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湮二人被黑雾裹挟着,应该说是二人主动裹在黑雾中不知到了什么地方,黑雾没有散掉,但却定了下来,眼前依然是一片黑暗看不见发生了什么。
“人抓到了吗?”听声音不难辨认是伊歌。
“禀告公主,还没有,宫宴马上结束,我们的人已经布置好了。”
公主?漠北人?难道伊歌就是几天前刚到永昼城的漠北公主阿汗儿·巴雅尔?果然,当时就觉得此人并不简单。
随着手下的脚步声渐渐离开,壬湮听到了有人来回踱步的声音。
“小雅,走到这一步值得吗?”一个粗哑的男声,壬湮马上在脑海中搜索,她想起来了,那晚来“风穴”做交易的男子,今天身上的海腥味倒是没有那么浓了,看来已经有人提醒过他了。
“肖叔,不必劝我,筹划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等此刻。”
“现在,只差主角儿登场了。”听得出声音中有一丝丝隐隐的期待。
接下来是一段漫长的安静时间,外边的伊歌在等待她说的“主角”,而黑雾中的壬湮已经由半蹲直接变为了席地而坐。
长时间罩于黑雾中确实有些闷,就连身边的戚呈也看不到。
壬湮慢慢伸手去摸索身旁的戚呈,刚刚旁边一点声音都没有,要不是落地之前两人一直牵着手,她都要怀疑戚呈是不是半路上被丢了出去。
摸索了半天不仅什么也没摸到,还发出了几声“细细簌簌”声,周围的环境太过安静,壬湮害怕把其他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便没有做太大的动作。
殊不知一旁的戚呈自从壬湮松开了自己的手,就有些无措地双手交叉,面色不显,但如果没有黑雾,仔细看的话能看的出他脸上一层淡淡的红晕,嘴角是压抑的弧度,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副模样全然不是壬湮平常看到的谪仙模样,更不像一个哥哥对妹妹的情感。
感受到身旁壬湮的摸索,戚呈恍惚中回神,将手慢慢伸过去触到温暖的指尖,然后慢慢握住。明明知道壬湮看不见,戚呈还是将头往一边转去,他知道她一定在看向自己的方向。
感觉到左手被握住,壬湮确实朝左边看了一眼,什么也看不见便没有太在意,因为今天这场戏的“主角”已经珊珊来迟了。
“砰”,伴随着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刚才离开的那个属下回来复命了,“公主,人已经抓回来了,是否需要叫醒他。”
“自然需要,主角怎么能没有台词呢!”她很开心,至少现在是的。
“哗啦”,原来是这种叫醒方式,这主角的待遇着实是差。
齐御悠悠转醒,慢慢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
映入眼中的是一间有些破败的屋子,应该是很久没人住的原因,屋内的桌凳东倒西歪,上面被蜘蛛织了几层蜘蛛网。
他对怎么来到这里的毫无印象,只记得明明自己在参加宫宴。由于父皇近几日对自己不冷不热的,反而多次当着朝臣的面夸赞三弟,就忍不住在宴会上借酒浇愁多喝了几杯。
再后来宫宴结束,自己斥退了随从,没坐马车,想沿街散散心。再后来,再后来发生了什么真是不记得了,好像是感觉眼皮越来越重,睡着了。
再睁开眼就在这里了,难道是被人救了,还未完全醒酒的齐御还没注意到自己的手脚是被绑着的。
“呦,安北王醒了啊。”这时齐御才注意到站在他身后的两个人,想要以手支撑转过身子才发现自己的双手是不自由的。
“是......是巴雅尔公主啊,刚刚宫宴上父皇还询问使臣你的身体怎么样了,是否适应了过来......只是......这是怎么回事,我们这是怎么了?”酒的作用让他思考能力还没有恢复正常。
“来人,给我们尊贵的安北王一碗解酒汤。”说着进来一名漠北侍卫,端着早已准备好的解酒汤,真是早有预谋啊!
