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姜灼意外的是,齐斯年听见这话,却没什么该有的反应。
她疑惑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还隐瞒了什么?”
齐斯年回避姜灼直白的眼神质询,看起来一副有些神伤的神情,“姜灼,在那之前,我们之间的情谊,都不做数了吗?”
“你知道的,我只是尽力做出理性的判断罢了,这与其他私情无关。”姜灼略显冷酷的说道。
“假如……假如他真的是饵,你就要放弃他了吗?”
“这事事关你,我是担忧你,他自己待着暂不会有事,但是如果把你牵扯进去,再让人察觉到咱们的计划,很多事情,恐怕都没办法再继续进行了,齐斯年,你很让我失望。”
“没有,姜灼,我记着,我都记着,我错了,我不该试图欺骗你。他现在不在地下工事,他现在还在斯塔夫监狱里,没放出来,是无期。”
“那就是说,他还没有暴露那件事。”
“据我所得到的消息,是这样的。”
“你刚刚为什么找别的借口隐瞒,你明知道只要我有心查一下,也会知道。”
“姜灼,我是为你好,你们之前……我怕你想办法劫狱,你现在还在上升期,身份敏感,我怕你冲动”他顿了顿,眼睛里的泪水不住的流下,划过他的脸颊,看起来漂亮又惹人怜惜“只是、只是我没想到,你会想放弃他……不过刚刚,是我误会了你的意思。”
姜灼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轻轻为他拭去眼泪“我以为……你是了解我的 ,我不会放弃我们中的任何一个,其他的,原因我刚刚解释过了。”
齐斯年连忙接话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也是出于大局考虑,对不起……多年不见,我怕你不再是从前的样子,也怕你对我的感情淡了,是我刚刚不够冷静,阿灼你不要对我感到失望好不好。”
姜灼伸出双手,轻轻拥住齐斯年,把头微微靠在他的颈侧,对他说道:“没关系,我理解,我们……还和从前一样,说好了。”
姜灼松开环抱着齐斯年的手,对着齐斯年伸出一只手做出拉钩的姿势道:“拉勾”
“拉勾”齐斯年眼睛红红,不过很快恢复了平时光鲜亮丽,漂亮肆意的模样,让人看不住他刚刚狼狈的哭过,他在外人面前一直像只优雅高贵的波斯猫一样,只有在姜灼面前,才会偶尔露出刚才那样颇为狼狈的模样。
“那你……还要劫狱吗?”
“要带他出来,不过可能要换种方式,就像你所说的,我现在比较敏感,又在上升期,还要等等,等在这里继续站稳脚跟,我找机会帮他脱罪,把他完好无损的保出来。”
“好,在A区这里我也可以帮到你,我和你一起,把他带出来”
二人端起手中的红酒,朗声说道:
“为了全人类。”
而后一饮而尽。
此番交谈过后,齐斯年就送姜灼回了家。
回家后,姜灼打开齐斯年送的全息舱,进入全息舱,输入他们五个人共同知晓的数字密码1112,打开了数据库。
全息屏幕上立刻显现出整个地下工事的立体建构图,还有附带的关于建设思路以及发展方向的文字资料。
姜灼仔细查看以及查找有什么需要她修改完善的方面,一夜未眠。
第二天,她还要启程出发去一个高层举办的重要宴会,在这场宴会上,可能有联邦即将发布的决议的一些风声,姜灼若想往上走,必不可少的需要时时刻刻关注联邦的最新动向。
同时,为了能提高自己的影响力和辨识度,且作为炙手可热的A区指挥官,她都有必要去露一下脸。
姜灼身着指挥官特制的制服,身上佩戴着曾获得的各种勋章,以及代表着她如今的军衔的徽章,作为她身份的证明。
一进宴会会场,姜灼便感受到四周的目光似有似无的都想自己聚集而来,随即便是各种对她的打量的目光和议论的声音。
姜灼已经习惯这种场面,目光坦然,神色沉稳,步履稳重的走入其中,与之而来的便是各种姜灼认识活不认识的人上前来与她打招呼。
有些还是在总部有过几面之缘的议员们,他们看起来高兴又热情的拥到了姜灼身边,几乎堵住了姜灼的去路,看起来就好像和那天一样,衬的姜灼十分受欢迎,姜灼与他们分别愉快的交谈起来,中途还收到了不少名片。
中途有侍者为他们送酒,在装饰华丽繁复的宴会厅里,众人衣着光鲜亮丽,每个人到了外面都是备受关注的人物,此刻纷纷齐聚在这里。
姜灼成为了他们交谈的中心人物,仿佛站在了独属于她的舞台聚光灯之下,他人是观众,独她是主角。
众人举着手中的香槟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名利与浮华仿佛在此刻都融入了几杯酒中,而姜灼一杯一杯的将它们饮尽,直至一滴不剩……
没多一会儿,姜灼听见有人在叫她,抬眼一看,发现是齐总司令,站在他旁边的还有参谋会联谊会主席陆绛、B区指挥官秦善文。
姜灼虽然刚刚与众人一起已经喝了几杯酒,但她对自己的酒量有数,此刻仍保持着清醒,没有过多沉溺于众人对风头正盛的她的吹捧与夸赞,毕竟他没忘记这次来宴会的主要目的。
