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的大度黎晓晓能够理解,只是她还是有些疑惑,“月月,你真的不怪安如月吗?”
皓月此时身处室内,身边奴仆也已经退下,只有她和黎晓晓一人一妖罢了,她道,“母亲,我真的不怪,可能是我不曾受苦,若是被换到别家吃尽苦头可能会有怨怼憎恨,可是到皓家我没有什么负面的情绪。”
黎晓晓就道,“那薛姨娘呢?”
皓月笑道,“母亲,我是大度,可不会普渡众生,薛姨娘此人心思太坏,我觉得她没有拯救的必要,对坏的仁慈就是对好的残忍,人做了坏事不受罚只怕以后坏人都会冒出来,秦国野蛮,法治后却国富民强,人未开化,有了法治才有了束缚,律法不可违,安府本来已经嫡庶不分,若是不以重锤击之,难正视听。”
黎晓晓呆愣愣地看向她,原来皓月所有的作法都是有所规划的,这大概就是聪明人吧,可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月月你不生气不难过吗?我在你身边都没见你动过气。”
“母亲,我志不在此。”皓月答道。
黎晓晓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月月,那你的志向在哪里?”
从前她不曾问过,这是她第一次问,皓月笑道,“母亲不问我也打算这几天和您说,关于我的婚嫁您可有意见?”
黎晓晓就道,“京中这些世家公子我倒是都有相看,不过你太好了,我觉得那些人都配不上你,总有些让人不喜的地方。”
不是红袖添香就是彩衣佳人,这个时代,门当户对的人家里洁身自好的男子压根没有,黎晓晓都开始考虑皓父手下寒家子弟的可能性,只要皓父皓家兄弟不倒,他就不敢纳妾的那种。
皓月却直接道,“母亲觉得我可能母仪天下?”
黎晓晓猛得被打断思绪,她听到皓月的话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似乎皓月从前的种种行为都有了解释,“月月你想做皇后?”
皓月点头,“皇后是为天下女子表率,我的学识、家世、容貌,当得起这个位子,我也会尽我所能为天下女子谋福利,母亲您觉得呢?”
黎晓晓有些不忍,“皇宫里只怕生存不易,更何况,皇帝是个工作狂,他的心里装不下一个女子。”
皇帝不光是工作狂,他还是性.冷淡,可他又是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谈不上,可后宫里也已经有人,如此,便永远没有平凡的幸福可言了。
皓月轻笑,“母亲,我很欣赏能鹣鲽情深、母慈子孝的女子,可是我的心里,也装不下一个男子,我有我的抱负,这个抱负里并不包括嫁给心悦的人,甚至,我并没有心悦的人。”
黎晓晓愕然,对啊,为什么皓月一定要嫁给如意郎君才算幸福?她完成自己的抱负这也是一种幸福,她来自现代倒是更加封建,谁规定一生一世一双人才是幸福?在自己的追求里站在顶峰就是幸福,她不由开始思索,喃喃道,“可是皇帝没有立后的打算。”
皓月就给她分析,“不,圣上快要立后了,大臣们如今上书日益频繁,圣上没必要因为一件他所认为的小事烦忧,只是他没有合适的人选罢了。”
“母亲,我就是那个合适的人选,圣上接连动作削减权贵已经打草惊蛇,可是新提拔的官员却还需要时间成长,所以他需要以后位来定京中权贵的心,而出身旧式权贵却在新式官员中长大的我无疑是最佳选择。”
黎晓晓听着都有些心潮澎湃起来,对啊,皓月的分析几乎无懈可击,“所以我们等着皇帝就好?”
皓月摇头,“守株待兔并非上策,母亲,女儿需要您的帮助,待下次圣上微服出宫,您定要第一时间通知女儿,女儿需偶遇圣上并暗中点明此事,如此,既不刻意,又可筹谋。”
黎晓晓应声,“好,我这些天便盯紧皇宫。”
又担心道,“圣上会不会看出你的打算?”
皓月摇头,“母亲,我没什么打算,在聪明人面前万不可自作聪明,否则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可能是暴露自己的口子,我日后入宫也不会看轻圣上,我会做一位完美的皇后,关心圣上,友爱宫妃,福泽臣民,真正做到母仪天下。”
黎晓晓看她侃侃而谈,心里又涌出些不忍来,“可是月月你会很累的?”