待那名侍卫不甚温柔,甚至是有些粗鲁地将一碗汤药灌入齐御口中时,齐御才彻底明白自己的处境,他是被绑来的,而且是被这个来京不久漠北公主绑架了。
“巴雅尔,你这是干什么,就不怕大靖先拿你们藓部开刀吗?”齐御的声音渐渐找到了底气。
“啪啪啪”,巴雅尔边鼓掌边微笑着看着齐御,声音中带着愉悦,“不愧是征战沙场的安北王,此番情景都可以如此镇定。”
“还是你真觉得侍神殿会同意你父皇调兵为你这个儿子报仇呢?”温柔的声线却句句捅在齐御的痛处。
确实,父皇就算再不看重自己这个儿子,也会为了颜面向漠北开战。可是侍神殿就不一样了,尤其是自从他们齐氏成为皇宫的主人,权力慢慢都被侍神殿和城主府夺走,能受他父皇掌控的权力少得可怜。
每想到这里,他就对侍神殿多一份痛恨,面部也跟着狰狞了起来。齐氏是他们扶持起来的,原来这些老狐狸是嫌前朝皇室不听话,扶持一个更好掌控的傀儡而已。
侍神殿不会开战,他们一贯坚持维持他们所谓的平衡。
“怎么,安北王这是想到了什么趣事表情这么丰富,不如说出来让我听一下。我这一高兴啊,说不定多给殿下留一条完整的胳膊。”巴雅尔好似很喜欢看齐御痛苦的样子。
“为什么是本王,你抓一个父皇看中的皇子不是更有价值吗?”
“不不不,今天的主角只能是我们尊贵的安北王。你不会以为我是为了什么家国大义吧,那我早就乖乖嫁给你了。”
“本王......”
“嘘,听我说完,我知道你也不想娶我,不然你也不会在我来时的路上埋伏,想要置我于死地了吧。”
“本王......”
“嘘,不听话。不要辩解,是不是你你心中应该最清楚,因为你知道一旦你真的娶了一个漠北公主,那可就是真的与储君之位无缘了。”
这次齐御没有再说话,这沉默却让巴雅尔不甚满意。
“来人,给我们尊贵的安北王松绑,这细皮嫩肉的被给勒坏了。”这句“细皮嫩肉”对一个早年驻守边关的大男人来说着实是个羞辱,可仔细看看齐御的双手确实滑嫩,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而不是一双常年征战沙场的手。
听了这句话齐御的脸竟然涨红了起来,巴雅尔也在一边满意地笑了。
“齐御,好好享受我对你最后的礼遇吧。哦,可能也是你此生最后一次了,毕竟你死后可是要下地狱的!”刚刚还有些平和的巴雅尔,渐渐情绪激动起来,已经开始直呼齐御的名字。
“你胡说什么!”齐御显然被她吓到了,虽然双手被解开了束缚,但这里暗处的侍卫不知道有多少,在自己的人寻来之前千万不能惹怒对方。
“齐御,你真是老了,到现在还没有发现我像谁吗?也是,你和萧姐姐驻守边关的那段日子,你可能都没怎么仔细看过我吧。”
都提示到了这里,齐御脸色变了变,显然已经想到了是谁。
“萧伊歌!你是萧伊歌!”
“哎呀,齐哥哥终于想起来了!”这声“齐哥哥”着实叫的巴雅尔恶心得很。
“这怎么可能!”齐御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这自然比漠北公主要杀自己还要恐怖。
但巴雅尔就是萧伊歌的话,她为什么这般恨自己,为什么想要杀掉自己就都说得通了。
齐御还没从惊讶中转过神儿来,巴雅尔脸上全然没了刚才一只猫逗弄一只老鼠的闲情,转而一脸冷漠地看着坐在地上的齐御。
最后方是一名默默站在巴雅尔后方的黑衣人,个头不高,脑袋蒙在黑色的斗篷中,完全看不清长什么样子。
“齐御,想起来了吗?想起你和萧姐姐在边关的日子来了吗?”
齐御缓缓仰起头看着如今已经长大的女孩儿,眼睛中仍然充斥着血丝。
“你是来找我报仇的吗?”齐御的声音中带上了丝丝颤意。
“不然,你看我像是请王爷来喝茶的吗?”
不想齐御突然发难,站起身来想要抓住身旁最近的巴雅尔。
而巴雅尔完全没想过在她眼中一个平常有些胆怂的人,会做出这种反应,慌忙向后退的同时还是被带的一个趔趄。
就在这一瞬间,齐御已经又到了眼前,抓住她的双腕,巴雅尔想要挣脱,但奈何一个成年男子的力量还是远大于她的。
而侍卫都让她安排去了屋外,进来时已经变成了这样的局面。
只见之前一直站在巴雅尔身后的黑衣人,略有些艰难地朝着两人的方向挪动了两步,眼睛却看向暗处的一角,喝道,“还不过来帮忙!”
这一喝将躲在黑雾中的壬湮二人吓了一跳,只见周围的黑雾渐渐散去,眼前的事物终于变得清晰了起来,戚呈没有转头看壬湮,手却一直握着未曾松开。
再看黑雾已经去往齐御的方向,并且帮助巴雅尔制住了他。
重新被绑上绳子的齐御和屋内的一众人此时都在看向壬湮和戚呈二人,这凭空多出来的两个人不知道在这听了多久的戏,恐怕是比齐御这个主角来的还要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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