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离忧不是有意向其他班同学散播少爷的黑料的。
她是那种人吗?当然不。就算她是,也不会胆子肥到这个地步。
孟涵之所以会对贺嘉树留下这种印象,还得追溯到一年前,上一届“迎新杯”校园篮球比赛上。
贺嘉树平时上课大脑处于荒废状态,比赛时却比谁都灵活,制定战略、排兵布阵都是他,有了这座中央指挥塔,七班球队所向披靡,打谁谁out。
可想而知,这么一支败率为零的队伍打到后期会有多膨胀,队长更是一只不间断开屏的孔雀,唯恐观众朋友们感受不到他的帅气。
孟涵仍记得那天下午放学,自己从抽屉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可乐薯片,飞奔到球场,围观迎新杯决赛——高一七班与高一十一班的世纪对决。
她在观众席跋山涉水,穿过一票兴奋的人群,才找到穿着绿色班服、默默坐在看台最高处写作业的冉离忧。
“视野挺好啊。”她把吃的喝的往冉离忧边上一堆,一屁股坐下道。
冉离忧从作业里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这是你们的班服?”
孟涵低头扯了扯自己的黄色T恤,“大家投票选的,小黄人主题,我觉得挺可爱的。”
冉离忧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等一下……你也穿班服,你们班今天有比赛?”
孟涵被她问得莫名其妙,“不然呢?我十一班的,决赛打你们七班。”
冉离忧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仿佛如梦初醒,恍惚道:“今天决赛了?”
孟涵拆薯片袋的动作一滞,有点无语:“……姐,你是班长,有点集体荣誉感行吗。”
的确,冉离忧这方面的意识比较薄弱,篮球比赛对她来说不是什么振奋人心的集体活动,只是一段可以在看台上写作业的时光罢了。
她们聊天的时候,场地也准备就绪了,随着裁判示意,双方队员分别入场,进行赛前友好互动。
高一七班入场的时候,场下如沸水烧开般涌起一片加油喝彩,除了他们七班自己人在充当气氛组,还有一票人,算是七班队伍一路比赛下来积累的路人粉,也在真情实感地为他们加油。
“贺嘉树!看一下镜头!”
被叫到名字的人条件反射地往看台边瞥了一眼,很快又收回视线,和队友商讨战略。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贺嘉树一旦对某件事情认真起来,就不是平常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了。
比赛开始后,双方球员展开激烈对决,轮番进攻防守,都是晋级决赛的队伍,实力旗鼓相当,一时间没人能打破局势的平衡。
就在这时,贺嘉树突然回身,作势要把球传给尚冰彦。
后者立马会意,摆好接球的动作,十一班的后卫赶紧去截断。
怎知贺嘉树根本没把球传给他,只是做了个假动作,回身立马找到突破口,打开了对面的铜墙铁壁,带球长驱直入,闯入禁区。
十一班的后卫懊恼不已,但补救为时已晚,只见贺嘉树带球起跳,一个灵活背扣,展示超绝肌肉面条,规避了对手的强力盖帽。
球从他手中脱落,滑入了对面的球框。
“进了!”
七班观众席跟疯了一样大呼小叫,没想到自家这么快就拿下第一分,其他班同学也直呼看得过瘾。
这还没完,接下来的半场比赛,贺嘉树又为团队夺得三分,对面再怎么严防死守也挡不住他的进攻节奏。上半场结束吹哨时,七班就已经半场开香槟了,全体队员还当着十一班的面,朝观众席做了个dab的手势。
孟涵对这种类型的帅哥完全不感冒,只觉得到自己的eyes受到了冲击,嘴角抽了抽,手里没来得及吃的薯片掉回包装袋。
“这个穿七号球衣的是谁啊,有点油到我了。”
“你说我们班的?贺嘉树。”
“他平时在班里也这样吗?”
“嗯……差不多吧。”
冉离忧仔细想了想,又道:“但我们班女生好像对他挺感兴趣的,下课的时候经常讨论他。”
孟涵叹了口气,“现在的女孩子都怎么了,喜欢这种花里胡哨爱出风头的……安静实干有内涵的男生不吃香了吗?比如他旁边那个,二十四号,清清爽爽。”
循着她的手指看去,冉离忧发现她说的是尚冰彦。
比起贺嘉树,她对尚冰彦的印象的确要好一些,不……不止一些,应该是一大截。
如果尚冰彦不成天和这种小混混在一块玩笑打闹,她的评价或许会更高。
冉离忧看向自己不怎么熟悉的贺嘉树,把手里的按动笔按了按。
说起来,开学都好几个月了,自己好像还没和他说过一句话。
-
回到正常时间线。
小篮球场,贺嘉树抱着手,一动不动地看着冉离忧,身高差迫使他从下往上看,像只生气的布偶猫。
又怎么了我的大小姐。
冉离忧无助地看向突然出现的孟涵,想知道怎么回事,结果人家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显然不打算掺和。
“……咳,咱们这球,不练了?”
