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回去新宅的路上,穆清辞努力回想小说里关于青衣这人的剧情,总算想起了一些模糊的设定。

据说,幽灵青衣的母亲是罗刹人,天生一双绿色眼睛,被人视作妖异。

无依无靠的孤女,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遇上仙音阁阁主,被培养成为一等一的杀手。传言中,只要是她想杀的人,那人就绝对活不过第二天的天明。

穆清辞忽然有些明了,为什么面对沈临江的肆意折辱,青衣却一点反抗怨恨的念头都没有。因为她早就被沈临江教导成了一把杀人的剑,失去了身为人的本性。

“让让!”一个小贩挑着沉甸甸箩筐往街道边挤过来,长长的扁担直接怼到穆清辞眼前。

青衣伸手将穆清辞拉开,按住她的肩膀,看着她慌神的眼睛,沉声问,“你在想什么呢,路也不看?”

“想你,”穆清辞下意识回答,看到青衣微愣的神情,意识到不对劲,赶忙找补,“我是说,你为什么不恨沈临江?他根本就没有把你当人看啊。”

青衣收回手,眼神里流露出一丝迟疑,看着她欲言又止。

穆清辞还以为是自己的话,让她有了清醒过来的苗头,继续策反道,“他不过就给你吃了口饭,就算有恩情,你替他做了那么多事也早就还清了。你根本就不需要给他卖命,帮他做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情。好处都是他的,脏的可是你自己的手,不划算啊!”

青衣忽然凑过来,穆清辞看着那张无限贴近的脸,顿时屏住了呼吸,脑袋里浮出个不靠谱的猜想——她不会要吻我吧?

可她知道我是女的啊!难道这小说里全女皆姬?

青衣贴着她的脸颊,以极低的气音说,“穆小姐,你太天真了。没有人敢保证手下的衷心,除非他掌握了她们的要害。”

说完,青衣又恢复了那张毫无表情的死人脸,若无其事的往前走。

穆清辞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自己的脑子被袁素问毒害了,看见个女的就要想歪。她不会——弯了吧?

穆清辞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追上青衣问,“什么要害?你是有什么把柄在沈临江手里吗?”

青衣没回头,行走间衣角动都不动一下,“想知道?拿你知道的秘密来换。”

穆清辞不理解,“我能知道什么秘密?”

她一个穿书的,两眼一抹黑,上哪知道秘密去。不像青衣待在仙音阁,什么消息都清楚,连她是女的也知道。

等等,该不会青衣说的秘密,就是指她是穿书的吧!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穆清辞忐忑不安地和青衣一路回到太平街的新宅,关上门,两人相对坐在房间,一个面无表情,一个一脸心虚。

“没酒,只有茶,你喝吗?”穆清辞知道袁素问爱喝茶。

“我不是来喝茶的。”青衣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根银针,拈在指尖。

穆清辞立刻想起了袁素问被她的毒针扎过,顿时有些牙酸。果然,这女人还是露出她的阴险面目来了!

她猜不出青衣的意图,试探问,“要不,咱们一人问对方一个问题,我先问!”

青衣毫不犹豫地拒绝,“我先问。沈临江为什么要杀你?”

穆清辞看着她手里的毒针,冷汗都下来了,随即一阵大脑风暴,该怎么敷衍这个女人呢?重点是,她问这个问题的目的是什么?

因为青衣喜欢沈临江?那她就不能承认原主也喜欢沈临江,会死人的好吗?

还是像青衣说的,她想摆脱沈临江对她的控制?那她们就是一边的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

“你觉得,他为什么要杀我?可能是因为我抢了他老婆。”穆清辞讪笑着,打算先摸摸青衣的底。

“也有可能是因为,你知道一些你不该知道的秘密。”青衣把玩着手里的银针,指腹轻轻摩挲着针尾。

穆清辞猛地瞪大了眼睛,什么意思?青衣她想知道的,该不会是沈临江的真正身份吧?毕竟只有这个,称得上是小说里的大秘密了。

可关于沈临江是三皇子这件事情,原主都不知道啊。她该不该说,要是说了,她会不会卷进更大的危险里去?

