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猎杀时刻

行政套房内,窗帘紧闭,将中环璀璨的夜景死死挡在外面。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三台电脑屏幕发出的幽冷蓝光,映照着霖星然那张毫无血色的脸。

五百万本金,十倍杠杆。总资金:五千万。强制平仓线(斩仓):亏损 8%。

这意味着,只要市场反向波动哪怕一点点,霖星然就会瞬间灰飞烟灭,不仅本金归零,还会背上终身还不清的巨债,沦为银行的奴隶。

“Nathan,你确定吗?” 电话那头,David Cheung 的声音不再沉稳,甚至带着一丝颤抖。作为见惯了生死的银行家,此时看着霖星然下达的指令,他也觉得疯了。

“全仓做空【霖氏航运】(00XXX)。现价 12.5 港币。”

霖氏航运。那是渣爹霖文雄发家的核心产业,也是霖氏集团最坚固的堡垒。近期因为传出要与东南亚皇室签署独家运输协议的利好,股价一路飙升,是全港股民眼中的“不死鸟”。

在这个时候做空“不死鸟”?这不仅仅是找死,这是在对抗整个市场的狂热情绪。

“我确定。”霖星然的声音冷静得不像活人,只有握着那支万宝龙钢笔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David,下单。所有的单子,必须在明天开盘后的十分钟内铺进去。”

“你这是在自杀!”David 咆哮道,“霖氏航运势头正猛,只要涨几毛钱,你就完了!”

“它不会涨了。” 霖星然看着脑海中 K 线图上那根即将在明天下午 13:15 断崖式下跌的绿线,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 “因为,它的船,已经沉了。”

次日,上午十点。

港股开盘。交易所的喧嚣仿佛透过屏幕传了过来。 【霖氏航运】受利好消息刺激,高开高走,K线一片飘红(涨)。 12.6……12.8……13.0……

霖星然的五千万空单刚刚砸进去,就被汹涌的买盘瞬间吞噬,像泥牛入海。

账户浮亏迅速扩大。 -2%……-4%……-5.5%……

整个行政套房安静得可怕,只有空调出风口发出“嘶嘶”的冷气声,像一条蛇在吐信。霖星然坐在椅子上,衬衫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黏腻地贴在身上。

电话铃声像催命符一样尖锐地炸响。

“Nathan!跌破 6% 了!” David 在电话那头吼道,声音已经变了调,不再是那个从容的银行家,而是一个被逼到绝路的赌徒, “现在平仓还能剩点渣!再涨两个点,系统就会强制斩仓!你会破产的!”

“不准动。”霖星然的声音冷得像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谁敢动我的仓位,我就起诉谁。”

“你这个疯子!你要害死我吗?!” David 咆哮着,声音里透着绝望, “这笔额度是我签字特批的!如果你爆仓,我在中环的职业生涯就全完了!你是在拿我的命在赌!”

11:30,午盘收盘。 【霖氏航运】收于 13.4 港币。霖星然账户浮亏 -7.2%。

距离 -8% 的死亡线,只剩下 0.8% 的空间。这就像是一把枪顶在了脑门上,扳机已经扣下了一半。只要下午开盘再涨几毛钱,霖星然就会瞬间破产,万劫不复。

“咔哒。” 门锁转动的声音。

徐傲桐带着午饭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房间里气压低得让人窒息,满地都是揉皱的草稿纸。

她本想笑着打招呼,但目光扫过那几台闪烁的屏幕时,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作为商学院的高材生,又是船运世家出身,她不需要任何人解释,一眼就看懂了那个账户的疯狂:十倍杠杆。全仓做空。标的物是势头最猛的【霖氏航运】。

她甚至不需要计算,光看那个刺眼的 -7.2%,就知道霖星然此时正站在悬崖边上,半只脚已经悬空了。

“Nathan……” 徐傲桐的声音在颤抖。她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了——只要再涨一点点,这个男人就会背上几百万的债务,这辈子都毁了。

她想尖叫,想拔掉网线,想问他为什么要发疯。但看着霖星然那个孤寂、紧绷却依然挺拔的背影,她硬生生把所有的惊恐都吞回了肚子里。

“放下东西,出去。” 霖星然没有回头,声音沙哑,带着不容抗拒的压力。

徐傲桐咬了咬下唇,甚至咬出了一丝血印。她没有哭闹,也没有劝阻。她轻轻放下保温盒,走过去,从背后紧紧抱了他一下。那个拥抱很用力,像是在传递某种决心。

然后,她转身离开,却并没有走远,而是搬了把椅子,像个门神一样守在了套房门口。她在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爆仓了,她就去求爸爸,哪怕被骂死、被打断腿,也要从家族信托里拿钱帮他平账。

下午 13:00。午后开盘。 【霖氏航运】继续上冲。 13.45……13.48……

-7.8%。此时此刻,霖星然的手指死死扣住桌沿,指甲几乎崩断。系统界面上的红色警报已经在疯狂闪烁:【警告!即将触发强制平仓!倒计时……】

David 已经在电话那头绝望地闭上了眼,手指悬在“强制平仓”的按钮上,汗水滴落在键盘上。

就在这一秒。 13:15分。

路透社的一条加急快讯,突然插播在交易所的大屏幕上,猩红刺眼: 【突发:霖氏航运旗下巨型货轮“玛利亚号”在马六甲海峡遭遇不明原因爆炸沉没!据悉,船上载有未申报的违禁化学品,面临巨额国际索赔!】

静止。整个中环交易所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下一秒,尖叫声、怒吼声、电话铃声同时炸响!

