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底,路边的柳树已经抽芽,花草也变了颜色,原本枯黄的地上有了绿色,生机盎然。
安南趁着周末驱车来到暮新郊区的老宅看老爷子。
看到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孙子,安老爷子只抬眼皮看了他一眼道“什么事?”
安南坐在老爷子对面的太师椅上谄笑道:
“您看您这话说的,没事我还不能来看看您老了。”
安老爷子冷哼一声,没好气的给他倒了杯水:
“你什么时候没事的时候来过?就没见过你这么孝顺的孙子,你要是有永安一半我也不至于看见你就来气。”
安南眼前一亮,安老爷子这不是瞌睡了给自己送枕头忙接话:
“永安好?你家永安这是多久没来了?您老还记得不?”
安老爷子想了想,纪永安确实是有一段时间没来了,以前基本上一周过来一次,最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周让助理过来送个东西自己也不过来。
“他忙。”
安南又问:“你多久没见小嫂子了。”
老爷子想了想:“前几个星期刚来过,怎么了?”
“攀阳不是去岭霁了?你一个公司的老板还要问我老头子?”
上次李攀阳回暮新后便过来看过老爷子一次,也跟老爷子提了一嘴自己要去岭霁的事情。
“那你想想他们两个多久没一起来看你了?”
被安南这么一说安老爷子也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们俩吵架了?”
安南摇头:“不知道,反正气氛怪怪的,俩人最近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没命的工作,郑乾你还记得不?最近被纪永安压榨的都快哭了。嫂子那边我去问也是在回避。”
“还有上次纪永安从国外回来就去了岭霁,我听说在岭霁也不过呆了几个小时,其中还有几个小时是在公司楼下等嫂子,两人见面不过十几分钟纪永安就回来了。”
安南端起茶杯灌了一口茶水道:“反正我觉得这俩人是闹别扭了,只是没想到老纪这样的脾气会抻着不去哄。”
“你怎么知道他没哄?”安老爷子饶有兴致的问道。
安南反驳:“不可能,小嫂子的性格爷爷你又不是不知道,一看就耳根子软,怎么可能哄了还这样。”
安老爷子失笑:“你啊,找不着对象是有原因的,也不知道以前为情为爱要死要活的劲怎么没分点脑子给你。”
安南………………
“攀阳这孩子是看着是好性子,好说话,可实际上骨子里是有主见的。”
“她心里有一根线,只要不触及这根线什么都好说好商量。可她骨子里是是个倔的,碰到这根线后是说什么都拉不回来的。”
“又理性,做事情总是会分析利弊。”安老爷子叹了口气:“上次过年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他们两个永安这小子看似是掌握两人感情的主导,实际上是被动的那个,咱们家啊,都是情种啊。”
安南…………
为什么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你给永安打个电话。”安老爷子吩咐道:“问问他忙不忙?没事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
他做这个和事老也要看情况,纪永安公司的事情确实是忙,他打电话纪永安就算很忙也是肯定会来的,让安南打电话问一下,不忙就来,忙的话自己抽个时间走一趟。
走到一起的缘分不容易,听安南的话,这两人都走进了死胡同钻不出来了,但凡有一个想通的也不至于这么僵着。
这个破局的关键就是纪永安自己,只有他想通了才知道要怎么办。
纪永安确实比较忙,虽然将一些工作分给郑乾,自己的工作量也是不小,没有时间去老宅那边,晚上就在家里看见坐在自家沙发上的老爷子逗着家里的三三跟毛毛。
“外公?”
纪永安没想到老爷子会来到暮新,有些诧异。
看到纪永安回来老爷子笑着朝他挥手:“回来了,吃饭了吗?锅里有温着的菜。”
“在公司吃过了。”纪永安一时间摸不清楚老爷子来的目的。
“攀阳最近有在按时喝中药吗?”老爷子盯着纪永安的脸继续道:“上次给他把脉身体好了不少啊。”
纪永安想到自己托姜可可给她送过去的中药,有些不确定的回:“应该按时喝了吧。”
“应该?”
纪永安知道自己瞒不过老爷子干脆坦白,最近这件事压着也不舒服,也想跟老爷子诉诉苦。
“她原生家庭不算好,重男轻女的家庭,这些年来她一直被家里缠着,前段时间一直养大她的爷爷去世她才决定跟原生家庭断了联系。”
“可最近好像是她的那个弟弟出了事,她的亲生父母又找到她,他跟我说的是怕影响我,我想应该是他父母知道我的存在,用我要挟她了。”
“您也知道她向来性子要强,有些事情宁愿自己受着也不愿意靠着别人,去麻烦别人,可我不是别人啊.”纪永安苦笑“她这样子总是推开我,从来不尝试的相信我一次。”
老爷子三两句明白了这件事是原由以及两人走进的死胡同是什么一针见血的点出问题关键。
“所以你是在生气她不能完全的信任你?你生气她宁愿放弃你也不愿意跟你一起解决这件事?”
纪永安叹了口气,手肘撑着膝盖,垂着头有些无助。
其实他有时候真的对感情上面的处理有些生疏,对待李攀阳他谨记外婆跟自己说过的话,喜欢一个女孩子就要全身心的去爱她,对她好,尊重他,爱护她。
可外婆没有说过对待这样理性倔强的人除了这些还要怎么办,他多少有些无措,恍惚。
就像对李攀阳的感情,来的莫名,更像是荒无人烟的山林突然燃起大火,不知道为何,也猜不到为何,或许那点星火在某一刻被埋下,风吹之下熊熊燃烧。
现如今他们两个之间的冷战,也是莫名其妙,总觉得中间似是隔了一层看不到的隔阂让俩人之间并未真正的亲近过。
老爷子见外孙这幅样子也不由的感慨:“你们两个都没好好的谈谈吧?
让我猜猜,她说完你为了让双方冷静一些也怕她又说出什么自己不想听话逃避了吧?”
自己这个外孙安老爷子很是了解,都说他是生意场上雷霆手段,可感情上就是一根筋的小白,估摸着人家小姑娘说分手的时候,没当场泪洒现场都是相当镇定。
被猜中心思虽然很难为情,可纪永安还是硬着头皮嗯了一声。
“说白了你们两个人都缺少了安全感,攀阳是自小环境影响让她不敢把希望寄托给别人,而你是感情上的安全感。”
“你以为自己就没错了?”安老爷子道:“没事的时候好好想想为什么她会觉得你给不了她安全感,你要怎么做才能让她相信你能够带给她依靠,依靠跟安全感从来不是嘴上说说的,嘴上说说谁会信?”
纪永安此刻犹如醍醐灌顶,好像明白了李攀阳的话,父母都没有给她的殊荣,别人为什么会给她。
其实一直以来自己对李攀阳的照顾跟关心都只是最基本的,并且自己从来没有给李攀阳释放过偏爱的信号,她凭什么相信自己能够将她从泥泞里拉出来。
李攀阳怕的从来不是没有人将他从泥泞里拉出来,而是有人朝她伸出了手,让她看到希望的时候再次将她狠狠地推回去。
原来不是李攀阳没有相信过自己,只是自己从来没有让李攀阳相信的资本。
这一夜,纪永安书房里灯光亮了一夜,白色的烟雾随着男人的吐息间缓缓流出,曾经摆设一般的烟灰缸堆得满满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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