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贺嘉树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见到冉离忧她妈。
白卉认出了冉离忧身上的制服,微微皱眉,数落贺嘉树道:“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说同学呢?”
冉离忧慌忙打圆场:“没事的阿姨,我们平时在学校经常这样互相开玩笑,哈哈……”
白卉又看了她一眼,觉得这孩子给人的感觉有点熟悉,傻里傻气的。
“阿姨好,我叫贺嘉树,是冉离忧的同班同学。”冉离忧代贺嘉树作了自我介绍。
“班主任让我帮她补习。”贺嘉树又适时地编了个借口。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们好好学,阿姨去切一点水果。”白卉客气地朝她笑了笑,示意她不必拘束。
“谢、谢谢阿姨。”
管自己的亲妈叫阿姨,还真有点不习惯……
房间的书桌旁,冉离忧让贺嘉树把他上次月考的成绩写下来。
语文82,数学43,英语66,物化生一共182。
加起来不到四百分。
冉离忧嘴角抽了抽,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想起他之前的学习态度,又觉得这个结果是情理之中。
她在本子上重新画了张表格,填上考进年级前一百预期要达到的各科分数。
“期中考试前,我们就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她充满信心道。
贺嘉树躺在靠椅里休息,往桌子上一瞥,看清她写的目标分数,“你来真的?”
“嗯。”
稍加规划后,她决定从最简单也最好提分的英语给他补起。
“你先把周末作业写了,我等会给你改。”
“我没带。”
冉离忧自有办法治他,“那你写我的,我周天晚修前早点回去补上。”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贺嘉树认了,不情不愿地接过试卷。
冉离忧也没闲着,掏出一套珍藏已久的往年联考英语试题出来做。
白卉端着果盘过来,见两人都在认真学习,甚是满意。
大概过了半小时,冉离忧就把阅读题和完形填空写完了,想起旁边还坐着个贺嘉树,看了一眼他的进度。
贺嘉树摸着下巴,眉头紧锁。
“……你有在写吗?”
“在看题,别烦我。”
“半个小时过去了,你就写了一道?”
“太久没写了,不适应,好多单词我都不认识。”
冉离忧从桌子底下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白色的手机,解锁,放在他面前。
“里面有查单词的软件。”
这下没有不学的借口了。
在她监考老师般的盯视下,贺嘉树铁青着脸写完剩下的题,心说老子豁出去了,早写完早交差。
冉离忧把卷子现场改了,正确率惨淡。
把错题给他过了一遍,眼看时间也九点多了,她盖上笔帽,“明天出来继续。”
贺嘉树原本躺在懒人沙发上摆弄冉离忧的手机,往里下了一堆游戏,听到这话,宛如晴天霹雳,直接被劈死在原地。
冉离忧静静看着他装死,心说我看你装到什么时候。
过了半晌,贺嘉树才从惨痛的心情中缓过来,挤出一句:“把我的手机也带上。”
-
隔天是周六,两人约定下午两点在学校附近的商场见面。
贺嘉树到得稍早,耳机里放着死亡摇滚,环着双臂站在门口吹空调。
他不喜欢扎头发,能披着就披着,一是觉得难受,二是扎头发的技能还不熟练,三是觉得冉离忧披着头发比较顺眼。
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抬眼望去,看见“贺嘉树”的身影从地铁口的方向赶来。
宽肩细腰,窄胯长腿,天生的衣服架子,一件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白衬衫,在这副皮囊的衬托下也能显得赏心悦目。
冉离忧终于赶到了他面前,扶着膝盖气喘吁吁道:“不好意思啊,第一次坐三号线……刚刚不小心坐反了……”
她一开口,方才那宛如模特般的气场就消失了,整个人直接变成地主家的傻儿子。
贺嘉树眯起眼睛,神情挑剔、由下至上地打量了她一遍。
冉离忧如芒在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我衣柜里那么多衣服,你偏偏挑一件压箱底的干什么?”
冉离忧:“……”
实不相瞒,她找遍了贺嘉树的衣柜,觉得只有这一件还算正常。
“挑这件就算了,穿之前不知道找人熨一熨?”
“还有,这双鞋你知不知道自己连着穿了多少天,是不是打算穿烂再换?”
冉离忧敢怒不敢言,是是是,您说的极是。
被劈头盖脸地一顿数落,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一个被明星颐指气使的卑微小助理,这明星还特爱耍大牌。
恶人自有恶人磨,她只好在心里祈祷,这个能降得住贺嘉树的人快快出现。
贺嘉树这还不算发脾气,只是一向自恋的公子哥看见“自己”土里土气的,心里不爽,发发牢骚。
真正发脾气的时候,完全是另一种模样。
半天没听见冉离忧回一句嘴,他皱眉一瞥,才发现她跟只鹌鹑一样站着,也不为自己找补点什么,又好笑,又有点可怜。
“……手机带了没?”
