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差点说漏嘴了,迎来考试

肖晨接过汤碗,暖意从指尖一直传到心里:“还是你想得周到。”

“哪有。”李傲雪帮他理了理摊开的书卷,“我就是想着,你备考辛苦,得多补补。对了,我让玉溪把炭火再加旺些,书房别太凉了。”

正说着,丁香也端着盘刚出炉的杏仁酥进来,见李傲雪在,便把盘子往桌上一放,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看公子读书费神,做了点小零嘴,公子要是饿了就垫垫。”

那杏仁酥做得小巧精致,上面还撒着层细细的白糖,看着就让人有食欲。肖晨拿起一块放进嘴里,甜香混着杏仁的脆,口感正好。

“味道不错。”他笑着点头,“你们俩倒是默契。”

丁香脸颊微红,李傲雪则笑道:“她手巧,做这些小点心最拿手。”

两人没多留,怕打扰他读书,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肖晨看着她们相携离去的背影,心里一片安宁。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在书页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参汤的暖意还在喉咙里,杏仁酥的甜香留在舌尖,连带着那些枯燥的经文,似乎都生动了几分。

他定了定神,重新拿起笔,在批注本上写下心得。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与窗外偶尔传来的笑语、远处隐约的鞭炮声交织在一起,竟格外和谐。

而另一边,肖父带着管家在族里挨家拜年。遇到长辈询问肖晨为何没来,他便笑着解释:“那小子一心扑在书本上,说什么也不肯挪窝,我想着春闱要紧,就随他去了。”

族里的老人大多知道肖晨是个读书的好苗子,闻言都道:“这才对,年轻人就该有这份劲头,比跟着咱们这些老头子凑趣强。”

也有那爱嚼舌根的妇人嘀咕:“怕是被府里那两个姑娘绊住了脚吧?”

肖父听见了,也不恼,只淡淡道:“他要是连这点定力都没有,往后也成不了事。我肖家的儿子,还没那么没出息。”

一句话堵得对方哑口无言。

等肖父拜完年回到府里,已是傍晚。他路过书房,见里面还亮着灯,窗纸上映着肖晨伏案的身影,便没进去打扰,只对守在外面的小厮吩咐:“让厨房留着晚饭,等公子忙完了再热给他。”

夜色渐深,肖晨终于放下笔,揉了揉发酸的脖颈。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亮了案头那碗已经凉透的参汤,和旁边剩下的半盘杏仁酥。他拿起一块杏仁酥放进嘴里,甜香依旧,心里忽然涌上一股踏实的暖意。

肖晨伸了个懒腰,脑子里忽然闪过现代和闺蜜打游戏的场景,嘴角不自觉地扬起,随口就说了句:“要是把子涵带过来就好了,她在的话,还能陪我一起玩,哪怕是去郊外打野都行。”

话音刚落,他才意识到失言,抬头时正撞见李傲雪和丁香的脸色。

李傲雪端着空汤碗的手微微收紧,指尖泛白。子涵这个名字,她听肖晨提过好几次,每次说起时,他眼里都带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鲜活。她一直没敢问那是谁,只当是故友,可“一起玩”“打野”这些字眼,听着就透着旁人插不进的亲昵,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

丁香是头一回听见这个名字,她不懂“打野”是什么意思,却能听出肖晨语气里的怀念。原来在他心里,还有这样一个能让他惦记着“一起玩”的女子。她捏着衣角,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失落——她本以为,自己和李傲雪,已经是离他最近的人了。

书房里的气氛一下子僵住了。烛火跳动着,映得两人的神色越发沉郁。

肖晨这才回过神,懊恼地拍了下额头:“瞧我,说顺嘴了。子涵是我……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性子大大咧咧的,就像个假小子。”他想解释得清楚些,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总不能告诉她们那是现代的闺蜜。

李傲雪勉强笑了笑,声音有些发飘:“原来是这样,看公子说得高兴,想必是很要好的朋友吧。”

“是挺要好的。”肖晨点点头,见两人脸色还是没缓过来,赶紧岔开话题,“不说这个了,你们刚才在忙什么?”

