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燥的北风似是带着利刃一般,吹在脸上带着痛意。
李攀阳围着围巾将脸大半埋在围巾里,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哥,我收到你给我定的婚纱了,很漂亮。”
“怕你没办法去国外看不见,所以还是拜托查理帮我跟纪老师拍了一张照片。”李攀阳说着将包里的照片拿了出来,是一张拍立得质感的照片,上面是穿着婚纱跟西装的李攀阳跟纪永安,两人并肩而立。
“好看吧。”李攀阳喃喃自语道:“你给我定制的婚纱我很喜欢,纪老师也很喜欢你帮他定做的西服。”
李攀阳垂着眼,大半的脸埋在围巾里,细密的睫毛将眼睛遮挡住,全然将所有情绪掩盖住。
许久,李攀阳又从包里掏出那个黑色的丝绒盒子放在墓碑前声音带了些愧疚:
“哥哥,对不起啊,我把你在查理那里定制的戒指拿了回来。”
“我知道这是给然然定制的戒指,我大概知道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想要将这个戒指放弃,可是。”李攀阳抬眼看向墓碑上纪永安的那张照片低低道:“可是然然有知情权,我不想瞒着她。”
“我要把所有事情告诉她了。” 她伸手擦拭着安和的照片:“她这些年对你的喜欢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她本来是一个很潇洒的女孩子,可是遇到爱情变得胆怯懦弱,却又格外的勇敢。”
“我知道哥你让他离开你身边,出国是为了保护她,这些事情隐瞒着,你的爱隐藏着也是为了保护她,我知道你的意思,曾经我也是这样的想法。”
“可哥哥有时候这样其实是最自私的,这样对于然然来说是极其不公平的,你以为这样对她而言可以放下对你的感情,可以开始新的生活,可是哥哥快要接近十年的感情,怎么能够轻易的去磨灭,这样只会让她在更难过。”
“我知道告诉她你的心意后她或许会痛苦,可至少能让她知道自己曾经的喜欢也是有回应的。”
“原谅我的自私,如果要怪就怪我吧,我只希望你未宣之于口的感情能够有重见天日的一天,也希望文然能够不再自我否定。”
不知是寒风还是其他,眼睛再次变得酸涩的厉害。
李攀阳收起戒指,起身怅然一笑:“哥哥,等我下次再来看你。”
“带着纪老师一起来看你。”
这次回来纪永安公司有些事情需要他亲自回去处理,李攀阳也没有让他跟着一起来,她只想单独跟安和说说话,就像当初他们在做兼职的时候两人总是会在休息间捧着一份餐盒边吃边说话。
很幸福。
元旦当天m国街道四处蔓延着节日的气氛。
李攀阳从y国回去后在安和的墓碑前呆了一下午,晚上便坐上了前往m国的飞机,来回的奔波加上受寒,已经咳得不像样子,脑袋昏沉的提不起精神。
“阳阳你没事吧?”姜可可看着李攀阳有些憔悴的神情有些心疼。
自从安和自杀后所有的后事都是李攀阳跟纪永安操办,李攀阳素来是跟安和关系最好,说是亲兄妹也不过,还要处理安和身后的那两家吸血鬼,悲伤加劳累以及这段时间的来回奔波,姜可可都有些害怕李攀阳会在某一刻撑不住。
李攀阳嗓子痒得厉害,咳了几声后清了清嗓子安抚道:“我没事,我们出去找何灿吧。”
他们来之前已经通知过何灿,此时的何灿只怕已经在接机口等待两人,李攀阳其实并不喜欢国外的环境,陌生的环境,不一样肤色语言的人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她只想快点解决了这件事回国。
许是生病的人思绪总是比较敏感,这一路不舒服的时候她总会想到纪永安,很想很想他。
只是两人在接机口不止看到何灿还有站在她身旁的文然。
远远的李攀阳便看到文然身上的变化,即使隔着棉服,仍能看出文然瘦了很多,原本脸颊上的肉也一经凹陷下去,头发也被剪成很短的齐耳短发,那双眼睛似是失去了光芒,暗淡的让人心慌。
有一瞬李攀阳想到了安和视频里的眼神,也是这个样子,迷惘痛苦。
走近后李攀阳才看清她眼底的乌青,已经熏人的酒气。
“然然。”李攀阳疼惜的拉住她的胳膊,明显感受到细的吓人的手腕:“你这是怎么了?”
