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我英明神武,算无遗策!”修竹拍拍胸脯。
“对对,还算你打抱不平,有侠义心肠。”
“我听出你的敷衍了顾老二,等我去跟夫人告状!”她说完就跑了。
顾醉阳只站起来,喊了她一句“告状精”,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修竹还是不放心,换了身还算耐脏的窄袖袍衫,又换了鞋子,检查了眉毛,翻///墙出了门。
“这有什么好心虚的?”看着身后的墙,修竹对自己摇了摇头,慢步走上街。
却被别的事绊住了脚。
“是我抓来的也不行吗?”
“诺离将军,没有提审令我们也难办啊……这是廷尉寺。”门口的侍卫深低着腰,说到廷尉寺的时候着实有点怂,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修竹捏着长锋军的腰牌,看着那个矮了一半的人,叹了句我已尽力,摆手就要走。
“诺离将军?”
修竹回头,被阳光晃了眼,抬手遮了下,正好看见来人全貌。是个个子不高的女官,带着顶高高的官帽,抬头看着她,笑容诚恳……是螺旋眉。
“之与,好巧。”
看眉识人,嗯,不错。
楚必嘴角更扬:“来提审?”
修竹摇摇头:“没人找我提审。”
楚必看的脖颈有些酸,低头顿了顿,笑道:“我带你进去。”上前和侍卫说了什么,那侍卫就放了行,修竹路过的时候还毕恭毕敬地低着腰背。
修竹想了想,悄声对他说:“公事公办,这很对……”话没说完就被楚必拉着手带向了内院。
“你也不怕吓着他。”
修竹环顾四周,铁门铮铮,阴寒之气入骨。楚必就要抽手,被修竹一把抓了回来:“手这么凉,我给你捂捂。”楚必突然就陷入慌乱,也没听清她后来说的什么。
行至半途,修竹还是捂着楚必的手,不知为何越捂越凉。修竹把手背也翻过来贴了贴她的手心,随意问道:“苑大人儿子叫什么啊?”
楚必轻声答道:“苑允,字琼林。”
修竹对记人名字一事确实没什么造诣,敷衍着应了,又问:“你是体寒吧?”
没等楚必答一个“?”修竹又问了:“那几天特别疼吧?”
这回楚必用表情回了个“?”。
“我听夫人说过,体寒的姑娘都……”
侍卫终于把人带到,声音较往常高了一番:“楚馆长,诺离将军,到了。”
牢房还算干净,摆着茶点,草席换成被褥,苑允就哆哆嗦嗦裹在被子里,抬着头。
楚必示意修竹不要出声,又把手抽了出来。
“苑公子。”微微作揖,拾掇出一副惯常的笑脸。
“陛下说那讼牒转了几道手不放心,让我来亲自听一听。”打开门锁,就带了修竹一人进了牢门,摸了摸茶壶,温度还行,就亲手斟了茶,一杯予苑允,一杯予修竹。
修竹就站在门口背光处,将茶让了让,楚必笑着摇头:“不了。”
苑允抱着杯子,给自己掖了掖被子:“确实不是我推的,她……她是自己跳下去的,我家下人都能作证,她……她一直在哭……你是不是也不信?”苑允突然激动起来,扔了杯子“腾”就站起来,被子落在身后,擦着积灰的墙壁,慢慢蹭下去。
苑允这几天见了太多人,每次听到他说的这些,都皱着眉,轻轻笑着,告诉他不要激动。也有自己家的人来问,说是好办。
可如若好办,哪还会这么多天过去了,他还在阴冷的牢房里瑟瑟发抖,哪还会一趟趟的来人听他说说了一遍遍的话。
苑允突然觉得自己委屈,虽是纨绔,却也不是传言中那般不堪,没做过违背道德礼法的事,没杀人放火助纣为虐,没打家劫舍辱人///妻子。突然一个屎盆子扣在脸上,不知是什么人强按着不让拿下来,无辜入狱,还要把自己被扣的经过一遍遍地说。
搁谁都忍不了。
“我没杀人,我没有,为什么都不相信?我都不认识她……你们为什么不信?”
修竹摸了摸腰牌,沉声道:“因为我们也不认识你呀。”
这一声算是引起了注意,苑允张着双臂就要扑过来咬人,修竹抬起右脚停在他面前,僵持不下。
“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在这受罪,要不是你,事情也不会搞这么大。”
绝对武力压制下,苑允要哭了,他开始疯狂倒苦水,罗列了类似哪里有血迹,哪里有上一个犯人用指甲扣出来的“死不瞑目”,哪里有老鼠洞,老鼠什么时辰出来打食,甚至哪里还有一团疑似从头皮上撕下来的头发。
说到最后,语气里带着惊恐,害怕、慌乱等一系列情绪,还有哭腔。
“真的不是我……这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苑允就蹲在地上,抱住自己的腿,可怜巴巴。
修竹没太弄懂这一系列操作,一双眼睛妄图在楚必的笑脸上找到答案。楚必还是端坐着,也没什么大动作,像是害怕自己高高的帽子掉下去。
见修竹看她,又刻意加深了笑容:“诺离将军?”