丁香小声道:“在……在剪剩下的窗花,想着给书房再添几扇。”

李傲雪也跟着点头:“我让丫鬟把炭火又加了些,书房别太凉了。”

两人说着话,却都没了刚才的轻松。肖晨看着她们强装无事的样子,心里暗暗叹气——有些属于过去的印记,终究是藏不住的。他拿起桌上的杏仁酥,往两人手里各塞了一块:“尝尝,凉了些,不过味道还在。等过了这阵子,我带你们去城外走走,就当散心了。”

李傲雪捏着那块杏仁酥,甜意没渗进心里,倒觉得舌尖有些发涩。丁香咬了一小口,目光落在肖晨脸上,忽然很想知道,那个叫子涵的女子,在他心里,到底占着怎样的位置。

肖晨见两人神色依旧郁郁,放下手里的书卷,认真地看向她们:“你们别多想,子涵真的就是我的一个好朋友,跟兄弟姐妹似的,我跟她可从来没什么逾矩的亲近。”

他伸手轻轻拍了拍李傲雪的手背,又看向丁香:“我知道你们心里犯嘀咕,但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再说了,就算她真能来这儿,也插不进我们现在的日子啊。”

他笑了笑,语气里带着笃定:“有你们两个在身边陪着,我就觉得够了。傲雪细心,把家里打理得妥妥帖帖;丁香贴心,总能想着给我添些小物件。这样的日子,我已经很满足了。”

李傲雪听着他的话,捏着杏仁酥的手指慢慢松开。他眼里的坦诚不似作假,那句“够了”像颗小石子,在她心里漾开圈暖意。她抬起头,望进他眼里,轻声道:“我信少爷。”

丁香也悄悄抬起头,见肖晨正看着自己,眼神温和,心里的失落渐渐散了些。她小声说:“公子说的是真的就好。”

“自然是真的。”肖晨拿起一块温热的糕点递给丁香,又给李傲雪剥了颗蜜饯,“往后我少提她便是,省得你们瞎琢磨。眼下啊,就盼着春闱顺顺利利,等我考完了,咱们一起去逛庙会,去看花灯,好不好?”

李傲雪嘴角终于扬起点笑意:“好啊,听说今年上元节的灯盏比往年热闹。”

丁香也跟着点头,眼里的光又亮了些:“我还想去尝尝东街的糖画,上次看那个老汉做的龙,可威风了。”

“都依你们。”肖晨笑着应下,见两人神色舒展了,心里也松了口气。

烛火映着三人的身影,刚才那点微妙的隔阂像是被暖风吹散了。李傲雪起身收拾汤碗,脚步轻快了些;丁香重新拿起剪刀,开始琢磨剩下的窗花该剪些什么花样。

肖晨看着她们忙碌的样子,拿起书卷,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墨香和糕点的甜香,忽然觉得,这样的时光,确实比什么都珍贵。有些过去的人和事,放在心里怀念就好,眼前的温暖,才更该握紧。

惊蛰过后,京城的胡同里渐渐多了些背着书箧的身影。来自各地的举子们陆续抵达,客栈、会馆都住得满满当当,连带着周边的商铺也热闹起来。

肖晨这天从书院回来,路过自家开的那家“迎客栈”,见门口挂着“客满”的木牌,几个举子正站在阶下发愁,其中一个穿洗得发白长衫的年轻人,手里攥着几枚铜板,反复询问掌柜能不能通融个角落。

他停住脚步,叫住正要转身的掌柜:“张掌柜,过来一下。”

张掌柜见是东家,忙拱手行礼:“公子有何吩咐?”

“最近住店的举子多,咱们客栈的价钱,没涨吧?”肖晨问。

“回公子,按您之前的吩咐,一直维持着原价呢。”张掌柜答,“就是客房实在紧俏,这几位公子来晚了一步。”

肖晨看向那几个举子,想起自己当年赶考的窘迫,心里动了恻隐:“后院那几间堆放杂物的耳房,收拾出来能住人吗?铺盖简单些也无妨,收半价就行。”

那几个举子眼睛一亮,忙作揖道谢:“多谢公子体谅!多谢公子!”

