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流言蜚语,王老爷的算计

“丁香?是不是以前在花船弹唱的那个?”有人故意问道。

“正是。”王老爷笑得越发得意,“肖公子真是情深义重,连这种‘经历丰富’的女子都当成宝,还特意赎回来养在府里,真是……难得啊。”

“听说那女子被王老爷您买过?”

“是啊,”王老爷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可惜我没福气,那姑娘性子烈,我碰都没碰过,倒是肖公子有眼光,捡了个‘便宜’。”

周围响起一阵低低的哄笑,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肖晨身上。

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拳头紧紧攥着,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原来,王老爷请这么多人来,就是为了当众羞辱他,用丁香的过去,把他钉在“不知廉耻”的柱子上。

他抬起头,直视着王老爷得意的嘴脸,声音冷得像冰:“王老爷,说话请注意分寸。”

“分寸?”王老爷挑眉,“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还是肖公子觉得,把这样的女人藏在府里,是件光彩的事?”

周围的笑声更大了。

肖晨死死咬着牙,胸口剧烈起伏。他知道,此刻越是愤怒,王老爷越是得意。

他深吸一口气,忽然笑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丁香姑娘是我请回肖府的客人,她的过去如何,轮不到外人置喙。倒是王老爷,用一个女子的清白当笑料,宴请众人来围观,就不怕损了自己的名声?”

他挺直脊背,目光扫过那些窃笑的人:“诸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难道觉得,拿一个弱女子的苦难取乐,是件体面的事?”

这话像一记耳光,打在众人脸上。那些笑出声的人,脸色顿时有些尴尬,纷纷收了声。

王老爷没想到他敢当众反驳,脸色沉了下来:“你……”

“王老爷要是没别的事,我先去抄账本了。”肖晨打断他,对着众人微微拱手,转身走进了书房内侧的小间,关上了门。

门外的喧闹渐渐低了下去,王老爷看着紧闭的房门,气得脸色铁青。

他没料到,肖晨竟能忍下这口气,还反将了众人一军。

管家凑上来,低声道:“老爷,这……”

“哼,”王老爷冷哼一声,“别得意得太早,日子还长着呢。”

他就不信,这样的羞辱多来几次,肖晨还能撑得住。

而小间里,肖晨靠在门板上,背抵着冰冷的木头,才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他闭上眼睛,耳边似乎还回荡着那些嘲讽的笑声。

但他不后悔。

为了丁香,为了心里那点道义,这点羞辱,他受得住。

只是,这三年,怕是不会太平了。

他拿起笔,蘸了墨,在账本上落下工整的字迹。

一笔一划,都像是在积攒着力量。

总有一天,他会让所有人知道,善良和道义,从来都不是笑话。

王老爷听着众人的议论,脸上的得意藏都藏不住,故意叹了口气:“哎,年轻人嘛,总容易被些虚情假意迷了眼。想我当初买她回来,原是瞧着她弹得一手好琴,没想到是个不识抬举的,肖公子偏当块宝,也是奇事。”

“可不是嘛,”张老爷摇着扇子,语气里满是鄙夷,“一个从花船出来的,又被王老爷您买过,说好听点是‘烈女’,说难听点就是没人要的货,肖公子倒当成稀世珍宝,还赎回去养着,这要是传出去,肖家的脸面往哪儿搁?”

旁边的李公子年轻气盛,说话更不留情面:“我看他是读书读傻了!什么仁义道德,怕不是被那女人灌了**汤?为了一个连名分都算不上的‘贱籍’女子,甘愿来给王老爷当差,还跟家里闹翻,这哪是读书人该做的事?简直丢尽了我们世家子弟的脸!”

“依我看啊,”赵举人捻着胡须,故作高深,“这女子能进肖府,就说明肖公子本身也不怎么样。平日里看着斯斯文文,原来骨子里这般不分贵贱,怕是以后肖家的门风,都要被这女子带坏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句句都往肖晨和丁香身上扎,那些话像淬了毒的针,又尖又利。书房内侧的小间里,肖晨听得一清二楚,指尖的笔猛地一顿,墨滴在账本上晕开一大片,像块丑陋的疤。

他死死咬着牙,额头青筋突突直跳。他不怕自己被羞辱,却见不得他们这样糟践丁香——她明明是无辜的,凭什么要被这些人用最肮脏的话诋毁?

王老爷隔着门听着里面的动静,见肖晨没出来反驳,更是得意,扬声道:“诸位也别这么说,肖公子也是一片‘善心’嘛。只是这善心用错了地方,可惜,可惜啊。”

就在这时,小间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肖晨站在门口,脸色平静得可怕,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诸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却对着一个弱女子的过去嚼舌根,用最龌龊的心思揣度别人,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体面’?”

