是为了不让原主这个以后的读书人失了面子。

而原主,闹着要入赘绝对是贪图魏家钱财,并借机摆脱现在的生活。

范铎捶床,末世艰难求生,感情本就是奢侈品,他因孤独奢望感情,与好友兼战友恋爱,原本以为这段感情是绝世玫瑰盛放,没想到却是他最后的晚歌。

原主所作所为,精准地踩到了他所有雷点。

想到赤诚的魏三、热心的魏家夫夫落个那般凄惨的下场,范铎想手刃原主。

还有徐父徐母两位兄长对原主的偏爱厚望,虽说是贫苦人家不切实际的精神依托,可是爱和感情做不得假!

按书中的时间来看,原主应该是明年春去镇上书院读书。

手背搭在眼睛上,范铎勾起唇角:你该死,既然不想要,那就早点投胎!

徐大郎听到堂屋悉悉索索的声音就知道三弟醒了,咬牙压抑呻.吟,腰腹伤口很大且断了两根肋骨,后半夜伤口生疼,他一直忍着,实在忍不住才粗喘几口气。

望着与黑夜融为一体的屋顶,他甚至想死,免得拖累家里,可爹脚坏了干不了重活,二弟还撑不起事儿,娘和三弟需要人护着,他恨自己,为什么要那么贪心?

徐钰端着堂屋的油灯进西屋,一眼就看到徐大郎虽闭着眼但脖颈青筋暴起,耳侧也有汗迹。

放下油灯,他拿起黑木柜上的白布帮着擦汗,只是,越擦他嘴唇抿得越紧。

徐大郎耳侧的头发已经湿了一大片,那绝对不是汗。

“大哥,你好好养身体,以前是我不懂事······”

徐大郎睁眼,安慰弟弟,“别瞎说,是大哥不好,是大哥没用,连累你不能······”想到现在不仅没聘礼,还欠了魏叔银钱,徐大郎不敢看弟弟失望的眼神,转头看向窗户。

徐钰见他眼球通红,知晓昨晚疼得没睡好,“大哥,是我的错,你别生自己的气,医药钱我们慢慢还,你先养好身体。”说完转身出门,他留在屋里,也是给徐大郎增加心理负担而已。

见屋檐下木盆有水,徐钰直接洗漱。

坐在院中煎药的徐二郎见弟弟直接用凉水洗脸,说道:“弟弟,灶房有热水。”

“我不冷,热水给大哥擦洗。”

徐钰帮徐大郎用温水擦了脸洗了脚,坐在煎药的陶罐前看火,换徐二郎去灶房做饭,徐家两位长辈,已经早早去地里播种。

两人吃过稀粥苞谷面馒头早饭,太阳已经跳上山头。

徐钰蹲在厨房屋檐下整理柴火,煎药的小炉子用的柴火细,他挑拣时翻乱了,趁着整理再挑一些。

徐二郎将粥装在陶罐中,包了五个馒头准备去地里,却见徐老头带着人牙子进来。

徐钰背对院子没看见,徐二郎直接慌了神,卖身给弟弟筹钱可以,可他不想做张元宝的妾。

张元宝虽是哥儿,可家里是临镇富商,喜欢将儿郎纳回去玩弄,跟他爹一样大的年纪,可已经有七房男妾,还不算被折磨死的。

“二郎,大郎伤了,阿钰的聘礼没凑到不说还要花钱看病,你体贴体贴家里,张老爷看上你是你的福分,你别扭捏了。”

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徐钰一跳,差点坐地上,他起身看去,就见昨日见过的他要称呼为祖父的老头带着个笑面虎男人站在院子,那男人还贼眉鼠眼四处打量,只看面相就知是个狡诈的。

“爷爷,你来啦!”徐钰扬起脸笑得乐呵,还向西间方向喊:“大哥,爷爷来看你了。”

左邻右舍还没去地里的人家都有人出门看来,家家都是不高的竹篱笆院墙,站在自家院子看戏都不用踮脚。

有与徐家关系好的已经搭上话:“徐叔,你这看孙子呢也不带点鸡蛋,知道的说你们爷孙亲近,不知道的还以为不是亲的。”

“别瞎说,徐伯可都带了大夫来,快给大郎瞧瞧,让娃少受点罪。”

······

邻人七嘴八舌,徐老头脸上有些挂不住。

那位笑面虎却拱手打招呼,“这家二郎是个有福气的,受张老爷所托,我来帮忙下聘。”

看热闹的人不明所以,七嘴八舌追问,徐钰捡起一根比他手臂粗的柴火棍比划着,“天真”地问:“哪家的张老爷,多大了,想娶我二哥是有龙阳之癖还是咋?”

