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像是在贬低苏青青,又像是在抬高她,三公主心里熨帖得很,连忙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我身子好着呢,不用调养!别说三天一次,就是天天……”
“安分些。”林一打断她,指尖在她唇上轻轻一点,“规矩不能破。把性子收一收,把身子养得康健些,才能好好跟我亲热,不是吗?”
他的话直白又露骨,三公主却被说得心花怒放,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矜持,连连点头:“我知道了!我一定乖乖的,把身子养得好好的,绝不会让你失望!”
只要能让他定期来见自己,别说三天一次,就是再久些,她也愿意等。至于苏青青?哼,一个需要日日调养的病秧子,怎么跟她比?
林一看着她雀跃的样子,心里那点因谎言而起的不适渐渐被麻木取代。他抬手看了看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府了,免得家里人惦记。”
三公主虽不舍,却不敢挽留,只能乖巧地送他到门口:“林郎慢走,我等着你的下次来。”
林一点点头,转身离去,没有回头。
走出公主府,夜风吹在脸上,带着几分凉意。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刚才那些话像针一样扎在心上,让他一阵反胃。可他知道,这是目前能稳住三公主的最好办法。
苏青青并不知道林一在公主府说的那些话,更不知道他心里对自己的真实看法。她只知道,自己身子好了,该做些什么来留住他。
厨房里温着的汤冒着热气,桌上摆着四菜一汤,都是林一爱吃的。她坐在桌边,指尖轻轻绞着帕子,心里既期待又紧张。
听见院门口的脚步声,她连忙站起身,脸上堆起温柔的笑。
“夫君回来了。”
林一走进来,看着满桌的菜,语气带着几分客套的暖意:“夫人辛苦了。”
“不辛苦,”苏青青走上前,自然地接过他的外袍,“快坐下吃饭吧,菜刚热好。”
两人相对而坐,林一拿起筷子,苏青青便不停给他夹菜,眼里的关切真切得很。林一沉默地吃着,心里却在想着三公主,想着南枝,想着这一摊子剪不断的乱麻。
“夫君,尝尝这个鲈鱼,我特意让厨房清蒸的,不油腻。”苏青青把鱼腹最嫩的部分夹给他。
“嗯,好吃。”林一应着,却没什么胃口。
吃完晚饭,丫鬟收拾碗筷时,苏青青走到林一身边,声音柔得像水:“夫君,我的身子已经彻底好了,大夫说没事了。”她抬起头,眼底带着毫不掩饰的期盼,“今晚……你能不能留下来?”
林一顿了顿,看着她泛红的脸颊,看着她眼里小心翼翼的讨好,想起她这些日子喝药、扎针的辛苦,那句拒绝的话终究没说出口。
他点了点头,声音平静:“好。”
苏青青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落满了星光。她就知道,只要自己身子好了,他总会回心转意的。
她连忙吩咐春桃:“快去准备热水,伺候少爷洗漱。”
林一看着她雀跃的样子,心里莫名地有些烦躁,却还是起身跟着丫鬟去了外间。
热水氤氲的雾气里,他闭上眼,试图不去想那些烦心事。可苏青青温柔的笑脸、三公主偏执的眼神、南枝平和的眉眼,却像走马灯似的在他脑海里转个不停。
或许,这样也好。顺着她们的意,至少能换来一时的安稳。
他擦干身子,走进内室时,苏青青已经卸了钗环,穿着单薄的寝衣坐在床边等他,脸颊绯红,眼神羞怯又期待。
林一走过去,吹灭了烛火。
黑暗中,苏青青主动靠过来,抱住他的腰,声音带着满足的轻颤:“夫君……”
林一没有说话,只是伸手回抱住她。窗外的月光透过窗纸照进来,勾勒出相拥的身影,却照不进两人各怀心事的心底。
烛火灭后,黑暗成了唯一的遮掩。
苏青青刚要开口说些软话,就被林一翻身按住。他的动作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完全不像前几日那般克制,倒像是要把连日来的烦躁都倾泻在她身上。
“夫君,轻、轻点”她有些慌了,手指攥紧了身下的锦被,骨头像是被拆开重组,疼得她喘不过气。
可林一像是没听见,力道丝毫未减。他闭着眼——他不想去分辨身下的人是谁,只想用这种方式麻痹自己。
苏青青起初还忍着,后来实在疼得厉害,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浸湿了枕巾。她不明白,明明是他答应留下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疼,夫君,我疼”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破碎又微弱。
林一的动作终于顿了顿,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看到她苍白如纸的脸和眼角的泪,心里那股戾气突然泄了大半。他这是在做什么?
可事已至此,他只能硬着心肠继续,只是动作放缓了些,却依旧带着挥之不去的冰冷。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终于结束。
苏青青像条脱水的鱼,瘫在那里一动不动,浑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身上的疼比前几次加起来还要厉害,眼泪还在无声地流,心里的委屈和恐惧像潮水般涌来。
他到底是怎么了?
林一翻身下床,沉默地穿好衣服,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往外间走去。
黑暗里,苏青青咬着唇,把哭声死死憋在喉咙里。她不明白,为什么她拼尽全力想要留住的人,会这样对她?难道在他眼里,自己真的就只是个发泄的工具吗?
