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慢慢的变好的同时,也发生了不好的事。
那是易嘉木的爷爷过八十大寿,他没有跟家里面说自己结婚了,对方还是个男生,就独自一个人去,却被拦着不让进。虽然家里的人都因为他弟弟丢了,而对他不友好,但像这样的大事,他们还是会做做样子,现在却什么也不做。
“为什么?不让我进。”易嘉木的眼睛有些微红,声嘶力竭的喊道。
因为弟弟的事,他很内疚,刚高考完以后,就没有在家里住,自己在外面打零工,贴告示,一边找易景明一边给家里打钱,只有家里有事的时候才会回家,为了就是可以找到易景明,可以心安理得的在家里。
现在却连家门都进不去。
柏璐璐有些为难的从一群男人里面挤出来,身上的的烟味和香水味交杂在一起,并不好闻。
易嘉木看到有人走进的身影猛地抬起头来。
“妈?”
这一声里有委屈、无奈和恐慌。
他怕家里唯一对他好的人,也不站在他这边。
迟迟听不到声的易嘉木,踩着伤心的步伐往来处走去。
这个不欢迎他的家,他就不该来。
让所有人都不开心。
“你不要再回来了,你爸们知道是你把你弟给故意弄丢的。”说完柏璐璐又上前,从包里拿出一个红包放在他的手上,“听单涿说你结婚了,妈没去,给你补个红包,快拿着,不要让你爸他们知道。”
他的家是一个很传统的中产阶级,怎么可能会允许这样劣迹斑斑的人做他们的儿子,想来是上次单涿来找自己的时候没有顺着他,为了报复就将这些讲了出来,他现在跟家里的人讲,会不会也跟鹿俞灏讲,易嘉木想到这里心不由的一冷。
易嘉木将眼泪擦赶紧,接过那打厚厚的红包,小声的回道:“好的,妈。”
飞奔回家的路上,眼泪就像是泄了水的堤坝,怎样都止不住。
伤心或许要很久,但有时看到一个想见的人,就不会那么伤心难过。
他上前一把将不知为何在家的鹿俞灏一把抱住,眼泪在不知不觉中停止。
等他心情平复下来后,鹿俞灏才开口:“今天不是回家了吗?怎么哭了。”
鹿俞灏还是那么的不会安慰人,也是他们本来也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联系,如果不是易嘉木耍手段,他们根本没有可能。
不过在两年多的接触中,就像他们说的就是一块石头也该捂热了,鹿俞灏也是,现在的他开始会安慰易嘉木了,虽然效果并不理想。
这时的易嘉木好像才反应过来,这个时间段不该出现在家里的人,竟然在这安心的喝着下午茶。
“你怎么在家?”
“今天放个假给自己。”
“哦。”易嘉木傻傻的点头,看着外面渐黑的天,“你吃饭了吗?”
“没有。”
易嘉木将东西收拾好后,就去厨房。
原先他怕事情暴露,鹿俞灏离自己远去,现在单涿频繁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恐怕是快要完蛋了自己,不如好好的享受一下自己跟对方好好的时光。
这样的感觉就像十几年前自己跟单涿一样,在关系崩塌的前一秒,大家还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不过他不后悔。
人生本就不是一道选择题,而是填空题。
结果如何都是自己选择的。
“你的手艺很好,以前为什么不做。”鹿俞灏品尝过后开启玩笑:“如果我以后破产了,你可能就要靠你的厨艺养我了。”
易嘉木盯着自己碗里的饭随口应付,心里联想翩翩。
如果在一切都没有戳破的情况下,自己提离婚,会不会好一点。
先不说鹿俞灏这,就是单涿也只有自己把弟弟弄丢这件事可以威胁自己,自己本就没有多少朋友,如果自己现在放弃这一切的话,指不定还可以跟鹿俞灏和他的朋友当朋友。
想到如此,他忽然笑了起来。
叫他开口还是有些难,在单涿频繁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的时候,下定了决心。
易嘉木看着刚刚下班回来的鹿俞灏,艰难的开口:“我们离婚吧!”
本想以为是专门等自己的鹿俞灏笑起来的嘴角瞬间就垮了下去。
“为什么?跟我在一起你不开心。”
“没。”
“跟我在一起你为难。”
“没。”
“我亏待你了。”
“没。”
三个没字,就像是个笑话。
什么不好的事都还没有开始,就已经开始给自己向往的爱情添上绝笔。
此时鹿俞灏的脸已经黑了。
温馨的晚餐没想到是诀别的开端。
“为什么?给个理由我就放你走。”
易嘉木不安的坐在凳子上,不知道如何说,最后也只是艰难的吐出:“我……对不起……你。”
鹿俞灏不想听这无聊没营养的话,拿起自己的西装外套就往外面走。
他实在是想不通,这个处心积虑接近自己的人,怎么有一天说不想在接近他了。
还是说这一切都是梦。
约着闻绪们在常去的酒吧。
“你说什么?当时不是他求你爷爷让你俩结婚的吗?”
