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子转去理科班了。这件事发生地毫无征兆，我们明明也就一个周六没见而已。
周天下午我去橙子的宿舍找她一起去吃晚饭然后上晚自习，她的室友说橙子已经走了，她要早点去新班级。
我不明白。我问她什么意思。
她问我，橙子没有说吗，她转去五班了。
可能是她忘记说了吧，不知道她在新班级里怎么样。
我在学校门口随便买了点吃的，路过摆摊卖小饰品的阿姨，她笑得很好看，买了两个小狐狸耳朵发卡打算送给橙子，再问问她怎么回事。
可她拒绝了这个发卡，甚至都没有接过去。我们在她班门口，隔着僵硬的距离。
她说这是所有人都深思熟虑之后得出的结论。
我问她，所有人里也包括你吗。
她说当然了。可是在这句当然之后就没有其他话语来支撑这个当然。
我们沉默了一会，她又自顾自地说，学文科才需要理由好嘛，学理科是理所应当的，她高一的理科成绩本来就不差，现在也只是高二，老师之前还说有高三转去理科班的呢。
我不明白，但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很奇怪，她在逃离我的目光。可能是难过吧，我知道她有她的向往。我岔开话题，再次递过发卡，我说你看这个很可爱的，可以别在衣领上，别在书包上也很好看。
她摇摇头，向后退了两步，连再见都没有说就回了教室。
其实这个教学楼挺大的，文科班在那一头，理科班在这一头。文理分科之后我再没有来过理科班的这一侧，尽管教室都长得差不多，但我突然觉得走廊有些陌生。好像连白炽灯的颜色都要冰冷一些。
她可能就是有些难过吧。人难过的时候是需要陪伴的，所以每个晚自习下我都去找她一起回宿舍。
白雾在六班，在橙子班对面，他们的后门正对着五班前门，如果我快一点收拾东西的话，就能刚刚好在五班门口遇到他。
但是那天没有遇到白雾，我在五班门口蹦来蹦去也没看到白雾的身影。
橙子在写最后一道数学大题，她让我先走。
我扒着他们班的门框向后仰，探头看看六班还剩多少人。理科班作业这么多嘛，我问橙子。她不理我，我也没有回头，继续朝六班探头探脑，一边自顾自地续上自己的话，你已经连着好几天让我先走了，不过我比较善良，我可以等等你。
话音刚落，六班后门最后一排贴着墙壁探出白雾的脑袋。他向后翘着板凳，侧过头看我，耳朵上别着一只黑笔。
也等等我吗，他笑眯眯地问我。教室的灯光大概有些晃眼，照得他的眼睛亮亮的。
我惊跃而起，下意识闪进五班贴着白色的墙壁。
橙子坐在靠窗的第一排，对我翻了个白眼，让我赶紧走。
我磨磨蹭蹭地探头出去，白雾正好收拾好东西，双肩包稳稳当当地背在身上。他看到我出来，歪着头看我，也不说话。
我跟橙子道别然后走向白雾，她敷衍地点头。她笔下很久未动了，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是题很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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