外间传来林一喝水的声音,她蜷缩起身子,把脸埋进被子里。疼,真的太疼了,身体的疼,心里的疼,交织在一起,几乎要把她碾碎。
她忽然很想念母亲,想念家里的安稳。可她不能回去,她已经嫁给了林一,是林家的少夫人,她只能撑下去。
泪水浸湿了大片枕巾,苏青青在无边的黑暗和疼痛里,慢慢闭上了眼。她告诉自己,没关系,只要能留在他身边,这点疼,她能忍。
林一在外间站了片刻,终究还是推门回了内室。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一道狭长的光带,照亮了苏青青蜷缩的身影。
她听见动静,猛地睁开眼,慌忙抹去眼角的泪,想坐起来,却被浑身的酸痛拽得倒回床上。
“夫君……”她声音沙哑,带着未散的哽咽,更多的却是懊恼——刚才她不该喊疼的,更不该掉眼泪。男人都喜欢温顺隐忍的女人,她这样失态,只会让他厌烦。
林一走到床边,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她。月光落在他脸上,看不清神情。
苏青青心里更慌了,恨自己的不争气。不过是些疼,忍忍就过去了,怎么就忍不住?这样娇气,还怎么留住他?她不能失去他,绝不能!
她咬着唇,强撑着坐起身,不顾身上的不适,伸手想去拉他的衣袖,声音带着刻意的温顺:“夫君,我没事……刚才是我不好,太娇气了,你别生气。”
她仰着脸看他,眼底还带着水光,却努力挤出一个笑:“我还能……还能陪你……”
林一的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落在她强撑的笑意上,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说不清是愧疚还是烦躁。
他没动,只是淡淡道:“睡吧。”
说完,便转身在床外侧躺下,背对着她,留下一个冷硬的背影。
苏青青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慢慢收了回来。她看着他的背影,眼泪又差点掉下来,却被她死死忍住了。
不能哭,不能再惹他烦了。
她悄无声息地躺下,尽量离他远些,不敢碰到他。身上的疼还在隐隐作祟,心里的委屈像堵着块石头,可她只能忍着。
她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苏青青,你要争气,你要忍,只要忍下去,他总会看到你的好,总会留在你身边的。
黑暗里,两人背对着背,谁也没再说话。
后半夜,苏青青迷迷糊糊睡着了,却总在噩梦里挣扎——一会儿是林一冷漠离去的背影,一会儿是南枝温和的笑脸,最后都化作浑身散不去的疼。她猛地惊醒时,浑身都是冷汗,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窗纸泛着鱼肚白,林一大概是天没亮就去了翰林院。
苏青青撑着身子坐起来,稍一动作,骨头缝里就像扎了针,疼得她倒抽冷气。春桃听见动静进来伺候,见她脸色惨白,吓了一跳:“少夫人,您怎么了?要不要请大夫?”
“不用。”苏青青摇摇头,声音哑得厉害,“扶我起来梳洗吧。”
她对着铜镜,看着自己眼底的青黑和苍白的脸,心里那股恐慌又涌了上来。这样下去,别说留住林一,怕是连自己的身子都要垮了。
“去,把我那盒珍珠粉拿来。”她对春桃说,“再取件藕荷色的裙子。”
她要打扮得精神些,不能让任何人看出她的狼狈,尤其是南枝。
梳洗完毕,她正坐在镜前描眉,就听见院里传来南枝的声音,带着温和的笑意:“苏姐姐醒了吗?我炖了些燕窝,想着给你送来。”
苏青青握着眉笔的手一顿,随即扬起笑脸,对着门外道:“妹妹进来吧,刚醒呢。”
南枝推门进来,手里提着个食盒,见她坐在镜前,笑道:“瞧我来的正好,姐姐这是要出门?”
“嗯,想着去给公婆请个安。”苏青青转过身,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如常,“劳你费心了,还特意炖了燕窝。”
南枝把食盒放在桌上,打开盖子:“刚炖好的,加了些冰糖,你尝尝看合不合口味。”她看着苏青青,忽然皱了皱眉,“姐姐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没休息好?”
苏青青心里一紧,连忙笑道:“许是吧,昨晚没睡踏实。不碍事的。”
南枝却没放过她眼底的疲惫,关切道:“若是身子不舒服,就别硬撑着,我去跟公婆说一声便是。你还是得多歇歇。”
看着南枝真切的关心,苏青青忽然觉得有些刺眼。她这副“姐妹情深”的模样,是真的不懂自己的处境,还是故意在炫耀?
“多谢妹妹好意,”苏青青端起燕窝,抿了一口,语气淡了些,“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就不劳妹妹费心了。”
南枝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她会突然冷淡,随即笑了笑,没再多说:“那我先回去了,铺子那边还得去看看。”
等南枝走了,苏青青才放下燕窝,胸口剧烈起伏。她就知道,南枝是来看她笑话的!看她留不住林一,看她被折腾得不成样子!
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绝不会输!林一喜欢温柔的,她就温柔;喜欢懂事的,她就懂事。总有一天,她会让林一彻底留在自己身边,让南枝和三公主都靠边站!
她拿起燕窝,大口大口地喝着,像是在汲取力量。不管有多难,她都要撑下去。这少夫人的位置,她坐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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