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三分月色

天圆地方、黑白阴阳,九宫星位、诸天星辰。一年三百六十日,四季轮回无有尽。天元一点生万物,万物终归化虚无。

一方小小棋盘之上奇妙无穷,有的人从下棋当中顿悟治世之道,有的人参出人生哲理。

而有的人……纯粹就是无理取闹!

顾遇正欲起掉被包围的黑子,有一只手已经先他一步把外围的白子全部收揽。

他摇头:“这样不对。”

“怎么不对?谁说一定是外围的吃掉被围的。”赵锦哼唧,“规矩是人定的,现在朕就规定被围的才是胜者。”

顾遇无奈:“好,就按照陛下的规定再来。”

一刻钟后,他再度欲起棋子,她又先一步将被围的白子纳入囊中。

顾遇:“……”

赵锦嬉皮笑脸:“朕刚才深思熟虑觉得古人输赢之定则还是有道理的,还是不要轻易更改的好。”

顾遇扶额:“这棋是没办法下了。”

赵锦故作叹息:“胜败乃兵家常事,时雨怎可轻言放弃?”

对方闭口不言,她哄道:“再来一局嘛,这次朕一定好好下行不行?”

顾遇静静地看着她,在考虑她话中的真假。赵锦冲他嫣然一笑已先一步落下棋子,他只好也拿起白色棋子再次开始布局。

她随口问道:“时雨每天在这淇奥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觉无趣?”

“陛下常来就不无趣了。”顾遇头也不抬,仍专注于棋局。

赵锦轻笑:“那倒是不错,可惜朕政务繁忙甚少空闲。若令你日日期盼,岂不空余失落。”

顾遇也笑:“看来陛下是为臣找好消遣之处了。”

赵锦道:“年关将近宫中杂务繁忙,今年更不同于往年,所需操劳之处甚多。时雨大才可得展露了。”

顾遇手中一顿:“哦?这是皇夫殿下的职权,臣岂敢喧宾夺主。”

赵锦眉间微蹙:“予安身体不好不宜过度操劳,有你从旁协助想必能省不少力。”

“即便如此皇夫之下还有李贵君,怕是也轮不到臣劳心劳力。”顾遇落下一子。

“你倒是思虑周全,不过朕既然这么说了,你无需顾忌桃溪会为难于你。况且,朕对他另有安排。”赵锦也笑着落下一子。

顾遇拱手:“臣恭敬不如从命,必定会尽心协助皇夫殿下。”

赵锦丢下棋子,伸了个懒腰:“你以后没事多出去走走,别总是一个人憋在宫里,搞得旁人都不知道朕的后宫里有你这号人。”

顾遇笑着应了一声好。

赵锦又道:“云卿一个人远离故乡,孤苦伶仃的,你也多与他走动走动,朕照顾不过来的地方你多多帮衬着些。”

顾遇垂眸:“臣明白了。”

赵锦柔情似蜜看着他:“哎呀~时雨你这么善解人意,朕如何谢你才好?”

顾遇道:“这是臣分内之事,陛下何须言谢。”

赵锦打趣:“你这说话的语气倒是十分地像沈相。”

顾遇心中一凛,不知道她这话说的有意还是无意。那日沈晏前来找他,虽然是为了让他劝解女帝,但是朝臣与后宫侍君私自会面终究是不妥。

赵锦忽然一笑:“不如赏你今夜侍寝如何?”

顾遇惊愕:“陛下……”

“怎么时雨不喜欢吗?”她笑盈盈走到他身旁,柔柔抚上他的肩。

顾遇垂眸看了一眼她的手:“陛下是认真的?”

赵锦只能看到一张俊美清冷的侧脸,看不见他眼底的情绪,嗤笑一声坐在他腿上:“怎么不真?”

顾遇抬起头来平静地看着她,良久伸出一只手将她轻轻推了下去:“此刻陛下的眼中毫无真诚,只有虚情假意。既无真心,何必逢场作戏。”

赵锦懵懵地转了一圈才站稳,什么情况?你居然敢推我?

她心生恶意,走回去狠狠捏起他的下巴:“既说了是逢场作戏,又何必在乎真心与否!”

顾遇睫毛一颤,嘴巴张了张,要说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赵锦凶巴巴盯着他:“有你这么做侍君的吗?你刚才那是什么行为嗯?”

顾遇道:“陛下若是有需要,南华宫的李贵君想必非常乐意。”

赵锦脸上微红,手中又加重了力度:“所以你不乐意是吗!”

对方却顾左右而言他:“陛下,昭世子想必也期盼已久……”

她眉毛一横:“朕今日就想要你呢!你说怎么是好?”

顾遇沉默片刻,抬头迎上她的目光:“好。”

他霍然起身,伸手扯上自己腰间衣带,转眼间已将衣衫尽除只留一件白色亵衣,然后将手伸向她。

赵锦面色惊恐地后退一步,已然被他行云流水的一系列动作惊呆。

原本只是看他沉闷想调戏一下,结果却屡屡碰壁,因挫败而激起的胜负欲已经完全超越了初衷,所以她才怒火攻心、步步紧逼。

如今对方认输了她反倒怂了,此刻她还真没有什么想法……

顾遇一步一步堵上她:“这不是陛下想要的吗,陛下怎么步步后退?”

