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傲雪将托盘置于桌上,轻声说道:“母亲,饭菜准备好了,您尝尝合不合口味。” 肖母抬眼打量了一下桌上的菜肴,只见色泽搭配倒是清爽宜人,燕窝炖煮得也恰到好处,丝丝缕缕,泛着莹润的光泽。
肖母拿起筷子,先尝了一口菜,咀嚼了几下,微微点头:“嗯,这次盐味把握得还不错,少油也做到了。” 李傲雪心中一喜,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母亲喜欢就好,儿媳以后会更加留意您的口味。”
接着,肖母又舀了一勺燕窝送入口中,轻轻抿了抿,脸色却忽然一沉。李傲雪见状,心中“咯噔”一下,紧张地问道:“母亲,可是这燕窝有什么不妥?” 肖母放下勺子,略带责备地说:“这燕窝炖煮的火候虽好,可甜度却差了些,我向来喜欢甜口重一点的。”
李傲雪赶忙致歉:“母亲,实在抱歉,是儿媳疏忽了。儿媳这就去重新炖一份。” 说着,便要端起燕窝离开。肖母摆了摆手:“罢了,这次就这样吧,下次可别再犯。你也坐下吃点,站在这儿看着,我反倒不自在。”
李傲雪应了一声“是”,这才在一旁的小凳上坐下,心中却仍有些忐忑。用餐过程中,肖母偶尔会说上几句关于家中琐事和规矩的话,李傲雪都一一认真记下。
吃完饭后,李傲雪主动收拾碗筷,准备拿去厨房清洗。肖母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心中暗暗思忖:这媳妇虽说有些地方还不够周到,但态度倒是诚恳,若能好好调教,日后或许能成为儿子的贤内助。
而李傲雪在厨房洗刷碗筷时,心里也在琢磨着如何更好地迎合肖母的喜好。她深知,要想在这个家安稳幸福地生活,得到肖母的认可至关重要。
李傲雪忙完厨房的活儿,便回到自己房间,坐在织布机前继续织布纺线。细密的汗珠从她额头沁出,可她的双手依旧不停地穿梭引线,动作娴熟而专注。
这时,玉溪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看着李傲雪辛苦劳作的模样,忍不住心疼地说道:“少夫人,你看看你现在这么辛苦,要不要告诉公子呀?他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李傲雪停下手中的动作,用衣袖轻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微笑着对玉溪说道:“不要告诉少爷。要是让他知道了,跑去跟母亲理论,反而会让母亲为难。”
玉溪皱着眉头,一脸不平地说道:“老夫人这就是故意为难你呀!少夫人你已经做得够好了,还要这般苛刻。”
李傲雪轻轻摇了摇头,耐心地解释道:“玉溪,婆婆毕竟是长辈,这家里的规矩向来如此。在这世道,做媳妇的要是不孝顺、不顺从长辈,是会被人指指点点,甚至可能被赶出去的。我不想因为这些事,让少爷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也不想破坏了家里的和睦。”
玉溪无奈地叹了口气:“少夫人,您就是心太软,太为他人着想了。可您也不能总这么委屈自己呀。”
李傲雪拍了拍玉溪的手,安慰道:“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我相信只要我用心去做,总有一天母亲会看到我的好,会认可我的。你也别把这些事放在心上,咱们做好自己该做的就行。”说完,李傲雪又重新拿起梭子,继续织布,眼神中透着坚韧与执着。玉溪看着她,心中满是敬佩与心疼,却也只能默默在一旁帮忙打下手。
肖晨在书房中结束了一天的课业,恭敬地送走老先生后,心中不禁挂念起李傲雪。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小厮阿成,问道:“阿成,你可知少夫人这会儿在做什么?”
阿成心中有些犹豫,他知晓李傲雪今日的忙碌与辛苦,可又怕如实相告会让少夫人难做,思忖片刻后说道:“少爷,少夫人在房里织布打发时间呢。”
肖晨听闻,微微点头,脑海中浮现出李傲雪专注织布的模样,心想:她的绣工不错,平日里也爱摆弄这些,这样倒也能给自己找些事做,不至于太过无聊。如此想着,便也没再多问。
他伸了伸懒腰,对阿成说道:“陪我出去走走吧,在书房闷了一天,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阿成赶忙应道:“是,少爷。”两人便一前一后走出了书房,沿着庭院中的石子路缓缓踱步。
此时正值午后,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影。肖晨漫步其中,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心情也渐渐放松下来。然而,他心底仍隐隐牵挂着李傲雪,只是并未察觉,阿成那番话背后或许另有隐情。
走着走着,肖晨不禁与阿成聊起了近日所学,阿成在一旁认真倾听,偶尔也会插上几句见解。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绕着庭院走了好几圈,而李傲雪在房内忙碌的画面,却始终萦绕在肖晨心头,挥之不去。
肖晨与阿成踏出府邸,街市的热闹喧嚣瞬间扑面而来。人来人往,叫卖声、谈笑声交织在一起。肖晨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担忧,暗自思忖:要是能有个武艺高强的护卫在身边就好了。虽说阿成向来对自己忠心耿耿,可真要是遇上点突发状况,以阿成的身手,恐怕也保护不了自己。
阿成跟在肖晨身后,见他眉头微皱,似有心事,便关切地问道:“少爷,您怎么了?是不是这街市太过嘈杂,扰了您的兴致?”肖晨回过神来,摆了摆手道:“无妨,只是突然想到一些事情。阿成,你说若是我们在此遇到什么危险,该当如何?”
