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终选

到后来评比结束,果不其然《fly》拿了第一。我们组位列第二,但是分差不小。成绩出来的第二天早上,石雪桐就神秘地消失了,在早上的练习室衣橱里我收到了她的信。

漂亮娟秀的字体写着:

乔梦,再见啦。没想到第一次写信就是再见了,而不是你好呀。在我们一起努力练习的日子里,真的很谢谢你。帮了我很多,让我也懂得了很多,很多时候,你就像一个什么事都能做好的大姐姐。可惜我的梦想算是到这里结束啦,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出道的,你,胡姬优子,姜姝彤,请继续带着我的那份梦想继续前行吧。成为闪闪发光的大明星,我会在台下再去见你们的。

于是,石雪桐真的就这么在我们之间消失了,而恰好这次排名她的名次就卡在被淘汰的位置,所有人都没有感到奇怪。甚至同伴突然被淘汰的低迷气氛几天之后又恢复过来,大家都长舒一口气,身边的人走得越多,证明自己离出道越近。悲伤和窃喜就这么尴尬又合理地杂糅在大家的情绪里。我尝试联系石雪桐,发现所有能联系到她的方式都失效了。

陆遥之发信息安慰我不要因为这次的失误而埋怨自己,他说藤田均一直为我们打抱不平,嚷嚷着怎么会输呢?以我的眼光乔梦她们组怎么会输呢?但是他再一次捂嘴了藤田均,陆遥之知道排名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肯定有突发情况发生,只是个中缘由也许不是他们能评判的。

而李妍也很好的保守了秘密,至少,石雪桐也算是像她理想的那样离开了。

在接近成功的道路上,总是要这样的,牺牲掉一个又一个曾经的队友,我早就应该知道的。

两个月后,又经过了几轮的淘汰。练习生的人数已经骤减,只剩下十多个女孩。所有人都进入了焦灼的疲惫期,走的人越来越多,剩下的弱者越来越少,无论看谁,都觉得:啊,这个人实力很强,应该不会被淘汰,啊,那个人长相很受老师喜爱,应该也不会被淘汰。那么,被淘汰的就很有可能是我了?每个女孩心中几乎都这么问自己。就像跑八百米跑到最后五十米的时候,明明需要冲击却很想停下,可是谁又敢停下呢?库丁最近也是来得越来越多,经常和几位导师一起看着上课中的女孩在他们的本子上勾勾画画,由于出道过一次,我大概知道他们是在挑选拥有人格魅力的练习生,在平时日常生活中才可以最大展现一个人的魅力,这一点对于爱豆来说也是很重要的。

再看男练习生那边,他们就准备在下个月出道了,所有宣发都在紧锣密鼓地开展,陆遥之众望所归地成为了概念中心。一切都像按了加速键在进行。我们经常关注男团组合的筹备,一边羡慕他们质量超高的出道专辑,一边在想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道。

越到后面淘汰人的频率和数量越来越少,每个人身上都有不同的潜力,看得出来上层的策划者也为此很苦恼,到底留下谁?常常要根据好几次考核成绩才公布出一个淘汰成员。

终于,有消息传出说一次大型考核就要来了。这一次的考核与过往不一样,这次是代表练习生所在的公司和各大公司的练习生进行1pk,这不是社内竞争,在库丁口中说是一次极好的切磋交流的机会,但是淘汰的人数依旧待定。

练习生们都既紧张又期待,与各大公司的练习生评比,就像捂着眼睛在雾里奔跑,谁也不知道对手有多强,有多好的天赋。

出发去韩国前,库丁在做最后的动员讲话:“这一次我们是和各大公司的顶尖的练习生进行切磋交流的,在评比过程中你们就是一个队伍,不要忘记自己是代表藤里one出战的,希望大家能保持好的作风,展现出预备役女团应该有的样子。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们在社内的成绩出了外面就什么都不是了,但是也不要被打击到,认识到差距,继续努力就好了。”库丁看来为争取到这个项目操劳了很多,参加了不少应酬,整个人圆了一圈。

大巴上,女孩们已经忍不住在讨论:

“听说pip的女团实力特别好,据说平时的训练内容都是特种兵级别的。”

“我也听说了,在那边的评价说是努力程度可以考上国内的名校级别的。”

“哦对了还有CMC的师妹团,我姐姐是那里的工作人员,她说有个叫赵可儿的长得特别漂亮,已经内定门面准备出道了。”

“有尚烔漂亮吗?那是真的是神了。”

“据说是的,连老师们都说有比韩尚烔要好看的练习生呢,说不定就是她。”

话题中心人物韩尚烔却似乎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她吹着粉色泡泡糖,看着车窗外的呼啸而过的景色。

这一次的对手可不再是知根知底的人了,培养体系和文化熏陶都不一样,更何况说不定有天赋型选手出现,况且早就有一些风声说了哪个公司又挖到了天才练习生,哪个前辈又后继有人了,即使我曾经是姜柳,那也是从小公司冲撞得头破血流出来的。而在大公司里从不缺乏不要命的努力和令人绝望的天赋,更甚者是两者结合,更何况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黑马,姜柳再强,也已经是过去式了,青出于蓝胜于蓝,总有比我更强的孩子拾级而上。

我也望着窗外呼啸而过的景色想,到底会遇见怎么样的练习生呢?

