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文昭肃拜一礼,话音清婉:“陛下说得是,您既来了,儿就不再与您单独辞行。公事为重,望母亲宽宥儿不能膝下尽孝之过。”
好生阴损的文昱!
文昭腹诽:二人什么都没商量过!
朝会上云崧、元邵与他沆瀣一气,准元妃并尊太后,挑衅她便罢;散朝后,文昱又命禁卫强扣她在殿。
小皇帝自诩先机占尽,咄咄逼人的做派着实炉火纯青了!
“长姐放心,朕自会好生照顾两位太后,让二老颐养天年,早日含饴弄孙。”文昱的一双狐狸眼里满是得逞的精光。
“昭儿,吾知你纯孝。先帝走时,当着百官嘱托你姐弟二人以大业为重,手足同心,老身怎会不识大体?且安心去,吾有你元母妃陪着,自不会孤寂。”
齐太后和颜悦色的回应,瞧不见半分愠怒与慌乱。
今日后,两宫太后并立。唯一的亲女文昭又被支去千里外,齐太后一夕间从手握威权说一不二的皇族尊长,成了圈禁深宫的人质,处境变化可谓翻天覆地。
“是,如此女儿便南下了。”文昭躬身颔首,“母亲,陛下,切切保重圣体,臣告退。”
“长姐一路顺风,务必常来家书。”文昱状似关切的出言,且不忘凑弄挑衅:
“若觅得有情郎,切切将消息急递入京,让朕最先分享长姐之喜才是。”
“陛下事忙,吾也不留了。年岁渐长,身子骨愈发不爽利,阴雨天浑身酸疼,眼力更不中用。”
齐太后才入天命之年,满头秀发乌黑,却故作虚弱模样,转身离了沛宁殿。
快步走在冗长湿滑的宫道上,文昭眼底的霜色与这初夏盛景分外不相宜。
十八岁那年,皇考崩逝,她最年长,又是唯一嫡脉,本是众望所归。若她坚持,如今坐在皇位的人,便是她。
可她终未抵挡住先帝临终时的好言相劝,妥协应允了并不美好的遗诏安排——
先帝临终坦陈,大魏开国日短,是金戈铁马下杀出的江山。国朝积弊新患良多,女子为帝会比男子承受更多评判与苛责。前雍七女帝殚精竭虑,六位不及花甲便仙逝,他不忍爱女一生扑在千疮百孔的社稷大业里,被迫坚强。
五载韶光飞逝,文昭虽不认同皇考的见解,却顾念手足情谊,为幼弟的皇位稳固,可谓呕心沥血。
哪知今朝幼弟刚立下根基,就想翦除她这碍事的摄政长公主了。
方才殿外禁卫明晃晃的长刀,晃得文昭心底酸涩。
她自皇考离世,便提防着这一日,虽早有准备,但也难免生了落寞的沮丧。
先帝一生数次亲征,戎马沙场,甚少归京。文昭只一幼弟和两个妹妹,自小一道长在深宫,缺乏父亲关顾,做姐姐的总是疼惜弟妹们多些。
今日是幼弟绝情,勾连外戚,鸟尽弓藏,那便怪不得她文昭心狠,不从父命了。
“殿下…”
随侍秋宁的一声轻唤,将文昭游走的思绪拽了回来。
她这才发觉,自己行过了宫门,险些错过马车。
“一应安置可妥贴了?”文昭淡然的回身询问。
“您放心,府中皆打点妥当,仆妇已好生遣散。您回府还是?”秋宁话音审慎,不时扫过文昭清傲的玉容明眸。
“直接启程湖州,命槐夏率府中亲兵半数往封地,半数随行,侍从不准在京耽搁。”文昭有条不紊的吩咐,探身入了马车。
秋宁长舒一口气,往远处城楼递了个眼神,随着文昭马车离去的,还有事先埋伏下的百余暗卫。
四马齐驱的舆车奔驰在宽广的帝京官道上,不过两刻就出了城门。
文昭从未回眸一眼,只在篆烟袅袅的车内小憩安神,缓解一夜未眠的疲累。
“吁~~”
出京十里,路旁有一长亭。车夫忽然勒马减速,扬声通禀:“有人相送,殿下可要见?”
“何人?”文昭阖眸低语,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
“雍王府郡主和护国公府少帅。”马夫的话音里,有显而易见的欣慰。
原是舒澜意和萧妧那两个丫头。
开文开文!首章出场的人物有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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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昭:开局至暗时刻
秋宁&槐夏:我家殿下要南下啦,南下可以捡老婆嗷~
文昭扶额:闭嘴,孤不认识你俩
云葳:这俩算是月老的红绳吧?您这态度不合适吧?
文昭:看在老婆的面子上,暂不把俩狗腿子踢出去
云葳:哈哈,来看老婆的落魄史
文昭:秋宁,把这小鬼叉出去!
云葳:凶我?不给我看人生低谷?爱会消失对么?
文昭拎着猫耳朵:走走走,回家。别第一章就丢人,回我床上叽歪去
云葳半挂文昭肩头,小嘴圆张:噢
浅抛个背景梗概:
魏承袭前朝雍,接受雍末帝的禅让,和平立国。
然开国二十三载,雍末外敌滋扰,动乱征战频仍的局面尚存。
文家以雍皇族外戚身份登临至尊,先帝壮年离世,皇嗣四人,三女一子,独子文昱年幼,命长女文昭摄政,率右相中书令云崧、左相侍中齐明榭与平陵侯元邵襄辅,共议军国事。
感觉这个文后面两卷写得比前面顺手,但是懒得大改了,就这样吧
感情线虽慢热,但包甜哟,可以姨母笑的那种,嘻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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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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