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蓝山中的三位王子

士兵先是抡起斧柄揍了他一顿,接着又拿着斧头在他的脑袋周围比画来,比画去,一本正经地说,要把他的脑袋劈成两半,除非他能说出王子们在哪里,当场就说,立刻就说。

“饶了我,饶了我!我说!”老头说,“这栋房子的东边有一座大土堆,你爬到土堆顶上,掀掉一大块方形的草皮,然后,就会看到一块大石板。石板下面是个洞,穿过它,你就能抵达另外一个世界,王子们就在那里。不过那个洞很深,下面黑漆漆的,中途还有火和水拦路。”

听他说完,士兵放开老人。老人一刻也没耽搁,飞快地消失了。

上尉和中尉回到家中,惊奇地发现,士兵还活得好好的。

士兵毫无保留地将得到的信息告诉了他们:王子在哪里,要怎样才能找到他们。他们高兴得好像已经找到了王子们似的。急急忙忙地填了填肚子,三个人带上吊篮和他们能找到的所有绳子,就出发了。

他们来到大土堆,照着那老人的话,首先挖开草皮,找到了下面的大石板。合三人全力,他们好不容易才把石板掀开,露出下面的洞口。

接下来,他们着手测量洞究竟有多深。绳子续了两三次,可同最初一样,洞底始终遥不可及。直到用光了他们手头所有的绳子,好的,烂的,全都用上,吊篮才终于触到了洞底。

自然,上尉要第一个下去——“不过,我一扯绳子,你们就得赶紧把我拉上来。”他交待道。这一路真是又黑又难受,不过,他想着,只要情况不变得更糟糕,他还是可以坚持的。偏偏就在这时,一股冰凉的水突然间兜头泼来,上尉几乎吓破了胆,立刻猛拉吊绳。

中尉第二个尝试,不过,他的情形也没好多少。刚穿过洪水,他就看到脚下烈焰熊熊,火舌吞吐,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忙不迭地掉头返回。

接下来,轮到士兵了。

他跨进吊篮,一路向下,穿过洪水与火焰,来到了洞底。洞底笼罩在浓稠的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士兵不敢离开吊篮,只能绕着它转圈,跌跌撞撞地摸索身边的情况。终于,他发现很远很远之外,隐隐有一抹微光闪现,就像黎明破晓前最初的一丝光亮。他认准了方向,向前走去。

走了一阵子之后,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很快,士兵便眼看着一轮金色的太阳升上了天空,仿佛置身美丽的童话世界一般,周遭的一切都变得光亮明媚起来。

一开始,他遇到了一群公牛,每一头都长得膘肥体壮,皮毛闪亮得老远就能看见。牛群过后,一座漂亮雄伟的宫殿出现在他面前。

——在他的梦里,也出现了这样的场景。

他跟随着梦境的指引,穿过了三道铁门。随后,他在一个房间外的小花园里,看到了熟悉的白色的花——就像在梦境里,大王子给他戴上的那样。

他的心跳突然变快了。他几乎没有思考,像被什么魔法驱使着,推开了房间的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只见——

安静又柔和的房间里,窗帘半掩着,阳光像金丝一样洒在床沿。而大王子正坐在床上,发丝垂落肩头,脸颊泛红,衬衫松开到腰间,手正埋在被子里,身体微微颤抖,喘息时唇角轻轻张着,像春天刚绽开的花。

他仿佛正陷在什么甜蜜而隐秘的梦里,眼神迷离,嘴里喃喃着“士兵、我最亲爱的士兵”。

士兵在门口僵住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情景,也不知该看哪里。他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喉咙发干,连呼吸都不敢出声。

就在这时,大王子睁开了眼。他看到了他。

“啊……又是个美梦呢~” 王子从床上站起,赤着脚,一步一步地朝士兵走来。被子从他身上滑落,露出白得几乎透明的胸口,那里还有细细的汗珠在发亮。

大王子走到士兵面前,抬起手捧住士兵的脸,印上去了一个吻。

随后,他的手掌慢慢滑下,抚过士兵的脖子,最后停在士兵的小花。

士兵呆呆地站着,看着眼前的王子,他的心跳得飞快,脚底像钉住了一样动不了。

“呃——”可是,下一秒,士兵却忍不住叫了出来。

——因为大王子的手指探入了他的小花当中。

一阵河蟹跑过………………………………………………………………………………………

等到了最高点,两人一起发泄了出来。

“噢,真是温暖舒适……等等?!为什么会这么真实!”大王子突然意识到什么。他深知自己从来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如果是在梦里,绝对不会有这么真实的感受。

