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她无法改变命运,成了货物被卖

原来硬气一次,是这么难的事。可就算难,她也不想做那个任人摆布的玩物。

至少现在,她还能守住自己。

这就够了。

王老爷一脚踹开舱门,带着满身酒气走出来,刀疤刘和几个管事正候在外面,见他脸色不善,都缩着脖子不敢吭声。

他眯着眼扫过众人,忽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个阴恻恻的笑:“这女子够辣,合我的胃口。”他舔了舔唇角,语气带着势在必得的狠劲,“我要得到她。”

刀疤刘心里咯噔一下,刚想赔笑说些什么,就被王老爷打断。

“我知道你们怕肖家,也知道你们在这码头做生意不容易。”王老爷慢悠悠地说,目光落在刀疤刘身上,“只要你们把她给我送过来,我可以给你们个好处——以后这码头的官府,你们不用再打点,有我在,没人敢找你们麻烦。”

这话一出,刀疤刘和几个管事都变了脸色。他们在码头混饭吃,最头疼的就是官府的层层盘剥,光是每年打点的银子就够买半艘船了。王老爷在官场有人脉,这话绝非空谈。

还没等他们回过神,王老爷又抛出个诱饵:“再加一万两银子,够给她赎身了吧?”

一万两!刀疤刘倒吸一口凉气,这数目足够买下三个像丁香这样的姑娘了。一边是肖家的情面和丁香的倔强,一边是实打实的权势和银子,天平瞬间倾斜。

几个管事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贪婪。其中一个忍不住开口:“王老爷,这……这可不是小事,我们……”

“怎么?嫌少?”王老爷挑眉,语气冷了几分,“还是觉得我王某人的话不值钱?”

刀疤刘连忙上前一步,弓着腰赔笑道:“不敢不敢,老爷您说笑了。只是……只是丁香那丫头性子烈,怕是……”

“性子烈才好调教。”王老爷打断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轻,“这事就这么定了。三天后,我来接人。你们要是办得漂亮,以后这码头的好处,少不了你们的。”

说完,他不再看众人,带着跟班扬长而去。

直到王老爷的船消失在视线里,刀疤刘才瘫软在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刘哥,这……这咋办啊?”一个管事急道,“一边是王老爷,一边是肖公子……”

“还能咋办?”刀疤刘狠狠啐了一口,眼里闪过一丝狠厉,“王老爷给的条件,咱们根本没法拒绝!官府不打点,再加一万两,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可肖公子那边……”

“肖公子远在城里,哪知道这边的事?”刀疤刘咬了咬牙,“就说丁香自己愿意的,他还能怎么样?再说了,咱们拿了王老爷的好处,以后在码头站稳脚跟,还怕肖家不成?”

几个管事对视一眼,终究是抵不住诱惑,纷纷点头:“刘哥说得是,就这么办!”

舱房里,小丫鬟把刚才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吓得脸色惨白,连忙跑回去告诉丁香。

丁香正坐在窗边擦琴,闻言,手里的布巾“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她怔怔地望着窗外,眼底最后一点光也灭了。

一万两,再加官府的庇护。

原来她的身价,是这样被衡量的。

她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淌了下来,砸在琴弦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这一次,她好像真的躲不过了。

舱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丁香背对着门口站着,望着窗外翻涌的浪涛,声音轻得像随时会被风吹散:“你去一趟城里,找肖公子。”

小丫鬟刚擦完眼泪,闻言猛地抬头:“姑娘,您要……”

“就说我有要事找他,让他务必来一趟。”丁香打断她,指尖紧紧抠着窗棂,指节泛白,“记住,千万别提赎身的事,也别说王老爷……一个字都不能提。”

她怕肖晨知道了会冲动,更怕他为了自己,真的跟王老爷对上。那是条狼,肖晨就算家世再好,在这码头也未必能讨到好。

小丫鬟愣了愣,看着她紧绷的背影,忽然明白了什么。姑娘这是……想最后见肖公子一面?

“可是姑娘,王老爷那边说三天后来接人,我这一来一回,怕是……”

“来得及。”丁香转过身,眼底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决绝,“你现在就动身,骑马去,日夜不停地赶,一定能赶上。”

她从枕下摸出个小小的锦袋,递给小丫鬟:“这里面有些碎银子,你路上用。到了肖府,别说是花船来的,就说是……就说是故人托你传话。”

小丫鬟接过锦袋,触手冰凉,像揣着块烙铁。她用力点头:“姑娘放心,我一定办到!”

