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夕的周末，林栎去贺思言家里复习，顺便把买的情侣卫衣带过去给贺思言。高考前的最后一次模拟考试，林栎算是稳定发挥，但越接近高考他就越紧张。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跟贺思言之间好像哪里变得不一样了。贺思言总像是有很多心事，但他不愿意跟林栎说。
林栎在贺思言家做卷子，贺思言在一旁看他做。
“我真的好慌啊，万一我高考要是没考好，不就上不了宁大了吗？！”林栎蹙眉咬着笔头，语气满是担忧。
贺思言：“别想那么多。”
“你不担心吗？”林栎反问道。
贺思言站起来，在林栎的头上揉了一下说：“好好复习。”
“哦。”
“我去弄点吃的，你先写。”
说完，贺思言就关门出去弄饭吃了，留着林栎一个人写卷子。
林栎写两道题就侧耳听门外的动静，见着贺思言一直不回来，没忍住出去找他。
贺思言正在厨房对着烧水的水壶愣神。
林栎靠着厨房的门盯着贺思言的出神的身影看，所以果然贺思言还是有什么事瞒着他，不然以贺思言的性格，他不会这样。
可是，贺思言什么都不说。
“做什么吃的？”林栎深吸一口气，平缓了心情走过去环住贺思言的腰，在他耳边问。
贺思言拿起手边的方便面，晃了晃说：“吃吗？”
林栎点头，但语气略显嫌弃道：“我们现在已经沦落到只能吃泡面了吗？”
贺思言轻笑了一下，没说话，等着水烧开后，把两碗面泡上端到餐桌上。
贺思言：“卷子写完了吗？”
“没有，吃完饭再写。”林栎喜欢吃硬一点的方便面，于是等了片刻就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贺思言安静地低头吃面，沉默许久后问：“林栎，你有想过以后吗？”
林栎十分开朗地答道：“当然想过。我都去宁大的官网看过了，等到时候我们去申请一个二人间，一起住！”
“然后呢？大学毕业以后有打算吗？”
“既然是要学艺术系，肯定就要从事这方面的工作，不过听说现在找工作可难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林栎握着筷子在碗里戳了戳，反问道：“你呢？”
贺思言：“都......差不多。”
这都是基于他们对于未来的幻想，可是贺思言没办法保证这些事都会按照他们的想法发生。
“贺思言......”林栎低低地叫了一声。
贺思言：“吃完了把碗放池子里，我去楼下买个东西。”
他没等林栎说话，就自顾自地出了门，林栎的视线跟着他，怔愣在原地。
他没了吃饭的心思，但不吃又实在浪费。他低下头，吃了一根已经软了的面，最后实在吃不下去，将碗洗干净后放进了橱柜。
贺思言还没有回来，林栎一个人不知道做什么，就在家里绕着圈走来走去等贺思言。
贺思言回来的时候，手上提了一个塑料袋，林栎立马站起来走向玄关，“买什么去了？”
“学习用品。”贺思言把塑料袋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在房间的书桌上，又将塑料袋塞进客厅的柜子里留着当垃圾袋用。
做完这些事后，他问林栎：“睡个午觉再起来学习吗？”
“哦，好。”林栎答道。
因为主卧没有收拾出来的原因，他们俩挤在一张床上睡午觉。
其实林栎没有睡午觉的习惯，他只有困的时候才想睡觉，所以平常在学校也是玩手机度过去。现在他一点都不困，但他知道贺思言要睡午觉，想陪着贺思言。
贺思言也没有立马就睡，他让林栎靠在怀里，陪林栎看视频。
半晌后，他突然伸手去按下了暂停，然后道：“林栎，抬头。”
林栎不解地仰起头，对上贺思言的眼睛，“怎么......唔......”
下一秒，贺思言的吻落了下来。
跟第一次接吻的感觉不一样，贺思言吻得霸道，林栎被迫仰头承受着。
贺思言的手用力扣住林栎的头，呼吸交织缠绕，温热的吐息氤氲在脸颊。
林栎被吻得喘不过气，手下意识地去推贺思言，喘息之间漏出几个字：“等......贺思言......”