“你知道。”青衣终于不再面无表情了,她从穆清辞的表情里看到了答案,不由得扬起一个轻微的笑。

她没有继续逼问穆清辞,反而缓缓说起自己来,“我在仙音阁潜伏了六年,就是为了找一个人。”

虽然仙音阁的人都是些无依无靠的孤女,但沈临江并不信任她们。他手里有一种叫做“七夕断魂”的毒药,中毒之人每一月需要服用一次解药,否则七夜之后就会肠穿肚烂而死。

每一位入阁的人都服下了这种毒药,青衣也不例外。她潜伏入阁的那年,仅有十二岁,所以至今为止,沈临江都没有发现她的真正目的。

“你要找的人,是先皇的三子,三皇子萧聿洺?”穆清辞说出了沈临江的真正名字。

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青衣要找三皇子,她是奉谁的命令呢?

青衣听见这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眼睛的那点深绿看起来更清澈了。

她正要再问,忽然神色一紧,“有人来了,别告诉她我来过。”她站起身,推开窗户,翻身出去。

穆清辞走到窗边去看,只见一点绿色飞上屋檐,越过重重楼宇上,很快就没了踪影。而她也在这时听到了门口的脚步声,立刻紧张得把窗户关了起来。

下一瞬,袁素问推门进来,向她投来奇怪的一瞥,“你回来得真快,我还担心你——”她顿住,像是意识到什么,不往下说了。

穆清辞没注意袁素问的神情,眼神乱飘,“哈哈,你知道我这人没别的本事,就是跑路快。不过,仪鸾司是什么啊,沈临江好像很怕他们。”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不能让袁素问知道她和青衣的事情。大概是出于心虚,她走到袁素问身侧,习惯性伸手想要捏她肩膀,给她赔个罪。

袁素问却躲开了,让她抬起的手落在半空,无处安放。

袁素问仿若不见,语气平淡,“仪鸾司是直属于皇帝的暗卫机构,仙音阁这种探访情报的江湖组织,相当于在天子脚下插眼线,一向为朝廷所不容。”

说到这里,她皱了皱眉头,“沈临江说,最近仪鸾司的动作很频繁,毁了他们很多的据点。就好像,他们在仙音阁有内应一样。”

穆清辞什么也没听见,就听见四个字——“沈临江说”。明明是直呼姓名,可不知怎么的,她就是听着刺耳。

“哦。”她应了一声,只觉屋里闷得难受,转身就推门出去了。留袁素问站在屋里,一向张扬的脸上渐渐染上无措。

两天后。

京师城外的校场上,五万人马陆续集合完毕。

袁啸天宝刀未老,即使鬓角微霜身姿也依旧挺拔。他披挂整齐,傲然屹立于军阵之前,神情严肃地看着整装待发的军队。

台下,穆清辞好不容易才爬上马背,双手紧紧地捏着缰绳,生怕一不小心就给摔下去。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真摔下去简直是社死。

尤其是沈临江,身为先锋军主将的他,是她的顶头上司。这人正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心里不知道在打什么阴险主意。

自从那天因为袁素问提起沈临江,穆清辞感觉到自己反应不对劲后,她就变得有些无法面对袁素问了。

袁素问也是,对她态度愈发疏离,明明知道她就要出征打战,都没来送她。

这导致穆清辞更加讨厌沈临江了,恨不能他立刻从这世界上消失的那种讨厌。

可现在,穆清辞却只想哭,她连马都不会骑,可能都不需要沈临江的针对,她就会直接摔死。

偏偏袁啸天要给她谋划升官,让她跟着沈临江当先锋,在前头冲锋杀敌,说是更容易挣军功。

可对她一个套男人皮的女人来说,这就是走钢丝嘛。谁不知道先锋军是最容易挂掉的。前线冲锋,侦查敌情,诱敌深入,撤退的时候还要负责断后,简直不要死得太快。

穆清辞抬头,看见满场的猎猎旌旗,听到阵阵鼓响,只觉得悲壮不已。可能这就是对她随波逐流只想当咸鱼躺平的惩罚吧。

正当穆清辞回望自己废物的前半生,已决意认命送死的时候,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跑过来,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道白色的身影打马冲到了大军阵前。

来人一身银色铠甲,头戴红樱头盔,手中一柄弯刀,冷冽逼人。她跳下马来,挺直腰杆,傲然站在袁啸天身前。

穆清辞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这人居然是袁素问,她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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