他马上明白了,面前的士兵是真的。

“噢,天哪!噢,天哪!真的是你?”王子说,“我很抱歉,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直梦见我的救命恩人,在梦里就无可自拔地爱上了你。”

王子实在是太过愧疚,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出,哭得梨花带雨,让士兵有些束手无措。

他只好安慰道:“没事的,我不在意。而且我是来解救你地,把你带出这座山去。”

“不、不,求你,不要管我了。要是山怪回来了,会立刻杀死你的。它有三个头。”大王子哭着说,“我能和你做一次就已经很满足了。”

“我不在乎,就算它有四个头也一样。”士兵说,“我既然来了,就要留下来。”

“好吧,既然你这么有勇气,那我得看看,能不能帮助你。”王子说。

于是,他让士兵躲在前厅的大酿酒桶后面,说,到时候,他会招呼好山怪,给它的头挠痒,安抚它入睡。

“只要看到我出来唤鸡,你就赶紧进去,千万不要耽搁。”他说。

这时,山怪回家了。它的脚步如此沉重,整座宫殿都跟着摇晃起来。

“呕,呕!我在自己的家里闻到了陌生人的□□味道。”它说。

“是的。”王子回答,“就在刚才,一只乌鸦飞过这里,嘴里叼着石楠花。谁知道,它竟然会把石楠花丢进烟囱里。我立刻扔掉了那束花,还打扫清理过了,不过,我猜大概还是会有些味道。”

的确有。”山怪说。

“别管那个了,过来躺下,我帮你挠挠脑袋。”王子说,“等你睡醒,味道就散了。”

山怪很高兴。它很快就睡着了,还打起了呼噜。眼看它睡得香甜,王子拿来矮凳和垫子,垫在山怪的三个头下面,起身出门去唤鸡。士兵立刻带着剑悄悄溜进房间,只一下,就把山怪的三个头全部砍掉了。

王子高兴得手舞足蹈,立刻带着士兵去找他的弟弟们,好让他将他们一并解救出来。

他们先是穿过一座庭院,又走过了许多长长的房间,来到一扇巨大的门前。

“你得进去了,他就在里面。”王子说。士兵推开门,发现三兄弟中的二王子就躺在床上做着一样的事情。

等到士兵走上前去,又发生了和刚才一样的事情。

直到做完了,二王子才发现眼前的士兵不是自己的梦境。

“噢,天哪!噢,天哪!”他说,“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从山怪手里解救你。”士兵说。

“求你,别待在这里,赶快走。”王子说,“要是它发现你在这里,当场就会要了你的命。”

“那可不太好——不过得看看,是谁先要了谁的命。”士兵说。

“好吧,既然你坚持要留下来,”他说,“那就藏到前厅那个大酿酒桶后面去。到时候,只要听到我唤鸡,你就赶快进来,千万别耽搁。”

很快,一阵沉重的“隆隆”声传来,可怕极了。一只山怪走进门来,他长着六个脑袋。

“呕,呕!”鼻子刚伸进门,山怪就说,“我在我的房子里闻到了□□的味道。”

“是的。你猜怎么回事?一只乌鸦飞到这里,叼来了一大簇石楠花,还把它扔进了烟囱里。”王子说,“我把那东西扔出去,谁知乌鸦又叼回来。好不容易,我才终于收拾干净,又把屋子上上下下打扫了一遍。不过,我猜那味道没这么快散掉。”他说。

“是的,我闻着味道还重得很。”山怪说。不过它很累了,便只顾着躺下来。王子挨个儿给每个脑袋挠痒,直到它们全都打起呼噜来。接着,王子起身去唤鸡,士兵进来,像砍卷心菜一样,把六个脑袋全都砍落在地。