他一步步走出来,直视着张老爷:“张老爷家的玉器生意,当年靠倒卖贡品发家,这事要是传开,算不算体面?”

又看向李公子:“李公子去年强抢民女,逼得人家投河,最后靠银子压下去,这算不算读书人该做的事?”

最后目光落在赵举人身上:“赵举人寒窗苦读,却靠抄袭旁人文章得的功名,这又算不算体面?”

几句话下来,刚才还议论得热火朝天的几人,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张老爷的扇子掉在地上,李公子攥紧了拳头,赵举人更是羞愧地低下头。

这些都是他们各自的把柄,不知肖晨是何时查清的。

肖晨冷笑一声:“谁也别把自己摘得太干净。这世上的人,谁还没点不堪的过去?凭什么要用一个女子的苦难,来彰显自己的‘高贵’?”

他转向王老爷:“王老爷请诸位来,无非是想看着我出丑。现在看完了,若是没事,我还要做事。”

说完,他转身走进小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将外面的尴尬和难堪,全都关在了门外。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话来。刚才那些刻薄的话,此刻像巴掌一样,狠狠扇在自己脸上。

王老爷的脸色铁青,他没想到肖晨会来这么一手,不仅没羞辱到他,反而让自己成了笑话。

“散了吧!”他不耐烦地挥挥手,心里的怒火几乎要烧出来。

众人讪讪地告辞,走出王家大门时,再没人敢提“丁香”两个字,也没人再嘲笑肖晨“不知廉耻”。

有些话,一旦被戳破,就再也没了分量。

而小间里,肖晨重新拿起笔,手却微微有些发抖。

他知道,今日这番话,算是彻底把这些人得罪了。但他不后悔。

他就是要让这些人知道,丁香不是可以随意践踏的尘埃,她和他们一样,值得被尊重。

至于那些流言蜚语,随他们去吧。

只要能护着丁香安稳,这点代价,不算什么。

那些被肖晨当众戳破把柄的世家老爷和公子,回去后越想越窝火。张老爷摔了心爱的玉盏,李公子把房里的花瓶砸了个粉碎,赵举人更是闭门不出,连门生都不见——被人当众揭了抄袭的短,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不能就这么算了!”张老爷咬着牙对心腹说,“一个毛头小子也敢骑到咱们头上?传出去,我老张的脸往哪儿搁?去,把他肖晨为了一个花船女子甘愿给王老爷当差的事,往大了传!就说他被那女人迷得神魂颠倒,连祖宗脸面都不要了,连肖老爷都被他气病了!”

李公子更是直接,让人在茶馆、酒楼这些人多眼杂的地方散布谣言,添油加醋地说丁香“水性杨花”,一边吊着王公子,一边勾着肖晨,把肖晨哄得团团转,连家业都不顾了。

赵举人则托了几个文友,在文人圈子里暗讽肖晨“德不配位”,说他“为淫邪所惑,枉读圣贤书”,连带着肖家几代人的名声都被污了几分。

不过几日,整个城里都传遍了——肖家大公子为了一个从花船赎身的女子,不仅和父亲反目,还甘愿给王老爷做牛做马,甚至为了护着那女子,当众顶撞长辈、得罪乡绅,简直是“色令智昏”的典范。

茶馆里,说书先生把这事编成了新段子,添了些“英雄救美反被美人迷”的戏码,听得人津津有味,看向肖府的眼神也多了几分鄙夷和玩味。

肖家的生意也受了影响,有些老主顾觉得肖晨“行事不端”,担心肖家风气不正,悄悄转了别家的生意。

管家急得团团转,跑去找肖晨:“少爷,外面都传疯了!说什么的都有,连咱们的茶叶订单都少了三成,再这么下去……”

肖晨正在抄账本,闻言只是淡淡抬了抬眼:“我知道。”

“您知道?”管家急了,“那您倒是想想办法啊!再这么传下去,咱们肖家的名声就全毁了!”

