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怎么会传的这么快,按照达兹的计划,狄戎王最早也要在一日后才能得到消息。
可是图南淳居然来的这么快!
就像是有备而来。
图南淳不跟他废话,眼神阴狠,语气森然:“给我仔仔细细的搜,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他迟迟没有被选定继承人,都要拜这个老东西所赐。
若非他多次跟父王进言,说额尔吉还未到展现抱负的年纪,直接选定大王子对四王子不公平。
他那里是觉得不公平,无非就是怕他的权利被夺走罢了。
无论他们兄弟二人谁有继承权,达兹现有的权利势必会分出来一部分。
这是惯例。
也是上位者保证下属只对自己衷心的独特方式。
图南淳早就受够了,他要权利,要成为下一任狄戎王!
达兹将是他剌开的第一个口子。
这场匪夷所思父战斗在狄戎内部巧妙的掀起了一股风云。
图南淳不知从哪里找来的证据,是用轩辕文字写的书信,还搜出了一整箱的黄金,上面刻着轩辕官府敕造的印记。
狄戎也有黄金流通,却没有这么规整一致的。
从哪里来的,是个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
达兹被押进王帐中受审。
狄戎王看着那些东西,简直恼怒到极点!
他可是狄戎王信任了多年的人。
人坐到一定高位,难免会做些错事,凭借着手中权利给行些方便。
在平时,这些都不算什么,可与通敌之罪放在一起,就成了最有利的佐证。
他早有不臣之心。
达兹被斩杀的消息很快传到了轩辕珏耳里。
他立刻整军肃纪,计划着下一次的进攻。
......
这种地方的降雨果然不长久,下了没一会儿就停了。
苏橙坐在炉子旁,把被雨水打湿的裙摆撩起来烤。
也不知道明天是不是个晴天。
她一个人干坐着,百无聊赖之际又有些忧愁。
等到雨彻底停下,空气中都湿漉漉的时候。
有人传出消息,额尔吉醒了。
一匹马踩着被雨水打湿的泥路,带着主人往王帐所在的方向去。
帐内突然有好些人在大声谈话,苏橙在外面都听得见。
再过一会儿,她看见覃姨提着裙子出来东张西望。
她们视线相碰时,苏橙还朝覃姨友好的笑笑。
谁知覃姨一进来抓住她的手臂,就把她往外面带,“你怎么跑出来了,额尔吉醒了说要见你呢。”
苏橙手腕别了几下,想让她松开,却被语重心长的说了几句。
作为过来人和长辈,她实在是不忍心看着额尔吉受折磨。
可眼前这个姑娘哪里都好,就是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她要想办法让这两个人在一起。
“金环,额尔吉是真心待你的,他在受鞭刑之前就已经身负重伤,你知道为什么吗?”覃姨拉着她的手,循循善诱。
苏橙摇了摇头,又猜测:“有人打了他?”
说完自己都不相信,他那么强壮,又那么敏锐,怎么都不该是别人欺负了他去。
“傻孩子。”覃姨揉了揉她的发端,“这是草原上的传统,如果要向心爱的女子求婚,就必须独身一人射杀一头狼王献给她,这是为了向她表现自己的勇武,好让她放心的嫁过去。”
苏橙惊讶的嘴巴都张大了。
覃姨却还在继续,“额尔吉是草原上的勇士,他又那么的善良,你嫁给他肯定会过得很好,这里的女人都会羡慕你。”
在旁人的眼中,额尔吉为了她付出了很多,甚至愿意搭上性命,这样赤诚勇敢的男人,如果执意辜负他,肯定会被很多人说三道四。
可是,他们从来没有问过苏橙,问问她同不同意。
苏橙向来是一个很懂得拒绝的人,无论对方与她的关系多亲近,只要是她不喜欢的事,都能够一口说不。
可现在的情况很特殊,额尔吉重伤未愈,她又是被掳来这里的,天时地利人和都没有。
这里不是轩辕,她没有了放肆的权力。
如果她说不,或者表现出明显的拒绝,不说覃姨,那些看着她的汉子肯定会把她看管的更严。
逃走会变得更加麻烦。
她需要让他们暂时放下戒备。
尤其是现在。
时至今日,对待旁人的感情她都诚惶诚恐,害怕辜负,害怕回应。
不仅仅是因为身份受限,更是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苏橙心思百转,低下头做出一个害羞的模样,“您说的不算,我想知道额尔吉是怎么想的。”
见她把话都听了进去,覃姨也是大喜过望。
说这些无非是因为额尔吉刚醒,害怕苏橙不愿意,跟他说些什么刺激的话。
“走吧,我们赶紧进去,别让他等你太久。”
因为外面下了雨,他们怕潮气影响额尔吉养病,在帐子里多加了几个火炉,一进去暖融融的。
苏橙刚站好,身上就热出一层薄薄的汗。
额尔吉还不知道苏橙试图离开的事。
他那几个好兄弟还没来得及把这件事告诉他。
苏橙缓了口气,让自己看起来尽量好一些,她被覃姨推着坐在他身边。
还没等坐稳当,额尔吉缠着绷带的手就搭了上来。
他用仅能活动的指关节轻轻勾住苏橙的尾指。
他眼睛亮亮的,盛满温柔。
英勇汉子的铁血柔情让苏橙说不出拒绝的话。
她本来还想含糊些,把这事糊弄过去,现在看来怕是不能了。
额尔吉伤的太重,说话都困难。
也不知道那药丸的复原效果如果,什么时候能好。
覃姨靠了过来,把他想听的话说了出来,“你为金环做的事情她都知道了,她很感动,愿意为你留下来。”
苏橙震惊:我没有,我不是,你别瞎说!
