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阳公主呆了几天便又启程,姽婳营练兵期已过,修竹叫曾欣带着众人回去,顺便当个护卫。
沙定正式交由府吏管理。
修竹再没了借口巡视,乖乖留在北疆大营助翻墨排阵。
八月刚过,塞北的天气突变,扬沙漫天。
修竹把自己缩成一团,任由沙子混着风打在身上。
弓原不知在哪扯了块布捂住嘴,说出来的话含糊不清。
修竹抬起头,眉毛掉了多半,额间拧了个弧度:“什么?”
弓原又凑得近了些:“备齐了,走不走?”
修竹叹了口气,随着风声淹没在苦恼里。
“走走走,早死早托生。”
北疆大营所守得边界,是两国边界中最长也是最难巡的一条。
尤其在这种天气中,伸手不见五指,睁眼全是黄沙。
两军交界有一块荒废了的避风处,曾是块绿洲,甚至有湖泊还有断崖和瀑布,便叫做鬼湾。
鬼湾大战后绝了水,彻底废弃下来,不过这里占着险要,两方都想捏在自己手里,便少不得暗中较劲。
修竹扛着一头沙土从帐里钻出来时,风小了一半,日头远在朦胧的黄烟中,叫人恍惚。
“弓原,弓原?”
弓原的帐子被风吹塌了,只留一个角苦苦支撑着,他竟也能睡得安稳。
睡眼惺忪,抬手揉揉眼,反而揉进去不少沙子。
“这鬼地方。”
弓原单手撑着帐子钻出来,眯着一只眼也看了看太阳:“妈呀,这是黄昏了?”
修竹敲了他一下:“是你头昏了吧!叫着人都起来了。”
弓原即刻来了精神,酝酿了几滴泪珠顺掉眼睛里的沙,开始按帐叫人。
“好小伙子们,还有一半啦……快起快起。”
“别摊着了,等回去,将军说带咱们烤肉吃。”
修竹一听这话,脑袋“噌”就转过来,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挑了个眉。
说到眉……修竹的眉墨用完了,这一个月来都是顶着两道光秃秃的眉骨讲话,搞得她很没有威信。
叹气之余,修竹伸出手,感受着风混杂着滑动的颗粒拂过肌骨,多日来的疲惫竟也能得到一丝舒缓。
“行军!”
众人又肩负着使命踏上了接下来的路,他们守候着这个依靠万千肩负组成的国度,他们为她而战,也为她奋身不顾。
话说楚觅偷懒一圈回到上阳,回复了北疆的情况,马不停蹄的就去了将军府。
将军府早等着她了,排排坐听她讲修竹。
众人听说他们的小将军过得还不错,甚至还长了个,脸上都笑着。
楚觅喝着茶,突然又想起了。
“还参加了武林大会,听说名次不错。”
这回轮到顾长风骄傲了:“我们栖鸣山的人,样样都不错。”
顾夫人轻轻叹了口气:“在北疆吹了这些年,脸都吹糙了吧。”
楚觅点点头,还抿起了嘴表示惋惜。
顾醉阳一直没怎么说话,嘴角似扬不扬,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楚觅瞥了他一眼,清清嗓:“咳咳……可别怪我没提醒,她在那认识了个江湖人士,听说还是个少主,黏糊的不得了呢。”
顾醉阳拍案而起,许久又坐下:“你接着说。”
楚觅:“我才待了几天,还能说啥?你自己看着办咯。”
当天下午,顾醉阳就拟好了文书,把他上任这些年没请过的假,一股脑全请了。
九月末,巡界尾声,还算顺利。
修竹躺在高地上,叼着根梆梆的肉干。
弓原指挥着众人搭帐,不小心被一块树根绊了脚,整个人趴在地上。
大牛笑够了才去扶他,被弓原一把推开。
修竹却听见身后传来声响,警惕地转过去,并没有人。
她抬起一只手,身后的吵闹瞬间没了声。
那异动也没有了。
等了一会,修竹挥了挥手,从右侧掩体多的地方绕过去。
屠亮亮则去了左侧,大牛爬上修竹刚离开的高台,弓原悄声叫剩下的人伏低,并且拿起武器。
约摸着一盏茶的功夫,修竹扬声道:“行了没事,自己人。”
她大踏步走回来,后面跟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乞丐走了几步看见了熟人,离老远就开始招手:“弓原,嘿,我在这。”
弓原也是很诧异,等人走近才认出来:“这不是镜儿山少山主嘛。”
景鸿嫌弃的撇了撇嘴:“别这么叫我,听着像个山大王。”
修竹找了个石块坐下:“那叫你啥?景雁儿?”
景鸿瞬间炸了:“别这样叫我!”
修竹乐了,嘴一张就开始歌唱:“鸿雁天空上,对对排成行,江水长,秋草黄……”
唱到这时,景鸿已经开始捡石头了。
修竹跑了一天实在是累了,很识时务的给人家认了错,等扎好营,又把景鸿拖过来一起烤火。
这个时候俩人才想起各自的事情,就一起开了口。
“你又离家出走了?”
“你师父有信给你。”
景鸿的脸色发暗:“单修竹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修竹:“没,没有。”又伸出手:“信?”
景鸿忿忿地的从衣服内侧掏出一个布包,包里还有方巾,然后才是信封。
这种左一层右一层的包法让修竹直呼“好家伙”。
信里说,陆繁雨找到了旧友,正是能帮着一起探查栖鸣屠山一事的,还说了一切都好,不必牵挂。
她放下信,愁眉不展。
景鸿终于发现修竹没有眉毛,不由得哈哈大笑,笑了一会没挨打,反觉出来她心里有事。
“咋了?”
“舒……舒图勒,你熟吗?”
景鸿颠了下肩:“覃国将军,那可是当年能和勤雨将军打平手的人物。现在不知道去哪了,早年莫名其妙被罢免,此后再没听说过。”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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