见他终于不追究了,冉离忧赶紧点点头,把少爷最新款的顶配某果呈上。
贺嘉树解了锁,又把手机丢还给她,“等会用我的卡付钱。”
冉离忧闻言一愣,“不是去咖啡厅学习吗,怎么变成买东西了?”
“买几件我能穿的衣服。”
“……我衣柜里的不行吗?”
贺嘉树已经走到扶梯口了,闻言又转过来,直勾勾盯着她,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也能被他盯出盛气凌人的架势。
“想听真话假话?”
“……假话。”
“你那些衣服,不太适合我,对我来说太单调了。”
冉离忧心里稍微踏实了一些,又有些好奇另一个版本的答案是什么。
“那,真话呢?”
“丑。”
贺嘉树不留情面地给出评价,先她一步走上电梯。
冉离忧:“……”她为什么要嘴欠多问一句。
来到楼上的服装店,贺嘉树在店里挑衣服,不合意的放回去,合意的往后丢,冉离忧抱着个购物筐跟在后面接住,真成大少,呃不,大小姐的助理了。
仿佛对应了他们的性格,在穿衣打扮方面,两人的风格也是大相径庭。
冉离忧,大家眼中的乖乖女,买衣服的标准从来是舒适第一,合身第二,美观第三,妥妥的实用主义,平时穿的衣服以纯色为主,没什么裁剪和装饰。
贺嘉树正好反着来,衣柜里的衣服至少是冉离忧的五倍,什么休闲西装,潮牌卫衣,飞行夹克,沙滩衬衫……省流:男版闪耀暖暖。
当他打开冉离忧的衣柜,想换一套合适的衣服去打架,却连件oversize的连帽衫都找不着时,就知道自己不能指望她磕碜的衣柜了。
贺嘉树拿着一件军绿色的外套在身前比对,盯着镜子里的“冉离忧”。
“这件怎么样?”
冉离忧认真地做着参谋,“我没穿过这种类型的衣服,你最好去里面试一下。”
送走这位爷,她百无聊赖地靠着墙,在心里默默背课文。
背完一轮离骚、蜀道难、逍遥游,贺嘉树还没出来。
冉离忧拿起他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帅哥,在等朋友?”
冉离忧茫然抬头,发现这人在跟自己搭话,是个成熟性感的年长女性。
“啊……对。”她不太擅长跟陌生人打交道,瞬间开始紧张起来,四肢不听使唤。
大姐姐朝她笑了笑,“别紧张,我和我的朋友都觉得你挺可爱的,想要个微信号,你愿意给嘛?”
除却推销的诈骗的,这还是冉离忧第一次在公共场合被陌生人要微信。
虽说只是沾了贺嘉树的光……
胳膊忽然被人从后面整个挽住,清脆的拖长音传来。
“giegie~她是谁啊?你跟别的女孩子讲话,就不怕人家吃醋吗?哼。”
听到自己夹着嗓子说话,冉离忧浑身一僵。
哪来的极品少萝,能不能一屁股坐死。
不用说,那大姐姐直接被吓跑了,跟见了什么妖魔鬼怪似的。
胳膊处一轻,缠着她的手松开了,贺嘉树又恢复了一贯的冷脸,“好了,结账,下一家。”
好家伙,川剧变脸。
冉离忧脑海里还回荡着那句攻击性高达999的“giegie”,心说自己再也不能有一个完整的睡眠了。
贺嘉树瞥了她一眼,“怎么,觉得可惜?就算你是同性恋,也不能拿我的身体跟别人谈恋爱,以后遇到这种通通拒绝。”
“哦……”
冉离忧在心里默默道,我不是同性恋,我有喜欢的男生。
贺嘉树想了想,没把规矩卡得太死:“特别漂亮的可以给个例外。”
冉离忧惊讶道:“刚才那个女生还不够漂亮吗?”
在她的认知里,这种级别的美女,自己如果是个男的,应该倒追才对。
“见得多了,没感觉。”
“……”
这是什么,海王的自信吗?
-
两人拎着大包小包在休息区坐下。
冉离忧用贺嘉树的手机默默记着刚才的开支,这些衣服都算是给自己买的,她不想占这人便宜,以后有钱一定还给他。
贺嘉树忽然指着对面的甜品站道:“给我买那个。”
冉离忧逐渐习惯了给他当助理的日常,任劳任怨起身,“要什么味的?”
“草莓。”
贺嘉树补充道:“买两个。”
两人坐在凳子两头吃冰淇淋,谁也不搭理谁,岁月静好。
过了一会,冉离忧才想起此行原本的目的:学习。
一看手机,也四点多了,她只好更改计划道:“拿着这么多东西也不方便,等会我先送你回家,在家学吧。”
贺嘉树舔着冰淇淋,“行。”
“对了,我妈平时挺忙的,经常出差,三餐都得自己解决……你会做饭吗?”
贺嘉树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那你这几天在家怎么吃饭?”
“点外卖。”
冉离忧沉默了。
她一把拿走贺嘉树手上的冰淇淋,“你别吃了。”
贺嘉树:?
有病吧这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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