你多半能想到,王子的喜悦一点儿也不逊于他的哥哥,他们又是唱,又是跳,开心极了。

这时,两位王子想起了他们的小妹妹。于是,他们同士兵一起,走过一座大大的庭院,穿过许许多多个房间,最后,来到了小王子所在的房间。

小王子也发生了同样的事情——毕竟士兵是他们梦里的救命恩人。

最重要的是,士兵身强力壮,胸肌健硕——谁能拒绝如此宏伟的大熊呢!就连他的两个哥哥也没能拒绝,更别提涉世未深的小王子了。

“愿上帝保佑你我吧,你到这里来做什么?”王子说,“快走,快走,不然山怪会把我们两个都杀死的。”

“你在,我就在。”士兵回答。王子不断哭泣、哀求,可是没有用,他必须,也一定会留下来,将三兄弟救出。

接下来,王子对士兵做出的安排和他的姐姐们一模一样。只要山怪一睡熟,他就出门唤鸡,而他,必须立刻进屋,杀死山怪。

突然间,一阵雷鸣般的脚步声传来,所有墙壁和屋顶仿佛都为之颤抖起来。

“呕!呕!我在我的房子里闻到了□□的味道。”山怪说着,九个鼻子一起抽动。

“是的,你一定没见过这样的事!就在刚才,一只大乌鸦飞过来,把一簇石楠花从烟囱扔了进来。我把它丢出去,乌鸦又叼回来,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次。”王子说。不过,他说,最后他还是设法把那花埋了,还清洗打扫了屋子,不过,他估计味道还在。

“是的,我闻得很清楚。”山怪说。

“过来这边,躺着睡一会儿。”王子说,“等你醒来,味道就没有了。”

山怪依言躺下。一等到他打着呼噜陷入沉睡,王子就挪来矮凳和垫子,垫在他的九个脑袋下,脱身去唤鸡。

士兵闻声而动,只穿着袜子,蹑手蹑脚地走进房间,一剑挥向山怪。八个脑袋同时掉了下来——剑还是太短了,没法一次砍掉九个脑袋。第九个脑袋睁开眼睛,咆哮起来。

“呕!呕!我闻到有人在屋子里。”

“是的,就在这里。”士兵回答道,不等山怪起身来抓他,便又一次挥出长剑。最后一个脑袋也滚落到了地板上。

你一定想象得到,王子们有多高兴。从今往后,他们再也不用坐在屋子里为山怪挠脑袋了。

他们四个人快快乐乐地踏上了回家的路。

当他们摇动吊篮的绳索,上尉和中尉立刻将王子们拉了上去,一个接着一个。直到他们全都平安登上洞口后,士兵才想到,自己竟然没有在王子们之前上去。这实在是太傻了,毕竟,他对自己的同伴们并没有多少信心。

他觉得应该先试探一下,于是,他将卷了刃的剑放进吊篮,自己避到了一旁。吊篮升到半空,上尉和中尉突然割断绳索,吊篮笔直坠落到井底,摔得四分五裂,碎片擦着士兵的耳边飞过。

“这下好了,我们总算把他除掉了。”上尉和中尉说完,便转头威胁王子,要他们承认,是他们俩从山怪手里救出了他们三兄弟,否则的话,就要立刻杀死他们。

尽管万般不情愿,可他们别无他法,只好答应。毕竟,生命是最要紧的,而那两个人又比他们强壮有力得多。

可想而知,见到上尉和中尉带着王子们归来,巨大的喜悦充斥着整座王宫。国王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简直连路都不会走了。

他取出酒窖里最美的佳酿,来欢迎两名军官。无论他们以前是否从未赢得过荣誉,从今往后,两人都将享有无上的荣光,这是毋庸置疑的。

他们整日里大摇大摆地走来走去,活像两只骄傲的公鸡,要知道,他们每人都能分到巨额的财富。

而这时,士兵还在另一个世界里游荡。他认为,自己很难再有机会见到人类与日光了。只是,他想,总不能束手待毙,无论如何也得做点什么。

因此,这些天来,他一个一个房间地挨着搜索,拉开所有抽屉,打开所有橱柜,查看所有架子和隔板,寻找一切可能派上用场的东西。

终于,在一张桌子的抽屉里,他找到了一把金钥匙。拿着这把钥匙,他几乎试遍了所有能找到的锁,但全都不对,直到最后,才找到床头上的一个小柜子,打开了。

在柜子里,他发现了一只破破烂烂的旧哨子。

“不知道还能不能吹出声音来。”他暗自嘀咕着,把哨子放进了嘴里。哨声刚刚响起,他便听到,四面八方都传来了“嗖嗖”的声响。无数鸟儿铺天盖地而来,落在他面前,乌压压地遮住了整片地面。