阿成一愣,随即拍着胸脯说道:“少爷放心,有我在,定会拼死保护您周全!”肖晨看着阿成一脸决然的模样,心中感动,却也深知他的能力有限,笑着说道:“我知道你忠心,可有些事并非仅凭忠心就能解决。改日,我寻思着要找父亲商议,看看能否为我安排个护卫。”
阿成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少爷,是我能力不足,不能给您足够的安全感。”肖晨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别多想,这并非你的错。多个人在身边,总归是多一份保障。”说罢,两人继续在街市上走着。
肖晨漫步间,来到了一处摆满鸟笼的摊位前。笼中,各式各样的鸟儿或扑腾着翅膀,或婉转啼鸣。他的目光瞬间被一只八哥吸引,只见那八哥羽毛乌黑发亮,眼睛灵动有神,正歪着头打量着周围。
肖晨不禁眼前一亮,对摊位老板说道:“这鸟不错,有什么特点?”
老板一听,立刻满脸堆笑地凑过来,热情介绍道:“公子好眼力!这八哥可机灵着呢,学舌的本事那叫一绝。您要是教它说话,不出几日,它便能学得有模有样,逗趣得很。平日里寂寞了,听它学您讲话,保准能让您开怀大笑。而且这八哥认主,一旦跟您熟悉了,就只听您的话,旁人可使唤不动。”
肖晨饶有兴致地看着八哥,心想若是买来送给丁香姑娘,她每日在弹琴待着也无聊,有这八哥相伴,也能多些乐趣,解解闷儿。他又细细端详了一番八哥,问道:“这鸟生性可好?会不会难伺候?”
老板连忙摆手,保证道:“公子放心,这八哥生性活泼亲人,平日里就喂些谷物、虫子就行,好养活得很。只要您稍微花些心思,保管它跟您亲近得不得了。”
肖晨听老板说完,很是满意,点头示意阿成付了钱。阿成从怀中掏出银子递给老板,老板喜笑颜开,忙不迭地将八哥的鸟笼交到肖晨手中。
二人转身离开摊位,径直朝着湖边走去。湖边,一艘艘画舫静静停泊,在阳光的照耀下,船身的朱漆泛着光泽。肖晨带着阿成登上一艘装饰精美的画舫,这艘船正是丁香姑娘待客抚琴之处。
走进画舫内,清幽的琴音袅袅传来。肖晨轻轻踱步,顺着琴音的方向寻去,只见丁香姑娘正端坐在室内,素手轻扬,在琴弦上舞动。她面前坐着几位客人,正闭眼沉醉在这美妙的琴音之中。
肖晨不忍心打扰,便轻手轻脚地在一旁找了个位置坐下,静静等待。他将装有八哥的鸟笼小心放置在身旁,目光时不时落在丁香姑娘身上,又看看鸟笼里的八哥,心中想着等丁香姑娘一曲奏毕,便把这可爱的八哥当作惊喜送给她,想必她定会欢喜。阿成则安静地站在肖晨身后,同样沉浸在这悠扬的琴音里,一时间,画舫内唯有那潺潺流淌般的琴音在空气中回荡。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袅袅消散在空气中,客人们如梦初醒,纷纷回过神来,对丁香姑娘的琴艺赞不绝口。“丁香姑娘,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呐!”一位身着绸缎的中年男子忍不住赞叹道。其他人也随声附和,纷纷掏出赏钱放在桌上。
丁香起身,莲步轻移,微微欠身向客人们道谢,脸上带着温婉的笑容,眼神中透着淡雅与从容。待客人散去后,她才注意到坐在角落的肖晨。
“肖公子,您来了,怎么也不唤我一声。”丁香款步走到肖晨面前,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嗔怪。
肖晨站起身来,笑着说道:“方才见你抚琴正投入,实在不忍打断,只好在一旁静静聆听。不得不说,你的琴艺又精进了不少。”
丁香脸颊微微泛红,低头浅笑:“公子谬赞了。不知公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肖晨这才想起身旁的八哥,他弯腰提起鸟笼,递到丁香姑娘面前,说道:“今日在街市上看到这只八哥,觉得甚是有趣,想着你平日里抚琴弄弦,有它相伴,也能多些乐趣,便买了下来送与你。”
丁香惊喜地看着鸟笼里的八哥,眼中满是欢喜:“呀,这八哥真可爱!瞧它圆溜溜的眼睛,模样机灵极了。多谢公子,如此费心想着我。”她轻轻接过鸟笼,爱不释手地端详着八哥。
肖晨看着丁香开心的模样,心中也满是愉悦:“你喜欢便好。这八哥学舌本事了得,假以时日,说不定能与你对话呢。”
丁香抬眸,目光盈盈地看着肖晨:“公子送的礼物,我自然喜欢。只是如此珍贵的礼物,我……”
肖晨摆摆手,打断她的话:“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客气。只要你能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阿成站在一旁,看着自家公子与丁香姑娘相处融洽,也不禁微微露出笑意。
丁香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公子,自我记事起,从来没人把我这么放在心上。我出身卑微,在这世间摸爬滚打,看惯了男人们或轻佻、或贪婪的嘴脸。他们大多只是为了听我抚琴,或者抱着其他不纯的目的,从来没有遇到像公子这样真心待我的少年郎。”