她僵硬的扭过脖子看向覃姨,覃姨冲她粲然一笑,又把她转了回去。
刚才在外面,她明明什么都没说啊。
天知道,她掉进了一个多么大的坑里。
可回头看到的却是重伤且眼含期待的额尔吉。
“啊。”覃姨从背后推了她一下,猝不及防的,嗓子里吐出来一个语气词。
可到了旁人耳中,就是在肯定覃姨的话。
苏橙脸上堆出一个苦笑,她真不是故意的,你们千万别误会。
“她还说了,只要你向她表露心意,她就会答应你。”
苏橙欲哭无泪:求求你别瞎说了。
额尔吉冲她笑了笑,喉结滚动,艰难道:“我会很快好起来,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苏橙干笑一声,好半天没说话,覃姨又推了她一下,她眨巴眨巴眼,眼底带着贼光,忽然十分赤诚道:“这个地方对我最重要的人就是你,我当然会好好照顾你!”
好嘞,这个问题答上来了。
最重要的人也可以是朋友。
额尔吉没有听出她的避重就轻,以为她是真心这么想的。
他发自内心的露出微笑,紧接着呵出一口气,受伤的身体格外沉重,但额尔吉能感觉到伤口在快速愈合。
他想,过不了几天,他就能如往常一样行动自如。
他还有好多事情要做,这些事情都与金环有关。
想把全天下最美好的东西送给她,想让她永远无忧无虑,想给她一个终身难忘的婚礼。
是了,他要赶紧筹备他们的婚事。
想到这里,伤口也不怎么疼了,额尔吉抓住她的手,想让她留下来陪他。
众人散去,只有那个红着眼睛的姑娘不肯走。
苏橙揉了揉鼻子,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开口:“要不你搬个凳子坐这里?”
她是真心实意的想要留下她,不然只有他们两个人也太尴尬了。
谁知覃姨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一把揽过那姑娘的肩膀,用狄戎语笑着朝她说了几句,就把人给带走了,临走前还冲苏橙来了个放心,一切有我的眼神。
苏橙:我真不是那个意思。
那姑娘在出门时还回头恶狠狠的瞪了苏橙一眼。
“金环。”额尔吉的声音有些哑,却莫名有些性感,听的苏橙耳朵痒痒的。
“怎么了?”她虽然就坐在旁边,但离躺着的额尔吉还是有些远。
他只能牵住她的手,其他的什么也不能做。
“刚才那个姑娘是我妹妹,我母亲还在的时候曾说过收她为义女的话,但是因为一些原因没成,你不要误会。”
苏橙什么都没问,他就主动解释一番。
“没有没有。”苏橙连连摆手,她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我想让你今晚陪着我,好不好。”额尔吉一边说着,一边用指尖刮擦着苏橙的手,他在用这种方式向她撒娇。
做人的第一要义,就是宁可委屈了别人,也不能委屈自己。
苏橙一直在最大范围内践行此真理。
她开口就要拒绝,“我——”
话被打断,额尔吉的一个兄弟走了进来,苏橙实现与他对上,顿时心虚的低下了头。
害怕他跟额尔吉说她昨夜逃跑的事。
千万不能!
苏橙抢在那汉子前头说:“我可以陪着你,但是我不想有别人在,现在也不想。”
她语速飞快,生怕那人说些什么出来。
谁知对方什么也没说,只是古怪的看了苏橙一眼,然后将准备好的伤药和食物放下,朝额尔吉垂首示意一下,就离开了。
苏橙咬了咬唇,好吧,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看到伤药,她忽然想起了自己原本的打算。
她低着头,薄薄的指甲掐着另一只手的指尖,在心底盘算着说辞。
“额尔吉。”她轻声唤。
“我在。”他很柔和的应她。
两人之间的氛围很温暖,他们彼此相视一眼,苏橙是试探,额尔吉却是期待。
一个无限畅想未来,一个却在思索如何逃走。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