“练。”
贺嘉树冷冷道,“给我好好练,练不完不许回去吃饭。”
冉离忧思来想去,觉得可能是自己打球打得太烂,把教练惹恼了。
那还能咋办,接着练呗。
她灰溜溜地捡起球,又开始无止境的投篮。
贺嘉树则一言不发地靠在球场边的铁丝网上,抱着双臂,两腿交叠伸长,拽得跟来要债似的。
孟涵不知道他们互换了身体的事,只当他是冉离忧,一脸幸灾乐祸地靠近道:“哎,你是怎么让那个装逼天王对你这么服帖的,拿住他把柄了?”
贺嘉树冷笑一声,“你猜。”
孟涵觉得脊背有些发凉,心说这两人今天怎么都怪怪的。
等一下,冉离忧跟贺嘉树在学校从来不说话,到了校外却形影不离……难不成,他们是地下情侣?!
冉离忧要是知道了她这个脑回路,估计会说,孩子你无敌了。
想到这,孟涵满脸不可置信地看向贺嘉树,仿佛他踩到了一坨答辩。
“那个……看不出来,你原来喜欢这一款的。”
贺嘉树没出声,盯着冉离忧练球。
见他没反应,孟涵更加确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小心翼翼道:“能不能问一下,你喜欢他什么啊?”
贺嘉树突然有了主意,决定以牙还牙,让冉离忧丢脸一回。
“喜欢他的全部。”
孟涵:?
只听他接着道:“贺嘉树是一位魁梧男子,身形高大强壮,身躯凛凛,相貌堂堂,肩膀好似双开门冰箱……”
孟涵脸色一变,“啊这……你……”
“……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好一个能让金丝雀依偎的宽大肩膀!”
孟涵给他吓得不轻,“你、你没事吧?不……我的意思是,要不要回家休息一下?”
贺嘉树猛地扭过头,逼近稍许,带着怀疑的目光看着孟涵。
孟涵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告诉自己这是她的朋友,忍住没有后退一步。
远处捡球的冉离忧心里纳闷:这俩人突然干嘛呢?
“贺嘉树就是唯一真神,怎么,你对他有意见?”
孟涵一个阳光开朗大女孩,都快被他吓傻了,唯唯诺诺地点头,“没有没有,那个……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溜了,你最近可能压力有点大,回家好好休息。”
说完这句话,她立马扭身出门,踩着单车落荒而逃了。
这时候,冉离忧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抱着球走过来,担忧地问道:“她怎么了,没事吧?”
贺嘉树面无表情道:“没事,不关你事,接着练。”
见他什么也不说,冉离忧有点不高兴,孟涵是她的好朋友,自己关心两句怎么了?
“……我都投了几百次了,今天就先到这吧,真的有点投不动了。”和贺嘉树待在一起让她身心俱疲,她现在只想快点回家,给自己独处的空间。
贺嘉树又开始用那个由下而上的表情瞪她。
眼神很有威慑力,但身高和外貌直接把他无害化了。
“那个……如果是篮球比赛的事,我道歉。”
冉离忧眼神躲闪,看向篮球场角落里的杂草,夕阳完全下落,草丛的颜色也从生机盎然的绿色变为深沉的暗蓝色。球场四角的路灯刚亮,周围的景色切换成冷色调,显得比来时更冷清了。
贺嘉树越不说话,冉离忧就越慌,心说自己怎么跟被pua了似的。
就在她发呆想事的时候,贺嘉树忽然单手撑在她脑门右边,震得铁丝网锒铛作响。
冉离忧被他这个举动和突如其来的响声吓了一跳,想往后退却无退路,只好硬着头皮看向他,甚至得低头。
“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贺嘉树问道。
“没……没有啊,怎么可能,你、你想多了。”冉离忧结结巴巴地否认道。
这算哪门子问话方式,贺嘉树臭不良少年的本性终于暴露无遗了?
贺嘉树眼珠向上,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似乎在通过她的微表情判断她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
“你最好是。”
他把扣在铁丝网上的手松开了,又是一阵吱嘎乱响的金属压缩碰撞声。拷问完毕,贺嘉树便双手插兜走了,走之前还从她口袋里顺了一支棒棒糖。
冉离忧:“……”
她心有余悸地捡起球,觉得贺嘉树多少沾点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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