等贺思言终于松开林栎，他大口大口喘着气，摸了摸唇角，好像被咬破了，有点疼。
他抬眸赌气般地看贺思言，却在看到贺思言眼中复杂的情绪时柔下声音道：“干嘛突然亲我？！”
贺思言移开视线，不敢去看林栎的眼睛。
喜欢的人就在身边，他却要想着该怎么和他分开，是不是太混蛋了？
是，他已经想好了。既然承诺不了未来，就等到他变得有能力，有资格的时候，再谈爱情。他不该让林栎跟着自己，过那种没有期望的生活，也不该让林栎为此，搭上自己的一辈子去赌。
所以，他跟林栎，注定没有办法并肩走向那个彼此相伴的未来。
“贺思言？”林栎碰了碰贺思言的手，轻声唤道。
贺思言手轻抚上林栎的嘴唇，问道：“疼吗？”
林栎摇摇头示意不疼，他抬手握住贺思言的手腕，“你不高兴吗？”
“没有。”贺思言深情地望着林栎说，但语气中尽是悲伤。
林栎还想说什么，就被一阵铃声打乱了思绪。他翻身下床，去拿放在书桌上的手机。
是陆婷的电话。
林栎看了一眼贺思言，接起电话。
“妈。”
“我在贺思言家里复习。”
“晚一点就回来。”
“知道了，不会很晚的。”
“嗯，好，拜拜。”
林栎把手机往书桌上一扔，又转身回去对上贺思言的眼睛。
“阿姨催你回家？”贺思言敛下眼眸道，“林栎，你回家吧。”
林栎无意地点了下头，反应过来后立马道：“我才不那么早回去！”
“而且......不是还要复习吗？”林栎迟缓地反应过来贺思言话中的意思，小声问道。他不懂贺思言到底是怎么了，也不懂贺思言为什么突然让他走。
“我看了你的卷子，还剩几道题。阿姨既然都催你回家了，就早点回去吧。”贺思言拉着林栎坐起来，去帮他收拾书包。
林栎坐在床上，神情有些错愕，随后低下头闷闷不乐地说：“我知道了。”
他越想越生气，于是夺过贺思言手上的包，推开贺思言，自己去收桌上的卷子。
将书包拉链拉上，贺思言想接过去，被林栎义正言辞地拒绝，他冷哼一声，怄气道：“我自己走！！”
贺思言没说话，跟着林栎出门，陪着一起在路边等车。
“路上小心点，回家了发消息。”
“哦。”
“学校见，别生气。”
“哼，我走了！”
车来之后，林栎头也不回地坐上车。
车海之中已经没有那辆载着林栎离开的车了，但贺思言在那里站了很久很久，他低下头，攥紧了手心。
那一周返校，林栎其实已经没生气了，但他就是不想理贺思言。再加上临近高考，林栎的情绪莫名紧张。
晚自习的时候，林栎坐在位置上做着题，周然转过来找存在感，“你们俩怎么又吵架了？”
“什么叫又，我们没吵过架！”林栎反驳道。
周然看了看林栎，又看了看一旁的贺思言，一脸怀疑的样子。
“真没吵架！”林栎见他不信，补充道。
“啊知道了知道了，你们没吵架。”周然敷衍地跑向了教室另一边去找刘晓南。
林栎偏头去看贺思言，然后赌气般地又转回去，心道：要是贺思言不理他，他也不主动地找贺思言说话！
就这样度过了在学校的最后半个月，高考来临。高考前一晚，林栎紧张地睡不着觉。他一会儿起来检查准考证装好没有，一会又点开手机看时间。
【。。。：睡了吗？】
消息提示音响起，林栎激动地看着贺思言的消息，一个人傻笑。果然还是按耐不住要先找他了吧！
【0_0：睡了！】
【。。。：睡了还能回消息？】
【0_0：你管我！干嘛？】
【。。。：没事，就是想跟你说，好好考试，别紧张。】
【0_0：我知道。】
【。。。：加油。】
林栎捧着手机，深吸了两口气，勉强缓解了他紧张的情绪。时间不早了，第二天要早点起来，林栎强迫自己闭着眼睛睡觉，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他好像梦见了他跟贺思言一起收到录取通知书，一起走进宁大的校门，一起上课......
都说高考是人生中必不可缺的一个过程，林栎怀揣着忐忑的心走进考场，认真地做完每一道题。
走出考场的那一刻，所有烦恼全都消失，他可以暂时不用为高考担忧了。
高考完后，学校为高三的学生举办了毕业典礼，林栎欢欢喜喜地去参加，只是毕业典礼的流程实在无聊，除了校领导讲话就没了。
他们班额外举办了一个小聚会，在学校附近的餐厅订了位置，全班同学一起吃了散伙饭。
再然后，就是等待出成绩，紧接着填报志愿。
查成绩的时候，林栎紧张极了，颤抖的手指滑动鼠标点击，然后慌忙遮住自己的眼睛。他透过手指缝去看电脑上的成绩，猛地站起来。
他去拿手机给贺思言打电话，想第一时间跟他分享这个喜悦。
电话没有人接，林栎没多心，只当是贺思言没听见电话响，打算晚一点再打过去。
他奔出卧室，兴奋地跟陆婷宣扬自己的成绩。
晚上他又给贺思言打了电话，但还是没人接，只好发消息过去。
【0_0：在忙吗？】
【0_0：我查到分数了，应该能过宁大艺术系的录取分数线！】
【0_0：忙完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林栎等了许久都没等到回复，没耐住性子，去问了问张晨。
张晨也不知道贺思言在做什么，帮不上忙，只是劝林栎别急，大概贺思言真的是有事耽搁了。
可林栎莫名的有一点心神不宁。
事实证明，预感有的时候真的很真实。
接到贺思言电话的时候，林栎瞬间接起来，忍不住抱怨道：“你怎么才回我电话啊？！”
电话那头，贺思言沉默许久后，深呼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可说出口的话仍然带着颤音：“林栎，有一件事我想了很久。”
“我们分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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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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