“我们的主人啊,您今天需要什么?”它们问。

既然他是它们的主人,士兵说,他想知道,有没有谁能告诉他,怎样才能回到地面上。

不,谁都不知道。

“不过,我们的父亲还没到,”它们说,“如果连他都帮不了你的话,那就没人能做到了。”

于是士兵再次吹响哨子,很快,远处传来扑扇翅膀的声音,紧随而至的是阵阵狂风,直吹得他在中庭里飞来晃去,整个人就像一束干草,要不是牢牢抓住篱笆,他肯定早就被吹飞了。

最后,一只巨大的鹰——大得你绝对无法想象——俯冲下来,落在他面前。

“你来得真猛。”士兵说。

“你吹了哨子,所以我来了。”巨鹰回答。接着,士兵问它是否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离开眼前置身的这个世界。

“除非你会飞,否则不可能离开。”鹰说,“不过,我可以试试帮助你。”

士兵做好了准备,坐进了它的羽毛中。巨鹰舒展开双翅,拍动起来,他们如风般直冲云霄。士兵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坐稳、抓牢。

渐渐地,天色暗下来了,巨鹰几近筋疲力竭,开始轻轻拍打翅膀。不过他们也接近地面了。就在最后关头,士兵一个跳跃,跳到了地面上,冲击让他的胸肌都跟着震动不止。

老鹰看到了,不知怎么突然生出一股力气来,它在最大的松树梢落下,稍事休息之后,便驮着士兵继续前进。它飞得那么快,从陆地到海洋,所经之处,无不划出了闪电般的光芒

终于,王宫就在眼前了。士兵跳下鹰背,老鹰提出了它的要求,他想要啄一啄士兵的果子。只要士兵同意,那么无论何时何地,如果士兵需要帮助,一旦吹响哨子,它就会立刻出现。

士兵点点头,应下了这个交易。

老鹰偏了偏头,金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它没有立刻扑上来,而是轻轻地、一下一下地整了整羽毛,然后才缓缓靠近士兵的胸口。

它的喙很坚硬,和士兵柔软的胸肌形成对比。

等了老半天,老鹰终于抬起头来,神情满足地舔了舔喙,和士兵达成了协议。

此刻的王宫里,三位王子几乎日日以泪洗面。

国王觉得是因为孩子们年纪大了,想要成家了。于是提出为他们选择伴侣。

然而,三位王子都拒绝了父亲的安排。他们以为士兵已经摔死了,他们的心跟着一起去了,自然没有心情再寻觅新人。

到最后,王后也来过问了。她觉得非常奇怪,孩子们如今都获救了,得到了自由,他们的父王甚至亲自帮他们挑选伴侣,为什么却丝毫也不开心、不快乐。她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王子们必须找个理由出来。

于是,大哥说,如果得不到在蓝山时玩过的那种跳棋的话,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快乐了。

国王和王后觉得这个问题很容易解决。他们命令全国最出色、最聪明的金匠都来为王子们制作跳棋。

然而,没有人能做得出那样的棋子。到最后,全国的金匠都进宫尝试过了——除了一个人,那是个体衰力弱的老工匠,已经许多年没有正儿八经做过什么东西了,只是零星接点儿简单活计,维持生计。

士兵找上门去,提出想当他的学徒。

老人高兴得掏出藏在怀里的酒,跟士兵对酌起来,要知道,他已经太久没有收到过学徒了。不一会儿,酒意上涌,老人有点晕了。见状,士兵立刻怂恿他进宫去见国王,接下为王子们制作跳棋的任务。

他这就去,要知道,当年他可是做出过许多比那更漂亮、更了不起的好东西,老金匠说。

听说有人能做出王子们要的跳棋,国王立刻接见了他。

“你说的是真的吗?你能做出我的孩子们想要的那种跳棋?”他问。

“是的,绝无虚言。”老金匠说。如果做不出来,他甘愿受罚。

“很好!”国王说,“这些是做跳棋用的金子,给你三天时间来完成它们。不过,既然你这样信誓旦旦,那么,如果做不到的话,就拿性命来抵吧。”

第二天早晨,彻底清醒过来的老金匠对这份任务就没那么自信了。他哭号着冲自己的学徒大发脾气,都怪这小子,趁他喝醉,害他落入了这样的困境。如今,他最好的出路就是赶快把自己干掉,他说,因为他的性命已经没有希望保住了,那么多最出色、最了不起的金匠都做不出来的跳棋,他凭什么就能做得出来?