看到这几人站在一起,她很快反应过来,站在总司令身旁的这两人应该也是加入了激进派的人。
越是身份贵重的人,政治方面越敏感,站位通常代表着立场和身份。这种微妙的站位,往往暗示着他们在政治舞台上的倾向和联盟。
他一边想着,一边对周围人说着“抱歉失陪了”,然后从让开的人群中走到几人跟前,姜灼军衔低,她主动先开口与总司令打招呼,接着依次和陆绛、加利弗打了招呼。
“哈哈,小姜阿,我还担心你刚转回A区不适应原还想给你派个副官协助你交接工作,刚刚看来,真是我多虑了啊”
“哪有哪有,刚回来要交接的工作要适应的地方地区很多,不过辛好我带回来的副官也靠得住,都已经办的差不多了,还要多谢齐总司令的关心。
这次能回到这里任职,离家近多了,也方便了我时常回去和家人相处,都是托齐总司令您的福。”
“好啊,还真是个孝顺孩子。”齐总司令说着,接着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不像我家那个混账儿子,天天不着家不知道在外面干什么,这么大了还让人不省心。”
“您儿子能力外表样样不差,据我听说,还很受未成婚的女性们欢迎,我本来还以为您一点都不用操心呢。”
“唉、老了老了,读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啦,小陆,小秦你们继续聊吧,我这把年纪的人就不扫你们的兴了,这里以后还得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啦”齐总司令说着,摆摆手就先行离开了,留下三人面面相觑。
气氛骤冷,姜灼看向陆绛,眼神示意他要不要说些什么,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陆绛接受到了这个信号,却没有出声,眼神兴味,微微俯身在姜灼耳边语气暧昧的说道:“阿灼,你现在是不是该尊称我一句上将阁下了?当初你要是没走,现在说不定也已经是了。”说到最后一句,却变得咬牙切齿,语气恨恨不平。
姜灼用手拂开陆绛的脑袋:“好啊,那么如你所愿,上将阁下,还请你不要自恃身份,至少在众人面前,对下属保持该有的尊重,以免受到不必要的检举。
您最后的想法,还是多虑了,我若是留下,不过最多是一个中将罢了,自是比不得陆上将背后权势滔天,我家再厉害也不过是商贾之流,当然没办法与您相比。”
陆绛听了这话,险些没控制住情绪,失控质问姜灼:“当初的事我知道有我的错,可是我说了我会给你补偿,并且不再让人监视你,你为什么一定要和我分手然后再用自毁前程的方式一走了之!”
“我该说什么,谢谢您不再让人监视我?你暗室里那些关于我的东西你当我没看到?
还有,自毁前程言重了,我并不这么认为,况且更不是仅仅因为你,上将阁下,也请您有点自知之明,别把自己看得太重。”
“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找人监视你,你进入暗室看到真相是什么时候我也知道,可是在那之后,你明明什么都没说,还是照往常和我在一起,这又何尝不是你默许的?
直到那次你们五人去了沦陷区深处回来以后,才和我提了这件事,二话不说就和我提了分手,半点没给我辩驳补偿的机会!
是不是……是不是齐斯年那个狗东西,还是那个在监狱的季廷玉,杀了全家的疯子,我就知道!”
眼见陆绛的情绪更加激动,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姜灼赶忙低声喝止,上前握住眼前人的手,死死收紧
眼神警告的对他说:“够了,陆绛,这里现在不适合说这些事,你给我冷静下来好好看看周围,还有,你觉得我们两个说私事把B区指挥官晾在这里合适吗?”
秦善文看到两人的目光突然同时转向自己,当场吃瓜的兴奋神情还没来得及收起来,有点愣的说道“合适合适,你们继续。”
接着看到姜灼神色有些诡异,才后知后觉的改口道:“啊、那个不是,哈哈,我开玩笑的,我是说、这酒挺好喝的,我在找侍者要一杯,你们先聊哈。”
姜灼忍不住笑着叹口气,看起来有些无奈,心里忍不住想:这B区指挥官还真是个有趣的人啊。
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仿佛也随着这一个小小的插曲的发生一扫而空,姜灼回头对陆绛说道:“宴会之后,我们在老地方见,先失陪了。”
说完便毫不犹豫的抽身离开,留陆绛一人在那。
姜灼一离开,周围的人立刻蜂拥而上,继续与他畅谈未竟的话题。不一会儿,姜灼身边便又围满了人,热闹非凡。相比之下,留在原地的陆绛倒显得格外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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