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唐锐来到云思致的公寓,春季开学不久,C市还比较冷。电梯叮的一声到了,他走出来,一眼看到云思致家的门口站着一位男士,身量高大,身上西装妥帖,像是被身后的脚步声吸引了,对方也转过头来,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
对面的男人皱了皱眉头,准备打电话的手又放下了。
此时门打开,云思致看到眼前两个男人,她感觉头脑受到了冲击,云程风今天来C市开会,打算过来看看她生活的情况,可她没想到他俩会碰上。
“……先进来吧。”
客厅里,云思致和唐锐坐在一侧,云程风坐在对面,双手交叠,云思致受不了这寂静的场面,于是对唐锐说:“这是我哥哥。”又对着唐锐说:“这是我男朋友。”
云程风笑着伸出手,“你好,家妹让你操心了。”
“不会。”唐锐也伸手和他交握,随即放开。
“年轻人都该谈恋爱,好好享受大学的生活。”当然大学以后就可以分手了。这句话云程风没说出口。
“不到三十的年纪说得老气横秋的,好像自己不是年轻人似的。”云思致拆他的台,他不可置否,毕竟回国以来已经习惯了。
“我这个年纪,选伴侣可不是光喜欢这么简单的。”云程风微微一笑,手腕间的百达翡丽闪着光辉。
“有您在前面顶着,相信思致和我也会安心许多。”唐锐欣然回应。
云思致喝了口水差点被噎到,她赶紧稳住心神,看了眼云程风,发现他脸上笑意未减,手指却开始摩挲起腕带,云思致知道他从小有个习惯,一旦开始这个动作,就说明他生气了。
“你一会不是有课吗,中午先回去休息吧,我下午再去找你。”云思致仿佛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拍拍唐锐。气氛不对,赶紧把他们支开。
“好。”唐锐搂过她,亲了亲她的头顶站起来。“再会了。”唐锐冲云程风颔首。
云思致送别了唐锐,刚合上门,看着身后一身寒气的云程风,叹了口气“你到底来干嘛。”
“来看看你生活得怎么样,吃穿好不好。”
“就为这点事?”
“什么这点事,关心你的生活难道还有错?”
既然如此,当年为什么把我撇下。云思致望着他,最终还是没说出口。既然已经回来,以前的事就算了。她对自己说。
“不过,你这个男朋友谈谈可以,终究不是长久的选择。”
“为什么?因为他家对我们家助力不大吗?”她以为自己问出来会显得咄咄逼人,事实却比她想象的平静。
“你知道?”云程风挑了挑眉。
“不过是照你的想法来说罢了。”云思致看明白,云程风回来这段时间,他变了,变得现实和利己。
“我说了,大学谈恋爱随你,选伴侣还是选双赢的。”他抬了抬手腕看看时间,“我还要回D市处理事务,你好好照顾自己。”
云思致看着他离开后,一个人走到落地窗前,窗外蓝天白云,偶尔有飞鸟略过,她抱着膝头,晒着阳光,好像这样就能驱散心头的乌云。
“哥哥!”年幼的云思致抱着一只乌龟兴冲冲地来到云程风面前,“这又从哪儿抓来的?”云程风接过,少年的身姿显得劲瘦又修长,他伸手接过,乌龟一下把四肢缩回去了。
“是河边。哥哥,我能养乌龟吗?”
“家里已经太多宠物了,先不养了吧?”
“可是……”看着云思致瘪起的小嘴,他想了想说“不如将它放在池子里?”
“就知道你对我最好啦!”
“爸爸妈妈今天又没回来呢。”小小的云思致托着脸望着窗外。
“他们在赚钱,这样思致才有很多娃娃和玩具玩。”云程风抚上她的头。
“可是我想要他们陪我,就像哥哥一样,一直在我身边。”云思致打掉她头上的手,气呼呼地说道。
“那思致可要强大起来,接过他们的担子,这样爸爸妈妈就会轻松了。今天的功课复习了吗?”
“好!我要努力!”
……
阴云密布,狂风交加。
“哥哥真的不回来了吗?”小小的她知道哥哥出国学习了,那是个很远的地方,可是她无论如何都联系不到他,她不明白,为什么哥哥突然就走得那么决绝。妈妈为什么这么早要安排哥哥出国读书呢?
她从习惯性依赖哥哥,变成了独自一个人,内心也逐渐封闭起来。
往事不愿再追忆,云思致闭闭眼,站起来到画室拿起画笔,避免再想到那些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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