“不用担心。”士兵说,“不如把金子给我,我会准时造出那些跳棋的。不过,我要一个自己的工作间。”这没问题。不仅如此,老金匠更是对他感激涕零。

时间一点点过去,士兵却只是东游西荡,什么也没做。老金匠开始嘟嘟囔囔地抱怨,反正,他是不会接手这活儿的。

“别自己吓自己了,”士兵说,“还有的是时间!要是不相信我,你就自己做好了。”

同样的情形在第一天和第二天里一再上演。一直等到最后一天,整个白天过去了,老金匠依旧没能听到士兵的屋子里传出任何敲打挫磨之类的声音,他彻底绝望了。事到如今,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救不了他的命了,他想。

然而,当夜晚来临,士兵推开窗户,吹响了他的哨子。巨鹰闻声而至,问他需要什么。

“金跳棋,王子们在蓝山时玩的那些。”士兵说,“不过,我猜你会想先吃点东西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敞开了衣襟。

等到饱餐过后,巨鹰丝毫没有耽搁,早早地就把跳棋带了回来,那时候离太阳升起还有很久。士兵把跳棋塞到床底下,倒头大睡。

第二天一大早,金匠敲响了他的房门。

“你这又是在着急什么?”士兵说,“整天慌慌张张地跑来跑去,上帝啊!连睡个觉都不得安宁。这里到底谁才是学徒?”他说。

这一次,说什么都没有用,老金匠一定要进屋看看。他进去了。

不出所料,很快,他就停止了哭泣和喊叫。

不过论起来,老金匠还不是最高兴的人。看到他带进王宫的跳棋,王子们比他更加欢喜。

“是你自己做的吗?”他问。

“不,说实话,不是我做的。”他说,“是我的学徒,他做的。”

“我要见见这个学徒。”王子们说。

士兵走上前去。

王子们一眼就认出了士兵。他们推开身边的护卫,飞奔到他面前,伸出手,说:“日安,非常感谢你为我们做的一切。”

“他,才是从蓝山的山怪手中解救出我们的人。”王子们齐声对国王说。

“我要娶他!”大王子首先说道。

“不,是我要娶他!“二王子立马出声。

“他说了要和我结婚的!”小王子也不甘示弱——甚至撒了一个小小的谎。

“噢,我的孩子们,那可是个男人!”国王惊讶地出声,他当然不会让自己的孩子们娶一个男人,他不相信一个男人能有什么好的。难道他还能像女人那样有着香香软软的胸脯吗?

国王不屑地朝士兵打量去。然而,他却意外地发现,士兵挺立的胸脯——除去士兵本来的胸肌之外,还得益于昨晚老鹰的品尝,使得士兵的胸膛看起来愈加壮硕。

“父王,要是得不到这深邃的双眼,我就绝食!”大王子威胁道。

“父王,要是得不到这精壮的后背,我就绝食!”二王子也威胁到。

“父王,要是得不到这完美的腰身,我就绝食!”小王子同样威胁道。

“父王!要是得不到这壮硕的胸膛,我们就绝食!”三位王子一同喊道。

国王对于自己珍爱的孩子们没有丝毫办法,他想求助王后,但是王后的眼神已经扒在士兵的胸上无法自拔了。

一股危机感油然而生,国王想着,再怎么说,王后也不会对儿媳产生不道德的想法吧,更何况——他又抽空瞄了眼士兵的身材——谁能拒绝这样的胸肌啊!

于是,国王答应了儿子们与士兵的结婚。

上尉和中尉的行径也大白于天下,作为背叛的代价,他们将交出性命。自然,他们的荣光也到此为止了。

至于士兵,他不仅相当于半个王国的财富,更是嫁给了三位王子。

人们在婚礼上尽情地吃着,喝着,大声欢笑,久久不曾停歇——就算是没能找到王子的人,也一样可以享受这场盛筵。除非他们全都尽了兴,否则,现在一定还在那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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挪威民间故事改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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