修竹压低声音问她:“这兄弟多大了?”
楚必答:“一十有七,比将军大两岁。”
“怂货。”
苑允:“?”
修竹也蹲了下来,歪着脑袋看清了他半张脸:“你家到底是怎么把你养到这么大的?”
苑允抬起头泪眼婆娑,却也上了脾气:“娇生惯养!”
“神他……的娇生惯养,哈哈哈……”
苑允被人嘲笑,一股愤懑无处宣泄,只能寄情于唇枪舌战,牢里到多了些不合时宜的吵闹。
楚必还是那副笑吟吟的样子,也不劝阻,也不多言。苑允的脸比墙皮还黑,直到修竹终于吵赢了问起同来的瘦男人在哪里后,众人才忙起来。
伤痕累累,一身新衣。
修竹有些咋舌,毕竟这人是她绑来的。
那人一身戾气,从看清修竹模样一刻起就开始骂:“抓我作甚?抓我作甚?你们这群狗官为了那个畜生什么干不出来?你和他们就是一伙的,就是想弄死我了事!省省心吧,老子命大,且活呢!杀人偿命,亘古不变,你们记住,人在做天在看,等报应吧你们。”
修竹也没生气,反而将注意力用在第一次见到的刑房里。
那人又开骂了,什么狗官畜生,婊///子养的蠢狗,骂的十分不堪。修竹左看看右看看,生怕碰脏衣裙,今日为了翻///墙,穿的简练,衣服的料子却是极好,她可不想碰坏了。
侍卫见两个官没有叫停的意思,干脆搬来椅子。修竹慌忙摆手:“这衣裳金贵的很,洗一次得一个时辰,我还是站着。”
瘦男人顿时停了叫骂。
“哟,粪喷完啦?”修竹肆意嘲笑,出口带了些北疆味道。
“那我来。”她刚要迈腿,突然转了个头看向楚必:“倒是忘了,楚馆长,您先?”
楚必摇摇头,示意她继续。修竹领情,抱拳虚拜,顺手舀了瓢水抽过去,正中瘦男人鼻梁。眼看一溜鼻血流下来,瘦男人还是蒙的,修竹道:“醒醒你那脑子。”
然后就开始围着他绕圈:“我又不傻,事情刚起时,我的人可都在外面,怎么一眨眼就被你缠住了?这种事拉扯上长锋军,可见是没安好心……还有啊,人被推下去和自己跳下去,落点是不一样的。廷尉寺早就查到了,只是苑大人身份特殊,民间又流言四起,才没放人,是吧?”
守卫看着修竹,点了点头。
“所以,是你逼她自尽,陷害苑公子的?”
那人突然破口大骂:“胡说八道,你嘴角长疮吗?凡事需过良心,我和谁勾结杀我娘子?小姑娘不大看着和个人似的,心里头怎么恁多歹毒心思?”
竟没人接他的话,场面趋于死寂。
修竹转到前头来,弯着腰,疑惑地看着瘦男人:“她是你妻……暂不提你妻为何会去花楼,她死后衣不蔽体,你怎也不替她遮遮?”
男人没想到她会说这个,才要开口就被修竹又一脚踢散了椅子。
“我本不是个爱管闲事的,奈何你们把主意,打在我的兵身上……苑府的内应一时半会不敢跑吧?那花楼也得细查,还有那个姑娘……”修竹提高了嗓音,皱紧了眉头,死盯着瘦男人的眼睛:“他们查不到的,我来查,他们看不透的,我来看……到了地府,见了阎王,你也得像今天这样……装的,真像。”
花蝴蝶小剧场
彼时新春,长街满天烟花。
修竹:要是天天能看烟花就好了。
顾铭:这有何难,我国佳节甚多,上阳更是但逢大喜必燃烟花,你再多住,保准看个够。
修竹:我是个兵,要打仗的,这一年在上阳也待不了几天。
顾铭:那不如……
满天烟花绽开。
修竹问他说了什么,声音淹没在轰鸣声中。
顾铭轻轻揽过她,她一抬头正好看见顾铭冲着她笑,便挣脱开这个半抱,大声对他喊:“我都多大了,早就不害怕了。”又是一簇烟花盛开,修竹眼眸闪着光亮,转过头去看烟花。
顾铭轻轻扯住了她的衣角,抿着嘴笑。
就好像抓住了什么珍宝。
排个身高:修竹173 顾铭185 苑允176 楚必158
楚必用表情缓缓打出一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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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娇生惯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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