肖晨摆了摆手,又对张掌柜道:“不光是客栈,咱们名下的布庄、米铺也一样。凡是举子来买东西,不许趁机涨价,能让利就多让利些。”

“这……”张掌柜有些犹豫,“眼下正是赚钱的时候,不少铺子都涨了三成价呢。”

“读书人在外不易,盘缠大多紧巴。”肖晨语气沉了沉,“咱们肖家做生意,不光为了银钱,也得留几分体面。他们中若有人将来得了功名,记着这份情,比眼下多赚几两银子强。”

张掌柜恍然大悟,忙应道:“公子说得是,小的这就去吩咐各铺头照办。”

肖晨又叮嘱了几句,才转身回府。路过街角时,见两个举子正对着一个卖笔墨的摊子发愁,店家把价钱抬得老高,两人手里的碎银显然不够。他想了想,让随从过去付了钱,只说是“店家认错人,算错了账”。

回到府里,李傲雪正在给他整理书案,见他回来,笑着问:“今日怎么回来得晚了?”

“路上耽搁了些。”肖晨坐下喝了口茶,把刚才的事说了说。

丁香端着点心进来,闻言道:“公子做得是对的,前几日我去给玉溪买丝线,就听见布庄的人说,有举子为了省银子,连像样的冬衣都舍不得买呢。”

李傲雪也点头:“读书人十年寒窗,就为了这一场考试,能帮衬些总是好的。”

肖晨看着她们眼里的认同,心里暖了暖。他拿起案上的《策论》,指尖划过那些密密麻麻的批注,忽然觉得,这场春闱,不止是为了自己的前程,也是为了能有更多底气,护住这些细碎的善意。

几日后的清晨,肖晨刚进书院,就见同窗们围着一张告示议论纷纷。走近一看,竟是有人匿名写了篇《京都举子行》,字里行间夸赞“肖记”诸铺平价待客,尤其那迎客栈给落难举子腾耳房的事,写得情真意切,末尾还提了句“商贾有仁心,胜过朱门酒肉香”。

“肖兄,这说的不就是你家的铺子?”旁边的同窗拍了拍他的肩,眼里满是敬佩,“都说商人重利,没想到肖兄家倒是例外。”

肖晨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是举手之劳。”

正说着,一个穿洗得发白长衫的举子走上前来,对着他深深一揖:“在下周明,前日蒙肖家客栈收留,还未谢过肖公子。”正是那日在客栈门口攥着铜板发愁的年轻人。

“周兄不必多礼。”肖晨忙扶起他,“出门在外,互相帮衬是应该的。”

周明眼里闪着光:“肖公子这份心意,在下记在心里了。若将来有幸能得功名,定不忘今日之谊。”

这事很快在举子间传开,不少人路过肖记的铺子时,都会特意驻足看上两眼,买东西时也多了几分亲切。张掌柜后来跟肖晨回话,说这几日店里的生意不仅没因平价受影响,反倒比往常好了三成,还有举子主动帮着招呼客人,说“不能让好心人吃亏”。

肖晨听了,只笑着摇头。他没料到这点举手之劳,竟换来这么多暖意。

傍晚回府时,刚走到巷口,就见丁香站在门首张望,手里还捧着个布包。见他回来,她忙迎上来:“公子,你看我做了什么。”

打开布包,里面是十几个粗布缝制的笔袋,针脚不算精致,却看得出来很用心。“前几日听周公子说,有些举子的笔袋磨破了,舍不得买新的。”丁香小声说,“我想着做几个送出去,也不费什么事。”

肖晨拿起一个笔袋,指尖触到里面塞的棉絮,温温软软的:“你有心了。”