何祺说话的时候边说边笑,都快要喘不过气来。
对于他来说,跟易嘉木玩的好不过是鹿俞灏刻意叮嘱得,他跟易嘉木就没有什么话题,跟于那个无聊得人讲话有什么都想睡觉,鹿俞灏主动向他靠近反倒被推开。
简直是暴殄天物。
看着一旁不说话的闻绪,他用手去戳了戳,对方才好不容易回过神来。
“怎么了?”
“鹿俞灏要离婚了。”
“为什么?”
“你真是一点都没听啊!”
何祺做出一副失望的表情。
闻绪自知理亏,心不在焉说道:“你们在说一遍。”
鹿俞灏躺在沙发上,缓缓说:“我要离婚了。”
“那你先拖着。”闻绪毫不在意的给出答案。
接着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你对象跟上次那个男生很熟。”
鹿俞灏不太清楚,不过看上次的情况还是冷淡的点头。
“那你可以叫你对象把那个人的联系方式给我吗?”
何祺像是想到了似的惊叫道:“你不会是看上他了吧!我记得你是给直男。”
三个人里面,闻绪是唯一得一个直男,何祺天生就是弯的,鹿俞灏以前有过女朋友,不过上大学的时候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发现自己其实喜欢的男人,不过那段记忆并不美好。
闻绪有些不在意的说:“他骗了我的钱,我找不到他了。”
后面的几个字说的很用力,他在意的不是钱而是人。
鹿俞灏只是看着闻绪,点头说道:“好。”
几人喝了点酒,就各走各的。
他们的问题除了他们自己没人可以解决,不同的人对于问题的见解不同给出的答案自然也不同。
为了避免麻烦,易嘉木都是尽可能的远离鹿俞灏。
不知道为什么这让鹿俞灏有些伤神,按理来说他不该这样,毕竟两人平日里没有太多的交集,虽然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自己吃着对方为自己做的饭。
不过他还是强装镇定,上前聊家常。
“你那个朋友可以约着出来见见吗?”
易嘉木明显是愣住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平日里什么也不关心的人,会在这里说要见自己的朋友,但是他可以确定的是他找不到单涿。
“不可以。”
“为什么?就见见。”
“我们要离婚了,见他见你的朋友有什么用。”易嘉木深呼一口气,像是要经历万劫不复的深渊一般,“如果你找他是有很重要的事,那我帮不上忙,除非他来找我,不然我是找不到他的。你看你那天有空,我们去民政局离婚。”
话说到如此,也是没有回转的份了。
都说人活着总是要信些什么?
或是宗教、或是一个人,或是物件。
而易嘉木不知道自己该信什么?好像不管信什么最后都崩塌了,他不是忠诚的信徒他是给人带来不详的摆设。
他将自己的亲弟弟易景阳给弄丢了、将自己的父母的成才梦给破碎、将为数不多对自己好的人给毁了。
他就是一个看上去是好人的坏人。
离婚有三个月的冷静期。
易嘉木的眼眶泛着泪花,这个段时间结束后,他跟鹿俞灏就真的没有关系了,这让他难免会有些悲伤。
他以为自己做的很好,对方没有看出来,鹿俞灏的心其实在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哭泣,只是他的身份不允许他有太多的情绪。
“你的东西怎么处理。”
“我这两天找到住的地方就把东西搬走。”
“随便你。”鹿俞灏冷言冷语又想到闻绪的事,“你那个朋友骗了我朋友的钱,见到你朋友后给我发个消息。”
易嘉木的脑袋垂的很低,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点头。
鹿俞灏有些怒其不争的感觉,气冲冲的说:“你给个态度,到底这件事怎么解决。”
琢磨了半天,易嘉木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我把钱给你,你给你的朋友。”
鹿俞灏摇着他的肩膀,吼道:“他是你谁,你就这么帮他。”
其实他对易嘉木的朋友还不钱一点都不在乎,他就是想这个人可以多跟自己呆在一起,就这样就可以了,这个人这么就是不懂弦外之音呢。
易嘉木明显被吓坏了,有些不知所云的问道:“那这么办?”
是啊!
他该怎么办?
自己不可能从单涿手上要到这跟自己没什么关系的钱,也不可能不把钱还给那个被骗的人,尽管那个人不太缺钱。
鹿俞灏牵起易嘉木的手,往车上走。
不知在什么地方拿出了已经合同,上面写的什么易嘉木没有太看得清,只是听到鹿俞灏说:“钱我替你给,不过这样的话,就算是你欠我的。”
“多少钱。”
鹿俞灏眯着眼问:“你说什么?”
“我说多少钱。”
“十五万。”
这钱其实不多,最起码对鹿俞灏来说是这样的,对闻绪来说也该是这样的,只是为易嘉木来说这钱不少,以前上学的时候都是打零工,跟鹿俞灏在一起以后就没上过班,甚至是钱都很少用,除了不久前柏璐璐给的那三千块外,他还真没多少。
“那你要我做什么?”
鹿俞灏见合同递给他,接过合同一看,就是最简单的欠债合同,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就将自己的名字写了上前,还给了鹿俞灏。
鹿俞灏的脸上没有刚才的愤怒,看着最后落款的名字,反倒是多了几分笑。
“你不多看一下。”
“不用了。”
“竟然这样,你的东西就不用搬了。”鹿俞灏对司机说:“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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