“毁不了。”肖晨放下笔,声音平静,“真金不怕火炼,肖家的名声不是几句谣言就能毁的。”他顿了顿,“至于订单,没关系,只要咱们的茶叶质量在,迟早会回来的。”

他心里清楚,这些人就是想逼他妥协,逼他把丁香赶出去,逼他低头认错。可他偏不。

“让他们传吧。”肖晨重新拿起笔,“嘴长在别人身上,咱们管不了,只能管好自己。”

管家看着他平静的侧脸,心里又急又气,却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叹着气退了出去。

而肖府的跨院里,丁香也听到了些风声。玉溪去厨房取点心时,不小心听到下人们的议论,回来偷偷告诉了她。

“姑娘,您别往心里去,那些人就是闲的,乱嚼舌根。”玉溪安慰道。

丁香却沉默了,脸色苍白得像纸。她走到窗边,望着院墙外的天空,眼里满是自责。

都是因为她。

如果不是她,肖晨不会被王老爷要挟,不会被当众羞辱,不会被全城的人指指点点,肖家的生意也不会受影响。

她留在这里,就是个祸害。

“玉溪,”她忽然开口,声音有些发颤,“帮我准备些干粮和水,我……我今晚就走。”

“姑娘您要去哪儿?”玉溪吓了一跳,“外面那么乱,您一个人……”

“总会有去处的。”丁香打断她,眼里带着决绝,“我不能再连累肖公子了。”

她不能让他为了自己,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自由虽然可贵,可若要用别人的痛苦和牺牲来换,她宁愿不要。

夜深人静时,丁香换上一身便于行走的男装,把那支银哨和肖晨送的那盒颜料贴身藏好,悄悄推开了跨院的门。

月光下,她回头望了一眼那间亮着灯的书房——肖晨应该还在看书吧。

“对不起。”她对着空气,轻声说了一句,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有些债,太重,她还不起。

只能用这种方式,还他一个清净。

玉溪见丁香态度坚决,知道自己劝不住,急得直跺脚,转身就往肖晨的书房跑。推开门时,肖晨正对着账本出神,见她气喘吁吁,连忙问道:“怎么了?”

“少爷,不好了!”玉溪急声道,“丁香姑娘……她要走!说不想连累您,已经收拾东西准备连夜离开了!”

肖晨手里的笔“啪”地掉在桌上,墨汁溅了一片。他猛地站起身,二话不说就往外冲,连外袍都没顾上穿。

“丁香!”

刚跑出肖府大门,就看到一个穿着男装的瘦小身影正往巷口走,步伐踉跄,像是带着满心的沉重。

那身影顿住了,缓缓转过身,月光落在她脸上,正是丁香。她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看到肖晨,眼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低下头:“公子。”

肖晨几步冲到她面前,胸口剧烈起伏,又气又急:“你为什么要走?!我不是说过,让你安心住下吗?”

“我不能再连累你了。”丁香的声音发颤,抬起头看着他,眼里满是愧疚,“外面都在传,说我毁了你的名声,害了肖家的生意……这些都是因我而起,我留下来一天,你就多受一天委屈,我……”

“谁说这是委屈?”肖晨打断她,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做这些,不是为了让你走的!你以为你走了,那些谣言就会停吗?你以为这样我就能放下吗?”

他上前一步,几乎是盯着她的眼睛:“你走了,我这三年的承诺算什么?我为你顶撞父亲、对抗王老爷,又算什么?你以为我做这些,就是为了看你再次消失在我面前吗?”

丁香被他一连串的话问得说不出话,眼泪掉得更凶了:“可我……”

“没有可是!”肖晨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恳求,“丁香,这不是你的错。那些流言蜚语,我不在乎;肖家的生意,我会想办法挽回。我只问你,你走了,能去哪里?又能去哪里找到安稳?”

丁香愣住了。

是啊,她能去哪里?天下之大,却没有她的容身之处。离开肖府,她或许真的只能像那些人说的一样,落入更不堪的境地。

“跟我回去。”肖晨伸出手,语气坚定,“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你不是累赘,更不是祸害。只要你留下,我就有办法让一切好起来。”

他看着她眼里的犹豫和挣扎,声音放得更柔:“你走了,我怎么放下?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再次陷入险境?丁香,别再走了,好不好?”

月光下,他的眼神真诚而执拗,像一束光,照亮了她心里所有的不安和退缩。

丁香看着他冻得发红的脸颊,看着他眼里毫不掩饰的担忧,忽然觉得,自己的离开,或许才是最残忍的事。

她咬着唇,眼泪再次汹涌而出,却重重地点了点头。

肖晨松了口气,伸手轻轻擦去她的眼泪,动作温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走吧,跟我回家。”

他脱下自己的中衣,披在她肩上,带着她往回走。中衣上还带着他的体温,暖得让她鼻尖发酸。

巷子里,两人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

或许前路依旧有风雨,或许流言蜚语不会轻易散去。

但此刻,他们都明白了——有些牵绊,一旦生根,就再也放不下了。

与其仓皇逃离,不如并肩面对。

至少,身边有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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