这时李傲雪也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个食盒:“我让厨房做了些粗粮饼,管饱又顶饿,让张掌柜给客栈里的举子们分一分。寒窗苦读不容易,填填肚子总是好的。”

肖晨看着她们,忽然觉得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他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件小事,却没想到这暖意像涟漪一样,在身边人心里也漾开了圈。

“走吧,咱们一起送去。”他接过食盒,又牵起丁香的手,“正好让那些举子看看,我身边的人,心比我还细呢。”

夕阳把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巷子里飘着厨房带来的麦香,远处传来举子们读书的声音,混着风里的柳丝气息,格外熨帖。肖晨忽然觉得,这场春闱,他不止在备考,更在这京城的烟火里,读懂了比功名更重要的东西。

再过几日,就是入场的日子了。他摸了摸怀里温热的砚台,那是李傲雪特意让人磨好的墨,砚底还刻了个小小的“安”字。他想,带着这样的暖意走进考场,定能笔下生花。

入场前一日,肖晨正在书房温书,李傲雪端来一碗莲子羹,轻声道:“明日就要进考场了,今晚早些歇息,养足精神才好。”她放下碗,从匣子里取出一方崭新的砚台,“这是我托人从端州带回来的老坑砚,据说发墨顺滑,你带着用。”

砚台触手温润,边角还细心地包了层锦布。肖晨拿起摩挲片刻,抬头时见李傲雪眼里满是关切,便笑着点头:“好,听你的。”

入夜后,他正要吹灯,却见窗纸上映出个小小的身影。打开门,丁香捧着盏油灯站在廊下,手里还捏着个油纸包:“公子,我……我听人说考场里冷,烤了几个红薯,你明早揣着,能暖手。”

红薯还带着余温,透过油纸渗出来。肖晨接过,见她冻得鼻尖发红,忍不住伸手替她拢了拢围巾:“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快回去歇着。”

丁香点点头,走了两步又回头:“公子,你定会高中的。”说完,红着脸跑开了。

肖晨握着温热的红薯,站在廊下看了会儿月色,心里踏实得很。

第二日天未亮,肖府就忙活起来。肖父亲自替他整理衣袍,肖母虽没多说什么,却让厨房煮了碗“高中”面——一根完整的面条卧着两个荷包蛋。李傲雪帮他把笔墨纸砚仔细装进考篮,丁香则把热好的红薯塞进他袖袋,又往他手里塞了个平安符:“这是我去大慈恩寺求的。”

到了贡院门口,举子们排着长队,个个神色肃穆。肖晨看到周明也在其中,对方朝他拱手一笑,眼里满是鼓励。两人并肩站着,听着贡院的钟声敲响,忽然觉得,这场考试里,他们不止是竞争者,更像是同路人。

检录入场时,肖晨回头望了一眼,见父母、李傲雪和丁香都站在街角望着他,身影被晨光拉得很长。他朝他们挥了挥手,转身走进那扇朱门。

考场里,号舍狭小逼仄,却出奇地安静。只有笔尖划过试卷的沙沙声,和偶尔传来的咳嗽声。肖晨铺开试卷,想起袖袋里温热的红薯,想起砚台上的“安”字,深吸一口气,提笔落下第一个字。

三日时光,在墨香与书卷气中悄然流逝。当他走出贡院时,阳光有些刺眼,恍惚间竟看到李傲雪和丁香提着食盒跑过来,身后跟着步履沉稳的肖父肖母。

“考得怎么样?”李傲雪递过帕子,语气里难掩紧张。

肖晨接过帕子擦了擦汗,看着他们关切的眼神,忽然笑了:“饿了,想回家吃傲雪做的红烧肉。”

丁香立刻接话:“我去厨房盯着!保证公子回来就能吃!”

肖父拍了拍他的肩,没多问,只道:“回来就好,回家。”

一行人往家走,肖晨走在中间,听着身边的笑语声,忽然觉得,无论结果如何,这场奔赴,都已是圆满。贡院的朱门渐渐远了,可心里的暖意,却像春日的藤蔓,悄悄爬满了每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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