何灿有些恨铁不成钢,又满是心疼,刚想开口解释被文然开口打断。
“没事。”文然抱住李攀阳压在她的身上,并不是很重:“只是最近胃口不好,吃不下东西。”
李攀阳怎么不知道她在说谎,伸手抱住她,轻抚着她的后背原本带着鼻音的声音带了些沙哑像是哄小孩子一般:“没关系,没关系,说明这里的饭真的不好吃。”
“行了。”姜可可拍了拍两人扯起一个苦涩的笑:“你们两个再抱我生气了,为什么不抱我?”
文然松手看了一眼姜可可摇了摇头:“我身上有酒味,对你跟宝宝不好。”
“还得是她文姨。”姜可可指着肚子缓和气氛道:“她有点饿了,她文姨能不能赏脸陪着去吃点东西。”
说是没有胃口几人皆是心知肚明,只是吃不下饭罢了。
这次是何灿男朋友开车来接两人,李攀阳也是第一次见到她男朋友,一个金发碧眼的m国男孩子,不得不说何灿的眼光还是挺刁钻,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窝,其实看起来更像是y国的贵族男孩。
“你们怎么突然来m国了?”文然上车后突然问道。
她知道李攀阳无事不会出国,姜可可现在怀着孕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是不会来国外。
知道瞒不过李攀阳叹了口气道:“有些事情想过来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情让你们两个一个病着,一个怀着孕往这边跑?”
她靠在窗边侧头看着两人,看起来有些吊儿郎当,只是眼里仍是无光。
“先吃饭。”姜可可也闻到文然身上的酒气,还是觉得等她散散酒再说比较好。
她问何灿:“东道主这是要带我们去吃什么?”
“中餐。”
他们四个其实都是比较地道的华国胃,国外的这些速食以及饭菜真的有些吃不上来。
说完后,车内的气氛冷了下来,谁都没有再说话,何灿的男朋友看到何灿视线一直透过后视镜看着后面的几个女孩子,开口打断了沉默。
“两位姐姐这次在m国要留多久?”
姜可可一听叫姐姐原本繁杂的思绪被抛之脑后,只觉得有些好玩。
“留一两天吧。”说着她伸手戳了戳坐在副驾上的何灿揶揄道:“她平时也叫你姐姐?”
后面的那句话是用中文问的。
何灿挑眉:透过后视镜很姜可可对视:“怎么羡慕了?你也可以让周应泊叫姐姐,我觉得你这个时候让他叫你爹我都愿意。”
她这次回去可是看到周应泊紧张姜可可的模样,护的那个紧。
姜可可想了想周应泊那死出叫自己姐姐只觉得身上起了一身的鸡皮。
“算了吧。”姜可可撇着嘴:“我还不想被早早的恶心死,你的这位是真的小奶狗,他……”
没说完姜可可一言难尽的晃了晃头。
本以为是个跟纪永安一样的高冷范,结果是个实打实的恋爱脑,粘人精。
视线扫过文然,姜可可讪讪的闭上了嘴。
她觉得以后有了人造大脑一定要给自己装一个,现在文然的情况她怎么不过脑子的说这些。
李攀阳两人没有去住酒店,住在了文然的家里,到达餐厅的时候已经晚上,遇见元旦餐厅里已经坐满了人。
进门便有人迎了上来,不知道说了什么,侍者带着几人去了角落里一个位置,引着几人坐下。
一顿饭下来几人都默契的没有提及安和,餐厅里整体来说并不是很乱,饭菜也不错,几人压着文然吃了不少的东西,只是李攀阳的胃口真的不是很好简单的吃了一些后,头晕的厉害。
回家后将那枚戒指,从心理医生那里拿到的一些安和治疗的对话还有那存着视频的硬盘交给文然。
她一个一个的看完李攀阳递给她的东西后已经泪流满面,李攀阳三人坐在客厅里看着她哭的肝肠寸断,又哭又笑,心里也是酸涩难受,偷偷的擦着眼角的泪。
“所以,我的感情从来都不是我自己一个的独角戏,对吗?”
哭了许久,安和才嘶哑着声音问。
李攀阳语气坚定:“不是。”
他们两个的感情是互相的,只是造化弄人。
哭着哭着,文然笑了起来,她看着那个戒指笑着落泪。
“这个戒指1.25克,寓意是我爱你。”李攀阳说:“上面有印刻你们两个人名字的缩写。”
听到李攀阳的话,文然忙将戒指从盒子里取出来,在内壁看到雕刻着的wr&ah。
没有刚才的歇斯底里,只是垂着头死死的捏着手里的戒指,眼泪无声的滑落。
“原来,原来他一早就已经为我们的未来做打算,原来一直都是我在钻牛角尖。”
“安和。”她抬眼望着落地窗外的夜空低喃:“我愿意。”
戒指戴在无名指上很合适,粉钻在灯光下闪着光芒,似是在跟夜空中那颗闪着光芒的星星相互回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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