看着小丫鬟急匆匆跑出去的背影,丁香缓缓闭上眼。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也不知道见了肖晨该说些什么。或许只是想再看他一眼,听听他说话的声音,像上次那样,站在窗边听她弹一曲琴。

那样,就算往后的日子再难,也算有过一点念想。

她重新坐回琴前,指尖落在琴弦上,却怎么也弹不出完整的调子。窗外的浪声越来越大,像在催促着什么,又像在哀悼着什么。

三天,她只有三天的时间了。

或者说,她和肖晨之间,只剩下这最后三天的缘分了。

想到这里,她的指尖终于拨动琴弦,琴声幽幽响起,带着无尽的怅惘,在空旷的舱房里回荡,飘向远方。

午后的阳光正好,肖晨坐在书房窗边看书,李傲雪就搬了个绣凳坐在他脚边,手里拿着针线,眼神却总忍不住往他脸上瞟。

他今日穿了件月白色的长衫,墨发用一根玉簪松松挽着,阳光落在他挺直的鼻梁上,勾勒出清隽的轮廓。看书时眉头微蹙,偶尔抬眼思索,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竟比窗台上那盆兰花还要清雅几分。

李傲雪手里的针戳歪了,扎在指尖上,她“呀”了一声,却没觉得疼,只红着脸低下头。

“怎么了?”肖晨闻声放下书,低头看她,“扎到手了?”

“没有没有。”她慌忙把手指藏到身后,脸颊却更烫了。

肖晨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拉过她的手,果然看见指尖沁出一点血珠。他从怀里摸出帕子,轻轻替她按住,动作自然又温柔。

“跟你说了多少次,绣花时专心些。”

“谁让你……”李傲雪小声嘟囔,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总不能说自己是看他看呆了吧。

肖晨挑了挑眉:“我怎么了?”

她抬起眼,飞快地瞟了他一眼,又立刻低下头,声音细若蚊吟:“就是觉得……少爷越来越好看了。”

肖晨一愣,随即失笑,捏了捏她的脸颊:“没大没小,什么好看不好看的。”

可他眼底的笑意却藏不住,耳根也悄悄泛起一点红。

往后几日,李傲雪更是黏他黏得紧。他在廊下看书,她就搬个小凳坐在旁边,托着腮帮子看他;他去花园散步,她就亦步亦趋地跟着,手里还不忘给他拿着折扇;夜里他在灯下温书,她就坐在对面,给他剥瓜子仁,剥满一小碟就推到他手边。

看着肖晨低头看书的侧影,李傲雪心里总忍不住嘀咕:如今才多大,就生得这般俊朗,等再过两年,他成年了,怕是要迷倒满城的姑娘吧?到时候眉眼长开了,定是更加挺拔英气,笑起来时,会不会比现在更让人心里发颤?

她越想越觉得有趣,忍不住伸手想去碰碰他的睫毛,指尖刚要碰到,就被肖晨捉住了。

“又在想什么?”他抬眼望她,眼底带着笑意,“魂都飞走了。”

李傲雪被抓了个正着,脸“腾”地红了,挣扎着想把手抽回来:“没、没什么……”

肖晨却没放,反而握得更紧些,指尖摩挲着她细腻的肌肤:“是不是觉得,你的夫君很好看?”

这话问得直白,李傲雪的脸更红了,像熟透的苹果,她用力点头,又觉得不好意思,连忙摇摇头,最后干脆把脸埋进他的臂弯里,闷声道:“就是好看嘛……”

肖晨被她这副模样逗笑了,胸腔的震动透过手臂传过去,李傲雪听得心头痒痒的,往他怀里缩了缩,像只偷到糖的小兽。

阳光透过窗棂,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镀上一层金边,空气里仿佛都飘着甜甜的味道。李傲雪偷偷抬眼,看着肖晨下颌的线条,心里忽然盼着,日子能过得再快些,又能慢些——快些让他长成可以独当一面的模样,又慢些,好让她多贪恋几日这样的时光。

有他在身边,连等待都变得这样欢喜。

李傲雪胆子越来越大了。

前几日只是偷偷盯着肖晨看,这两日竟趁他看书时,踮脚在他脸颊上啄一下,像只偷腥的小猫,亲完就红着脸躲到一边,心跳快得像要蹦出来。

起初肖晨还愣着,反应过来时,耳根早已红透。他放下书卷,看着她缩在屏风后,只露出半张脸偷偷瞄他,忍不住无奈地笑。

这日午后,他趴在桌上小憩,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身上,带着点困意。迷迷糊糊间,感觉有柔软的唇瓣轻轻碰了碰他的唇角,像羽毛扫过,带着点温热的气息。