徐钰这话一出,邻居更是云里雾里,徐家左边的刘家,刘氏站在栅栏旁问:“阿钰,这龙阳之癖是啥?”

“就是男人喜欢男人呗!”徐钰绷着一张天真脸,语不惊人死不休!

“啊!”

“老天爷哎!”

“那不是犯法吗?”

“夭寿哦,这人咋还没被县太爷抓?”

······

感谢这大景朝奇葩的律法,好龙阳者杀无赦!

这个世界男、女、哥儿同时存在,也不知从哪朝哪代起,新生儿中哥儿和男孩子越来越多,女孩子反倒越来越少,娶女孩子为妻成了一桩奢侈的喜事,好多人就娶哥儿,还有些人实在穷的可以,就搞起龙阳之癖。

据传,当初不知哪个山头的道士辅佐太祖时曾献计:好龙阳有违天和,女婴儿越来越少就是天罚。

因此,大景建朝后就明确规定,不得搞龙阳,违者一律斩首示众!

故,在这里,龙阳之癖等同于杀头大罪!

只是寻常庄户人家只知男人不能与男人过活,鲜少知其学名——龙阳之癖!

笑面虎终于不笑了。

徐老头面红耳赤背着手呵斥:“小孩家家知道甚,那张老爷是哥儿!”

徐钰用柴火棍敲打掌心,斩钉截铁道:“我二哥还小,不议亲!”

“别不知好歹,张元宝老爷可是三水镇的富户,能看上你二哥是他的福分。”黄牙人见事不成,搬出了张老爷大名。

张元宝张老爷确实是三水镇名人,这名声都传到隔壁灵山镇长柳村了。

刘氏“呸”吐了一口,双手叉腰,“那张元宝什么德行谁不知道,还想骗到我们长柳村,我看你是拍花子吧!”

“就是,哪个正经人家给他家送儿郎,那不是送死么!”

“你哪里人,是不是骗徐伯了?”

黄牙人恼羞成怒,指着张二郎:“他今天我必须带走,哪有钱收了不给人的道理。”

这会儿时间,篱笆院外的村道上竟然来了四个壮汉,直接垮过篱笆来抓张二郎。

张二郎手中的陶罐掉在地上摔碎,可他顾不上,连忙抱起弟弟往正屋跑。

徐钰被放在正堂时一把将徐二郎拽到后面,他自己出去挡在房门前,柴火棍被他挥舞的呼呼生风,“我看你们今天谁敢带我二哥走!”

“收钱了来带人走,谁收的钱?”扭身摆脱想抱他回屋的手,徐钰用柴火棍指着人牙子,“你这样做买卖吗,是不是大路边看到一个孩子就说人父母收钱了孩子归你了?”

“就是,谁收的钱,什么时候收的?”

“这几天有林两口子忙着播种还要照看阿钰,昨天大郎受伤忙得脚后跟不沾地,哪有时间卖儿子?”

“还想在我们村里抢人,真当长柳村没人了?”

邻居帮忙说嘴,还有汉子跨过篱笆来徐家院子,黄牙人给打手使眼色,四个壮汉冲向正屋。

虽前世练过但原身没练过,且六岁小豆丁没力气,徐钰只能卯足力气打最先冲上来的汉子的下三路,在人弯腰捂裆时直接按在人背上一个单手撑跳起来打向旁边人的脸。

另一人来扯他腿,徐钰一脚踢在那人鼻子上迅速收腿落地。

几乎是眨眼的时间,四个壮汉三个挨了招,被打中下三路的壮汉像个虾米一样缩着躺在地上蠕动,可见其痛苦程度。

脸上挨了一棍子的汉子额头直接破了,捂鼻子的人估计也不好受,鼻血顺着下巴流。

邻里有那壮汉子上前挡在徐钰面前,伸手推搡人,“你们想干什么?来村里抢孩子不成?”

徐钰扎马步紧握柴火棍,呲着牙一脸凶狠,像一只没长大却嗜血的狼崽子,“我看今天谁敢动我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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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乖”夫郎
连载中梧南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