“沉船了!!!” “快跑!霖氏出事了!” “卖出去!全部卖出去!不计成本!”

原本疯狂的买盘瞬间蒸发,取而代之的是如山崩海啸般的抛单。 【霖氏航运】的股价,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从 13.5 的高位,直线跳水!

13.0……12.0……11.0……

绿色的下跌曲线(做空盈利),像一把锋利的镰刀,狠狠割向那些贪婪的韭菜。

霖星然的账户,瞬间从濒临破产的深红,翻转为刺眼的盈利绿! 浮盈 10%…… 30%…… 50%……

电话那头,David Cheung 的呼吸声变得粗重如牛,那是极度惊恐后的狂喜: “跌了……真的跌了……Nathan,你……你是魔鬼吗?你怎么知道船会沉?!”

霖星然靠在椅背上,衬衫已经被冷汗湿透,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她看着屏幕上那条飞流直下的曲线,那是渣爹霖文雄的血肉,也是她通往顶层的阶梯。

“我说了,我有看见未来的眼。” 霖星然轻笑了一声,声音虚弱却带着无尽的快意, “David,别急着庆祝。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下午 16:00,收盘。 【霖氏航运】暴跌 40%,收于 7.5 港币。霖星然的空单,在最低点平仓。

本金:500万。杠杆收益:40% × 10 = 400%。净利润:2000万港币。

一天。两千万。

在这个普通人工资几千块的年代,这就是神话。

霖星然挂断了David近乎语无伦次的恭维电话。她站起身,长时间的紧绷让她的腿有些发软。她走到落地窗前,一把拉开窗帘。

维多利亚港的夕阳如血,洒在她的脸上。

门被推开,徐傲桐冲了进来。她在门口守了整整一下午,每一分钟都在煎熬。看到霖星然站在那里,背影有些萧瑟,她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Nathan,你没事吧?如果亏了也没关系,我……”

霖星然转身,那张苍白却俊美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温暖至极的笑容。她张开双臂。

“Tiffany,过来。” “你的投资,翻了四倍。”

徐傲桐愣在原地,眨了眨眼。那一瞬间,她那颗悬在嗓子眼整整一下午的心,终于重重落地。

“谁……谁在乎钱啊!” 她带着哭腔吼了一句,下一秒,就像枚归巢的炮弹一样,不管不顾地冲了过来,狠狠撞进霖星然怀里。

冲力大得让霖星然不得不后退半步,才稳住身形。

“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呜呜呜……” 徐傲桐死死抱着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衬衫上,眼泪鼻涕全蹭了上去,毫无豪门千金的形象, “我看那个红线一直闪一直闪……大卫在电话里吼得像杀猪……我都想好怎么跟我爹地要钱赎你了……你这个混蛋!”

霖星然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即软化下来。他抬起手,轻轻拍着怀里女孩颤抖的后背。即使隔着昂贵的布料,他也能感受到她那一刻的恐惧是多么真实。

在这个尔虞我诈的中环,所有人都盯着他飞得多高,只有这个傻姑娘,怕他翅膀折断摔得太疼。

“抱歉,让你担心了。” 霖星然的声音低沉温柔,带着一丝战后的疲惫和纵容, “不过,徐小姐,作为我的天使投资人,你应该对你的眼光自信一点。”

他轻轻推开徐傲桐,伸手替她擦去脸颊上晕开的睫毛膏,动作细致得像是在擦拭一件珍宝: “我说过,我的字典里没有输。现在,那五百万变成了两千五百万。连本带利,都在你的名下。”

徐傲桐吸了吸鼻子,抬起那双哭得红通通像兔子一样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他: “我不要!钱给你!都给你!你拿去开公司,拿去以后打那个唐映瑶的脸!”

她虽然娇蛮,但她不傻。她知道霖星然现在最缺的就是启动资金。 “本小姐有的是钱,但我的人……不能输给别人。”

霖星然看着她,心头猛地一颤。这就是徐傲桐。热烈、赤诚,爱一个人就把心掏出来,还怕不够热乎。

“好。” 霖星然没有矫情推辞。他现在的确需要这笔钱作为底座。他低下头,额头轻轻抵住她的额头,呼吸交融: “钱我收下了。作为回报……今晚,我是你的。”

徐傲桐的脸“腾”地一下红透了,刚才的气势瞬间变成了一滩水。 “谁、谁稀罕……”她嘴硬着,手却紧紧抓着霖星然的衣角不肯松开。

“那……开瓶酒吧。” 霖星然笑了,牵起她的手,走向房间里的酒柜, “庆祝我们的胜利。顺便,等一位‘客人’。”

徐傲桐警觉地竖起耳朵:“客人?谁?”

霖星然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下午四点五十五分。

那个讲究契约精神的女人,应该已经在楼下了。

“一个来给我们送长期饭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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