肖晨猛地睁开眼,正对上李傲雪惊慌失措的眸子,她像被踩了尾巴的兔子,转身就要跑,却被他一把拉住手腕。

“傲雪。”他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心跳快得离谱。

李傲雪低着头,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手腕被他握着,烫得像着了火。“我、我不是故意的……”

肖晨看着她这副模样,忽然想起自己在现代的日子。二十多年母胎单身,连男孩子的手都没牵过,何曾受过这样的“惊吓”?眼前这小姑娘,明明看着温顺,发起火来却像团火,烫得他手足无措。

他轻咳一声,松开她的手,别开视线:“以后……别这样了。”

李傲雪却没听,反而抬头看他,眼里带着点委屈和不解:“少爷不喜欢吗?”她觉得喜欢一个人,就该亲他、靠近他,像村里的小夫妻那样,时时刻刻黏在一起。

肖晨被她问得语塞,脸颊更烫了。喜欢吗?好像……也不是不喜欢。只是这突如其来的亲近,让他这个“现代社恐”实在吃不消。

他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李傲雪却忽然凑上来,又在他唇角亲了一下,这次更久些,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我喜欢少爷。”她声音软软的,带着点鼻音,“就想亲你。”

肖晨彻底僵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现代的恋爱剧没教过他,古代的话本也没写过,面对这样直白又火热的喜欢,他该怎么办?

他看着李傲雪亮晶晶的眼睛,里面满是对他的依恋和欢喜,像盛着两团小火焰,烧得他心头发烫。

最终,他只能别过脸,声音细若蚊吟:“知道了……”

李傲雪见他没真的生气,反而像只被欺负了的小兽,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伸手挽住他的胳膊,把脸埋进他的袖子里,闷闷地笑。

肖晨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温热,鼻尖萦绕着她发间淡淡的香气,心里那点“吃不消”,忽然就变成了说不清道不明的软。

或许……被这样喜欢着,也不算太坏。

他悄悄抬眼,看着她毛茸茸的发顶,唇角忍不住弯了弯。

罢了,古代的日子,就按古代的规矩来吧。至少,被她这样惦记着,好像也挺甜的。

小丫鬟气喘吁吁跑到肖府门口,手心攥得发白,正不知该如何通报,就见一个穿着青布衫的小厮从里面走出来——是肖晨身边的阿成。

“你是……”阿成打量着她,见她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不像府里的人。

小丫鬟急得眼圈发红,压低声音:“小哥,我是丁香姑娘派来的,有急事找肖公子,求你通报一声!”

“丁香姑娘?”阿成愣了愣,随即想起是那位在花船上弹得一手好琴的姑娘,少爷前阵子还为她的病费了不少心。他不敢耽搁,连忙道:“你在这儿等着,我这就去说!”

阿成一阵风似的跑到书房,肖晨正和李傲雪一起看话本,见他跑得急,不禁挑眉:“什么事?”

“少爷,外面有个小丫鬟,说是丁香姑娘派来的,说有急事找您。”

肖晨手里的话本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丁香找他?会是什么事?前几日听说她身子好些了,难道又出了什么岔子?

李傲雪也抬起头,眼里带着点好奇:“是那位弹琴很好听的姐姐吗?”

“嗯。”肖晨放下话本,站起身,“我去看看。”

他跟着阿成走到门口,见了小丫鬟,蹙眉道:“丁香怎么了?”

“姑娘只说有要事见您,让您务必去一趟。”小丫鬟低着头,不敢看他,更不敢提王老爷半个字,“她……她在船上等着您。”

肖晨心里更纳闷了,却也没多问,只对阿成道:“备车。”

李傲雪也想跟着去,被肖晨按住:“你在家等着,我去去就回。”他怕花船上人多眼杂,她一个姑娘家去了不方便。

李傲雪虽有些不情愿,还是乖乖点头:“那你早点回来。”

肖晨跟着小丫鬟上了车,马车轱辘轱辘往码头赶。他靠在车壁上,心里反复琢磨着丁香找他的缘由,却怎么也想不到,花船上正有一张无形的网在等着他,更不知道那个叫王老爷的男人,已经将主意打到了丁香身上。

他只当是寻常事,或许是丁香遇到了难处,或许是想托他办什么事。毕竟,在他心里,她是那个懂他琴音的知己,他不能不管。

马车驶过青石板路,离码头越来越近,隐约能听见浪涛声。肖晨掀开车帘一角,望着远处灰蒙蒙的水面,丝毫没察觉,一场风波正悄然向他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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