赵锦后背抵在窗户上,身后已经无路可退,晃眼的光线透过窗纸照射进来,映出一双交叠的人影。

她伸手挡住身前的人,满脸堆笑:“朕只是开玩笑的……”

顾遇只一手就钳制住她的双手,另一只手仍然去脱她身上的衣服:“只是开玩笑?”

赵锦手脚并用也不能挣脱分毫,不禁怀疑这个身材清瘦如竹竿的人哪来这么大的力气。眼看着身上衣服越来越少,已经可见猩红肚兜的一角,她求饶道:“我错了,我错了,你别……”

顾遇道:“陛下现在说这话是不是晚了?”

赵锦可怜巴巴:“我真的知道错了,饶了我吧,时雨哥哥~”

顾遇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俯身咬上她的嘴唇:“不饶!”

赵锦欲哭无泪,不知道怎么就戳中这位谦谦公子的逆鳞了。调戏美人只是为了增添情趣,要是把美人惹毛了这扎手的玫瑰也是难以消受。

门“咣当”一声被推开,冯亭躬身入内,声音洪亮:“启禀陛下!”

赵锦欣喜若狂:“怎么,是不是紫宸殿有紧急要务?”

冯亭低下头:“是。”

赵锦推了推身前的人:“听到没有,快放开。”

顾遇将她放松一点,却仍然不让她离开窗台范围内,她只好踮脚趴在他肩上,眼巴巴地看向冯亭:

“是什么事?”

冯亭迟疑:“……沈相和户部侍郎薛大人在紫宸殿外求见陛下,还请陛下移驾。”

沈晏?薛崇义?这两个人一起出现真是奇怪,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顾遇觑向冯亭:“两位大人可有说是有什么要务?”

“这……”冯亭看了一眼赵锦,“沈相和薛大人说是替不孝子侄前来请罪。”

她失望地退了回去,还以为是什么能够救她于水火的大事,结果只是不痛不痒的鸡毛小事。

顾遇似笑非笑:“陛下不去处理紧急要务了?”

赵锦悻悻道:“不去了……”

顾遇挑眉:“既如此,就请冯总管传达一下圣意?”

冯亭欲言又止,再行一礼躬身退出,门又被关上。

“陛下,还请让臣继续侍寝。”顾遇一把揽住她的腰,脱她的衣服。

赵锦有些头疼,这人怎么还不依不饶了呢!她伸掌抵住他的胸膛:“咳咳,就算侍寝也是晚上……”

顾遇哼道:“连真心与否都勿论,还计较什么黑天白日?”

赵锦灵光一闪,似乎有点明白他在意之处了,于是搂住他的脖子,字字真诚:“时雨,刚才是我不对不该戏弄你的,但是我对你真心实意苍天可鉴。”

顾遇抿唇:“苍天听多了你的谎言,气得都要闭眼了。”

赵锦狡黠道:“胡说!明明是苍天感动得老泪纵横,痛哭流涕。”

顾遇被逗得噗嗤一笑,她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正欲转身逃脱,又被他抱在怀里。

“陛下。”他将下巴搁在她颈窝,“臣从未奢求过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是能否也分得三分月色?”

赵锦心中触动,回抱住他:“今晚的月色十分都给你。”

“启禀陛下!”

冯亭的声音又在门外响起,他立时松开她,扭脸转向窗外,不知看向何处。

赵锦清了清嗓子:“进来。”

冯亭捧着一只长条形的巨大盒子入内,两名宫人低头跟在他身后:“启禀陛下,沈相说昨日沈公子弄坏了陛下的一幅画,这是赔偿的。”

赵锦一愣:“哦?”

冯亭将盒子放在桌上,小心翼翼从中取出一轴画卷,两名宫人上前各执一端将画轴展开。

她粗略一看面露惊讶,又凑近仔细打量,惊喜招呼顾遇:“时雨,快来!”

顾遇转身看见画作也是一惊,快步走来:“是顾惜之的画?”

赵锦啧啧称奇:“没想到这前朝失传的画作居然落在了沈家!”

顾遇调侃:“此画价值万金,沈相居然舍得。”

赵锦幸灾乐祸:“哎呀,那只能怪沈家有位败家的纨绔子,朕只能欣然笑纳了。”

顾遇摇了摇头,满不赞同。

赵锦笑道:“这顾惜之与时雨同是一姓,可见顾家俱是负气含灵之人物。朕便借花献佛,将这幅价值万金的画转赠与时雨如何?”

顾遇谦让:“此乃沈相进献陛下之物,臣怎敢领受。”

赵锦牵起他的手:“此绝世名画当归时雨方不辱没,就当是朕给你的赏赐吧,不要推辞了。”

顾遇悄悄凑近,贴着她耳边厮磨:“臣若是收了这幅画作,是不是今晚就不能与陛下共赏月色了?”

赵锦脸上微微发烫,咳咳……这月色嘛……自然是要共赏的,不然岂不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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