皓月眼神坚定,“甘之如饴。”
黎晓晓被皓月眼睛里的光亮感染,频繁出入皇宫,皇帝没蹲到,倒是知道不少宫里的八卦逸闻,她和皓月道,“宫里共有两妃一婕妤一美人,贤妃乃萧家庶女,虽未立为皇后却执掌中馈,淑妃乃定国公府韩家嫡女,因不服贤妃出身两人屡屡产生冲突,赵婕妤乃是南方进贡的美人,貌美非常,擅长水袖舞,沈美人是皇帝微服出巡时带进宫的,擅诗词,能和皇帝吟诗作对。”
“贤妃淑妃赵婕妤位子两年没变过了,沈美人一年前刚入宫,位子也没动过,皇帝真是个冷心冷情的人啊。”
后宫这些女人求的不就是荣位?可皇帝愣是不给,你也拿他没法子。
又担心道,“贤妃身后站着萧家,淑妃背后站着韩家,两人都对后位虎视眈眈,你若是空降,怕是她们会联手对付你。”
皓月笑道,“不会的,母亲。”
黎晓晓每日在皇宫内蹲点,关注皇帝的行踪,这位皇帝还是挺喜欢微服出巡的,过去的两年里黎晓晓知道的就不在少数,只要耐心等,总会等到的。
只没想到机会来得这么快这么巧,正值年关之际,皇帝可能是想看看民生,换上便服,带上侍卫内官出了皇宫,往闹市而去。
黎晓晓赶回来报信的时候,皓月也正好得到消息,皓父回京述职,已经到了京城皓宅。
如此,天衣无缝,皓月禀明安侯爷,带上墨琴墨棋往皓家而去,路经闹市让马车停下后下车给皓父买礼物。
“父亲这次去南边已经一年未见,倒是想念得紧,不知他如今可适应了南方的湿寒?”皓月和墨琴墨棋碎碎念。
皇帝正在四处观望就听到这和婉的声音,他寻声看去,是位容貌出众的女子,再听她说话,应该是新式官员一派家中的女儿,南方是重地,他很是提拔了几位看好的进士,不由起了几分兴趣,跟着听她们说话。
就听见那姑娘的丫鬟笑道,“您总是关心皓家老爷咱们侯爷可要吃味的,再说了,您托人带去的貂皮护膝护腕都是好东西,就算南方天气湿寒,皓家老爷也定不会落下病根的。”
皇帝皱眉,怎么又是侯爷?这姑娘看着尚未婚配,还不曾笄发,侯爷吃味什么?对了,姓皓?这个姓倒是少见,他想起自己给予厚望的皓卿,越发来了听墙角的兴致。
他继续听,就见那姑娘嗔道,“不许胡说,父亲和……父亲一见如故,引为知己,怎会如此小气?”
父亲和父亲?这是有两位父亲,一位是侯爷,一位是新官,皇帝示意身边人去查,就见那姑娘似是有些烦恼,“给父亲也挑一件吧,也给两边兄弟妹妹都挑几件礼物。”
她身边的丫鬟逗趣道,“小姐今日可是大出血了。”
主仆几人挑了不少东西又乘坐马车离去,她们离去后不久皇帝派出去的人也回来了,“是安国候安家的嫡长女,在苏州知州皓大人家里长到十二岁才发现抱错了,回到安家也有两年了,和两边家人都很亲近。”
果然是皓卿家的女儿,皇帝还有印象,“是那个姨娘换女案?”
身边人低头,“圣上好记,正是,后来薛家大爷还曾参过安侯爷一本。”
也是那本折子,安国公成了安侯爷。
皇帝点点头,“不错。”
身边人却不知道他说的不错是指什么,当然也不敢问,一行人继续闲逛,日暮之时便回宫了。
另一头,皓月去皓家拜见父兄,放下礼物一起吃过饭,几人又学识切磋一番,再听皓父说起南边的见闻,天色已经将黑了,墨琴顶着皓知武不满的目光催了又催,皓父也说日后去国公府拜访,皓月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回到侯府先拜见安侯爷,又吩咐丫鬟把给家里人的礼物送到各处,才算是消停下来。
黎晓晓有些激动,“此事可成了?”
皓月倒是淡然,“母亲,尽人事、听天命,如今人事已尽,就看天命了,您不必焦急。”
黎晓晓不理解,“人事怎么就尽了?大不了我们再偶遇几次。”
皓月摇头,“不可,皇帝是这个世界上最多疑的人,一次尚可说一句缘分,两次三次就会引发怀疑,可能我还能入宫,但必不会以后位许之,更不会有丝毫信任,甚至可以说,他让我入宫是为了监视我,看我是不是有他都查不到的情报系统。”
黎晓晓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她道,“我什么都分析不出来,以后就做你的情报系统吧,待入宫,我便负责监视后宫众人,只是要小心些,除非只有我们两人,否则我也不再出声,免得其他人听到连累你。”
皓月笑道,“如此便多谢母亲了,只是不必关注后宫,母亲还是多看重前朝动向。”
啊?为什么啊?黎晓晓费解,做个好皇后也要得知前朝动向吗?月月你仿佛在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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