“女孩们跟我过来跟我过来!这边这边!”后勤负责人文舒颜老师在女孩们中扯着嗓子喊道。

经历了几番辗转,我们终于到了各大公司合作打造的录制大棚。高大华丽的建筑一下子吸引了我们的目光,它静静伫立在那里,似乎在昭告着即将要发生的腥风血雨。这之后,文舒颜老师带着我们参观了整个建筑。首先是干净舒适的住宿区,与在公司里住的地方不同,这里的住宿房间不是上下床式的,而是酒店式的,女孩们高兴又兴奋的又蹦又跳,争相在大床上躺来躺去。整个房间是原木风,还有按摩浴缸和躺椅,这么舒适周到的配置,不愧是大公司,有钱就是豪横。

文舒颜老师看着活蹦乱跳的大家,一巴掌拍在躺在床上的招莉屁股上:“好啦起来起来,去看下一个地方,带你们熟悉一下环境,不然估计要天天找老师哦。”

一行人放下行李,又穿过走廊,来到了练习室。然而一路上都是我们在雀跃地讲话,而刚拐进去一间练习室,就迎面撞上了一支队伍。一时间两边都沉默,警惕地打量着对方,场面有点尴尬。她们和充满兴奋雀跃的藤里one公司的练习生截然不同,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冷漠,全身上下都是休闲低调的轻奢,身高和气场都很强势,有的戴着墨镜,有的戴着黑色口罩,已经有几分出道艺人的星味。两拨相遇,各自的后勤负责人倒是看起来毫无嫌隙地握手打招呼,而练习生这边倒是显得疏远多了,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观望对方。对面的后勤负责人是一个颇有气质的中年女人,她胸前挂着精致的工作牌,笑眯眯地道:“来来来,大家认识一下,以后就要同台竞争了,pip的预备役女团向你们问好。”她一说完,那群光鲜亮丽的女孩们齐声道:“初次见面很高兴,我们是pip预备役女团成员~”

她们不骄不躁,等气质中年女人一发话便齐刷刷地鞠躬问好,像是经历过很多大场合,已经训练有素,早就见怪不怪了。

文舒颜老师见状也毫不示弱地让我们礼貌回复她们。气质中年女人又笑眯眯地打量着我们说:“那你们继续参观,我们先去下一个地点了,回见~”一行人便跟着那个气质中年女人离开了。

她们走远之后,大家又躁动起来:

“切拜一来就遇到最强劲的大公司~”

“大公司就是不一样,我看她们的气势就像出道了几年了一样,差点我就喊前辈好了。”

“哎怎么这么说,虽然说她们确实不错,但是藤里One也不差啊。”

“刚才那火药味拉满的紧张气氛算怎么回事啊,我都被吓死了。”

“哎,这有什么的,谁不是从千军万马里杀出来的,不过我刚刚好像看到你们说的那个赵可儿,她明明戴了口罩,但是就是很出挑。”

“我也看到了!原来那个就是赵可儿,切拜好想看看她摘下口罩的样子。”据说此次项目pip公司是出资最多的一个公司,所以里面的练习生多少有点趾高气扬也不奇怪。

文舒颜听着女孩们的讨论,忍不住笑道:“比赛还没开始呢,你们可千万别就先打退堂鼓,丢藤里one的脸呀,要我说,她们是很有星味,但是被韩国的制度圈得太死了,不够你们灵动。”她又继续说道:“你们可要争气一点,最好就拿下第一名,这样回去也有个交代呀。有几个公司的练习生时长都比你们要短,要是输了那可就白磨你们这么长时间了。”

刚来到这里的开心和兴奋很快就又被压力和紧张一扫而光,又要投入新的一轮竞争了,而这轮竞争,一定是一场恶战。有谁会留下,谁会离开呢?我看着前面成群走在一起的女孩们这样想,真是太不公平了,走到现在,无论是谁走,都是这么不合理,无论是谁,闪闪发光的爱豆模样都已经初具雏形。

我们又参观了接下来的休息室,也是相当的气派奢华,是给各个公司的练习生们在这里切磋交流用的。有舒适宽大的沙发,还有可以用来画点定位排策划的白板,有充足的食物饮料供应。

接着还有健身区,在这里每个练习生都可以过来练习以提高自己的形体。

一整套流程参观下来大家都惊叹不已,然而就在坐电梯即将返程,电梯门即将要关上的瞬间,我穿过人头和缝隙间看到了那双眼睛,梁方瑞。

他为什么还在这里?

旋即我又想到他连藤里one都能大摇大摆地和韩尚烔私会,出现在这里又有什么不可能?嘁,我在心中嗤笑,原来那天所有对姜柳的感情都是装的,那些难受,那些痛苦,那些不舍和对姜柳的突然死去的不相信都是装的,不过,这有什么好装的呢?他既不知道我是姜柳,也没有对我有下一步动作,况且,我心里的另一个声音始终无法让我相信短短几年,他就变成这样的样子。

姜柳啊姜柳,莫念其他,先把眼前的仗打赢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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