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在缸里的皮毛经过一个月的熟制，终于能拿出来了。
晒干后的皮子毛色光滑柔顺，一看就可以卖个好价钱。
陆北蓟和铁牛商议合作，他出配方，铁牛一家负责找销路和提供原料。
利润五五分。
谈好分成的是后，陆北蓟不用去山里打猎，在家坐着就能收钱。
与此同时，白芫的生意也越做越好了。
一个月下来她算了算，除去成本，净赚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是什么概念呢，一家四口每天大鱼大肉也能用两个月。
虽然生意才刚走上正轨，白芫就开始考量思索盘个铺子，把红油串串的生意做大。
其实她拿手的吃食还有不少，红油串串只是其中一种，因为适合摆摊，她才选了这个。
如果租个大些的铺子，就能卖更多东西，赚的更多。
但是想租铺子，可不是像租摊位那么容易，不仅租金昂贵，还要留出周转的银钱，现在她的财力还远远还不够。
但这并不妨碍她有个开店的梦想。
梦想虽然遥远，她还是会脚踏实地先把眼前的生意照料好，不会好高骛远。
现在她的红油串串种类丰富，除了最初的四样蔬菜外，还加了两种肉菜，鸡肉丝和鸡脆骨。
鸡腹部的肉口感干柴，炖着吃不入味，但是用清水煮好后撕成小块泡在红油里，味道却出奇的好。
一只鸡，鸡腿鸡翅拆出来卤成卤味，剩下的肉全部做成红油串串。
鸡腿八文，鸡翅三文。
买鸡腿的话还可以免费送一勺红油，浇在鸡腿上。
因为白芫的摊子不卖主食，很多食客直接拿着别处买的烧饼，让她把串串夹在里面吃。
如果白芫也卖饼，这个生意就是她的了。
她一直想找个人帮忙，好腾出工夫做饼。
只是这人选一直没着落。
直到有一天，她收摊回家，看见桂花嫂又扒在门缝偷瞧，突然灵光一现，有了主意。
那厢桂花婶正躲在自家的门缝后偷窥呢，被眼前突然放大的眼睛吓了一跳。
“......哎呦！”
白芫打招呼：“婶子，又是吃饱了出来遛食啊？”
桂花婶尴尬一笑，摸了摸头发：“......是、是啊。”
“有个事想请婶子帮个忙。”
“什么事啊？”
“最近生意挺好的，我想找个帮工，婶子您认识合适的人不，我要求不高，只要勤快、手脚干净的就行。”
“多少钱啊？”一听白芫要找她帮忙，桂花婶马上就端起来了。
她只想占便宜，可要是别人占了她的便宜，她得呕死。
“一个月五十文，管饭。”
“五十文......才给这点钱，不好找啊。”桂花婶白眼一翻，有些挑剔的说。
白芫听了也不恼，淡淡一笑，说道：“工钱虽给的不高，但是这活轻省呢，又不像种地那般卖力气，最重要的是还可以学到手艺。”
“.......哦？”听到“学手艺”这三个字，桂花婶不淡定了，她可是眼馋白芫秘方很久了。
她早就听同村的人说，白芫生意做得红火，为了确定这事，她还偷偷去县里看过，白芫的摊子前围的水泄不通，生意好的让人眼红。
自己的贫寒固然难受，但邻居的成功更令人痛苦。
她恨不得每天给祖宗上三炷香，祈祷白芫的财运转到自己身上。
白芫还说：“我记得刘家有个孙女叫二丫的，听说很勤快，你和他们家熟悉吧？要不你帮我问问，他们可有这意愿？”
桂花婶早都有人选了，这等好事自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的。
听到白芫这样说，连连否认：“她家可不行！就是个面上光！我跟你说，他们家上茅厕都不洗手，哪能做吃食生意呦。”
“啊，想不到他们竟是这样的人”，白芫大惊失色的样子，“幸好婶子你告诉我，可是.......我该去哪里找其他人呢？”她做出愁绪万千的样子。
“这个人啊......”桂花婶扬眉，卖关子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哦？”白芫忍住笑，“什么意思啊？”
“你看我家玉丫头咋样！”桂花婶笑的像一朵老菊花，推销起自家女儿不遗余力，“又勤快又踏实，干活可麻利了，我看就让她去跟你学......呃不是，去给你帮忙，正合适呢！”
“可是......”白芫有些犹豫，“我常听婶子你骂她说......又懒又馋，她能行吗？”
桂花婶：“呃......这个啊都是我瞎说的......婶子敢跟你打包票，我家玉丫头一定能行。”桂花婶拍胸脯保证。
“好吧......”白芫叹气，“要不是实在找不到人......唉，算了，那明天叫她来试试，丑话说在前头，明天如果她胜任不了，我可是不给钱的。”
“好嘞！”桂花婶心花怒放，跑回家宣布好消息去了。
傍晚，白芫去河边洗衣服。
旁边走过来一人，也端着个大木盆，里面是脏衣服。
她扭头一看，是李玉。
李玉费力的把装满衣服的木盆放在大石头上，跟白芫说悄悄话：“你想我去给你帮忙？你直接和我说不就成了？”
白芫：“你傻呀，我和你娘关系又不好，要是直接和她说，你猜她会不会同意？”
“我这叫那啥.........”想起陆北蓟曾说过的一个词。
“曲线救国，厉害吧。”
白芫得意的一摆头，手里的衣服差点被河水冲泡。
“哎哎哎——”手忙脚乱赶紧把衣服抢回来。
李玉捂嘴笑：“你不知道，我娘眼馋你生意很久了。”
“她还特意嘱咐我，让我一定要把你的手艺偷学到手呢！”
白芫和李玉相视一笑。
白芫说：“她还以为自己占了我大便宜呢。”
“可不是。”李玉点头。
白芫看了看四下无人，悄悄和李玉说：“我跟你娘说每个月给你五十文。”
“这钱又到不了我手里。”李玉闷闷不乐的用木棍捶打着衣服。
“我知道这钱肯定会被她扣下，所以我每个月再多给你五十文，这钱你自己留着。”白芫调皮的眨了眨眼。
“你不用特意帮衬我。”李玉想了想，说：“其实我也私下存了些钱的。”
白芫笑：“你愿意给我帮忙，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这钱本就是你的劳动所得，你要是过意不去，就好好帮我。”
“好吧。”
自从有了李玉帮忙，白芫的活计就轻省了不少。
时间匆匆流过，一转眼，便到了六月。
正当白芫每天都数着装银钱的小匣子，盘算着何时才能攒够钱开铺子时，一个不知道从哪流出的消息，悄悄在市井中传开，闹得人心惶惶——
边关突厥有异动，大魏要和突厥开战了。
青城镇所属的并州与突厥虽不接壤，可离得也不远。
最重要的是，一旦开战便要征兵，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上了战场还能活下来的能有几人。
这个消息，就像平静的湖面突然被扔进一个巨石。
一时间，人人自危。
官府为了稳住局势，下令不许谈论此事，若有违反，便要打板子。
此令一下，有些本来半信半疑的，便不得不信了。
出门逛街的人一下子就少了。
有时街上一天都看不见几个人，大家都缩在家里不出去。
白芫的生意一落千丈，这个时候，也顾不上这些事了。
她赶紧跑回家，找陆北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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