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味着几百年前在广阔平原上被兽人虎狼骑摧枯拉朽一般猛烈冲锋捣碎的局面,不会再出现了,也不需要再堆积无数的重步兵方阵去抵挡虎狼骑的冲锋。
她的目光投向伊曼公爵。
伊曼家族是号称“帝国之盾”的老牌贵族。
和剑兰家的骑兵亲军不同,伊曼家的亲军就是以重步兵为主,曾经为帝国坚守过重要的几个城邦、中流砥柱般抵挡住兽人的进攻,为反攻兽人争取了时间和力量。
不过老几代伊曼人非常瞧不起骑兵,说他们是搞杂耍的猴子军队,只会搞什么突袭,不如正面在战场上堂堂正正地对阵。
但实际上伊曼已经悄悄养了两代上马重骑兵、下马重步兵的亲军。
剑兰家的矿山,想必已经为伊曼家输送不少副上好的盔甲了。
伊曼公爵是一个看起来非常和善精明的男人,留着两撇小胡子,笑得把眼睛眯起来、胡子跟着一耸一耸,露出几颗洁白整齐的牙齿,看起来非常好相处。
他总是精力旺盛,仿佛永不疲惫。别看他看起来干瘪瘦小,年轻时候也曾经赤膊斗虎、徒手杀狼,是个颇有实力的实干家。
是的,伊曼公爵是帝国的财政大臣。
但还等不到阿弥娑上前攀谈,变故突起。
一旁挂着许多还没点亮的魔法灯的林子里突然窜出来一个身形巨大的、虎目圆睁的壮硕身影,片刻之间就已经猛突到宴会中央,劫持住一个光鲜亮丽的男人提起来锁住咽喉,怒视全场。
护卫队们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喝止住动作,原因无他,被挟持的正是请柬上的署名人、君主的第一个弟弟的长子:卡夫塞夫·卡朔佩。
被劫持的男人竭力保持镇定,低头却只看见壮硕手臂上茂盛的毛发和一股非常难闻得像一个月没洗澡的臭味,差点没忍住干呕。
他尽力踮起脚尖努力着地,他被勒得太高以至于他近乎要窒息。
“兽人!”
“是兽人!怎么会有兽人!”
当然有兽人,不少贵族都带着兽人护卫以充门面,贵妇人旁边甚至还可能站着她们的兽人男宠。
因为窒息而本能流出的眼泪滴到了这个兽人手臂上,这让兽人不满地骂了一句:“嘿!怎么像个柔弱的病兔子似的!”
它紧紧勒住卡夫塞夫,尾巴有力地鞭打了几下,竟然在坚硬的地面上留下了淡淡的痕迹。
兽人挑衅地蹲下,咬住男人的后领后吐开,亮出尖锐的指甲抵在男人喉边:“不要轻举妄动!我的爪子快得要命!”
“见鬼!我居然会用这种高级字眼儿了!”
它踩住卡夫塞夫,逐渐变成竖瞳,周围的贵族不约而同向外围挪步,这是要变成兽形的前兆。
王室的护卫队慢慢包围呈圆往前推进,此时也停下步子不敢再激怒兽人。
这很显然是一只虎族兽人,它的身体上有着特殊的虎族斑纹,眼睛是金黄的兽瞳。
“哈!高贵的人类大人们!”
它舔了一口男人的脸,舌头上的倒刺在男人的脸上留下血痕。
兽人呲牙,非常得意地盘坐下去,将卡夫塞夫的脖子摁在膝盖上。
它轻轻捏了捏,就让男人痛得面部肌肉扭曲抽搐。
“我知道,你们人类说我们是天生愚蠢卑贱,是臭的脏的下流的,哈!”
“你们这些一年到头都在发情期的人类!你们才下流!”
“在这里看见我以后是不是觉得我会拧下你们的头嚼着咬碎,把你们的手臂大腿都扯断抡着玩?”
听到这些话的许多贵族面色惨白,捂着嘴隐隐想要呕吐。
兽人不禁哈哈大笑,用脚掌踩住卡夫塞夫后“啪啪啪”地拍掌,“孬种!软蛋!我竟然让这种东西关这么久!”
它面色一厉,“那你们可真没想错!我就是为了来拧断你们的脖子和胳膊的!”