肖晨心中一阵触动,看着丁香姑娘楚楚可怜的模样,不禁心生怜惜。他轻声说道:“丁香姑娘,出身并不能决定一个人的价值,你才情出众,心地善良,值得被真心对待。我欣赏的是你的内在,而非其他。”
丁香微微点头,用帕子轻轻拭去眼角的泪花,努力挤出一抹笑容:“多谢公子宽慰,能得公子这番话,丁香此生无憾。只是,我这身份……”
肖晨明白她心中的顾虑,认真地说道:“莫要再提身份之事。在我眼中,你就是那个能奏出天籁之音,有着高洁品性的丁香姑娘。日后若有什么难处,尽管与我说便是。”
丁香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深情地看着肖晨,说道:“公子的大恩,丁香铭记于心。日后若公子有任何差遣,丁香定当全力以赴。”
肖晨笑着摇摇头:“无需如此,我只愿你能每日开心,继续奏出美妙的琴音。对了,这八哥你可要好好调教,说不定以后它能给你带来更多欢乐。”
丁香看着鸟笼里的八哥,眼神满是温柔:“嗯,我定会好好待它,就如同珍视公子的这份情谊一般。”
肖晨看着丁香姑娘,目光柔和地说:“这鸟能得到你这样的主人相待,也是它的运气。不过丁香,我一直想问,你打算余生都留在这里吗?”
丁香姑娘微微一愣,随即神色黯然下来,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公子,我又何尝不想离开这声色之地,去过自在的生活。只是我的卖身契还在他们手里,他们把我当作摇钱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人的。” 说到此处,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悲凉,低下头去,看着手中鸟笼里的八哥,仿佛在它身上看到了自己被困住的命运。
肖晨皱了皱眉,心中涌起一阵不平:“这也太过分了!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你在这里日夜操持,所赚银钱想必也足够赎回自己,他们却仍不肯放人,实在可恶。”
丁香姑娘苦笑着摇摇头:“公子有所不知,这行里的规矩复杂得很。即便我攒够了赎身的银子,他们也会想出各种理由刁难,或是抬高赎金,总之就是不想轻易放我走。”
肖晨握紧了拳头,心中暗自思量对策,片刻后,他抬起头看着丁香姑娘,眼神坚定地说:“丁香,你莫要灰心。我定会想办法帮你摆脱这困境,赎出你的卖身契,让你重获自由。”
丁香姑娘听闻,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感动,连忙说道:“公子,此事太过艰难,怎能让您为我如此费心。这……”
肖晨打断她的话:“你我既是朋友,我又怎能眼睁睁看你被困于此。你只需安心等待,我定不会食言。”
丁香姑娘眼眶再次湿润,她微微屈膝,深深行了一礼:“若真能如此,丁香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公子大恩。” 肖晨赶忙上前扶起她:“快别这样,我说过,无需如此见外。咱们一起想办法,总会成功的。”
肖晨心意已决,当即让丁香带着自己去见这里的老板。一行人来到一处布置奢华的房间前,丁香轻轻推开门,屋内为首的领头人看到肖晨,见这少爷穿着绫罗绸缎,气度不凡,心中暗暗思忖,此人想必出身富贵之家。
领头人皱了皱眉,看向丁香说道:“丁香,你带客人来做什么?”
肖晨上前一步,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想给她赎身。”
领头人听后,脸色一沉,冷笑一声说道:“我们是不会放人的。各行都有各行的规矩,丁香签了死契,岂是说赎就能赎的。就算你再有钱也没用。”
肖晨面色平静,直视着领头人的眼睛,不卑不亢地说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知道你们在这行经营不易,只要你们开个价,合理范围内,我绝不还价。丁香在你们这儿这么久,也为你们赚了不少银钱,还请行个方便。”
领头人哼了一声,不为所动:“哼,不是钱的事儿。她可是我们这儿的招牌,放走了她,我们的生意怎么办?况且,坏了这规矩,以后其他姑娘都效仿,我们还怎么管理?”
丁香在一旁忍不住说道:“王头领,我这些年尽心尽力为馆里做事,从未有过二心。如今公子愿意帮我赎身,还望您高抬贵手。”
领头人瞪了丁香一眼:“你少在这儿多嘴!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肖晨见状,心中有些恼怒,但仍强压怒火,思索着对策。他深知,此事不能硬来,还需从长计议,可又实在不愿轻易放弃帮丁香赎身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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