兽人作势用力,一瞬间十几道高级魔法攻击落在它的身上。
尖锐的金系魔法刺破它的眼球和咽喉、水系魔法引得它的血液汩汩不止。
穿透地面的土绳紧缠住它的手腕脚腕和脖子将它的身体扯向地面摊开,藤蔓将它绑缚、绞碎它的衣服搜索武器。
这个突然出现的虎族兽人一下失去行动能力,仰躺在地面被绑紧。
逃离控制的卡夫塞夫第一时间就躬身滚出爬着逃走,心有余悸地看着被捆住的虎族兽人,眼里闪过几分心虚。
他色厉内荏:“把这个畜生砍成十八段、扔进火炉里烧成灰!”
“慢着!”
熟悉的女声让阿弥娑顿住动作,将目光投向声源。
啊,非常熟悉、非常眼熟,女公爵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口果汁,有点想骂人。
这个该死的肯诺人不会就一直住在王宫里,然后悠闲地看她各种送信和试探吧?早知道那箱大叶子茶应该自己留着的。
是的,声音的主人是德亚斯里森。
她穿着合身的定制骑士服装,按着腰间的剑从门内走出来,被她那双漂亮眼睛扫过的男人都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着装,生怕哪里不够得体。
哦,漂亮的、嘴毒的矛岚蜂!
贵女们暗暗咬牙,掐着衣袖快要捏碎,但是看到对方身上的骑士服时又忍不住心里赞叹几句。
相比起她们身上的烛台裙,矛岚蜂身上的衣裤要方便英气太多。
这笨重的裙摆,刚刚往外躲时绊倒了好几个仓惶的贵女,还引来了几声嘲讽和蔑笑。
英武的肯诺女士昂着头路过卡夫塞夫,打量了几下对方惨白的脸和细密的冷汗,他的脸还滴滴答答地滴着血。
她微笑着蹲下去拎起兽人的手腕,“嘿,亲爱的兄长,您看!”
她甩着手里的虎掌示意,“它连指甲都收回了,压根没想着要杀死您呢!您认识这位兽人先生么?”
“当然不认得!”卡夫塞夫立即否认。
虎族兽人怒瞪着他,半晌无力地闭上眼,“贱东西,我就说你们下流得多!”
“把我裤子扒掉!”
肯诺小姐眯起眼睛,用剑挑开它的裤子,“哦!”她并不害羞,“您竟然有这样的雅致,给自己装这种东西?”德亚斯里森用剑拨弄几下,笑眯眯地问。
兽人咬牙切齿看着卡夫塞夫,“是这个贱东西!干!从小到大给我这么弄着,跟我说什么爱说什么喜欢,骗我要我干他,吐个口水就让干,现在不认账了!”
“看见没看见没!上头还有他刻的名字!”
“还说我脏说我臭,说我蠢说我贱!吃进去怎么不嫌脏?”
“贱货!”兽人嘴里喷着污言秽语,被压制住也毫不收敛。
听到这里许多女性已经离场去宫殿内甚至当场就开始悄悄讨论了。
卡夫塞夫的脸一下煞白,“污蔑!你这个畜生!给我杀了它!快!”
“急什么。”
彬彬有礼的肯诺女士朝他微笑,“亲爱的兄长,刚刚它被抓时好几个兽人都有异动。”
她施了个禁锢魔法,封住虎族兽人的嘴,分布在四周的护卫押着几个兽人上前,是一些贵族的护卫,还有两个兽人是贵妇人的男宠。“想必是同伙呢?”
肯诺小姐收剑,颔首眯眼,“兄长受惊了。”
卡夫塞夫脑子里闪过许多快而杂的想法,他抿着唇思虑片刻很快下了判定:“这么重要的宴会,一定是想要行刺陛下!不过搞错了时机而已。”
“那么说这些兽人的主人也是帮凶咯?”肯诺女士笑眯眯地接话,指了指那几只兽人。
这让卡夫塞夫皱紧了眉头,他凝视这个他一直看不顺眼的堂妹,一瞬间闪过许多念头。
他固然因为丢脸而想要快速掩盖这件事,但他不至于愚蠢到拉这么多的贵族下水。
他斥责:“胡搞!先押下去好好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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