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禾看着皇帝迟疑的神情,嘴角轻轻勾起。
“陛下想来也是知道,国师曾预言南国会遭遇一场祸患,唯有一人可以挽救南国最后的悲剧。”
苏沐禾看向皇帝的眼睛,笃定的说道:“我就是那个人。”
苏沐禾说完,皇帝的笑声便随着起伏的胸膛发出。
“苏沐禾你一届罪臣之女,怎会是国师预言之人。能够救南国的那个人只能是我!是天子,是南国皇帝!”
他的声音庞大,震耳欲聋。
皇帝张开双臂,露出藏在衣袖之下的一系龙纹。张牙舞爪的几条龙缠绕在一起,从远处看似几条纠缠不清的泥鳅让人不忍直视。
苏沐禾的笑意从眼角蔓延开来,她笑道:“皇帝如何?罪臣之女又如何?陛下不妨把国师唤来,询问一番。”
苏沐禾看着他的双眼被红色的血丝填满,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心中在盘算着如何再次激怒与他。
“有一句古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陛下难道不知吗?”
她见皇帝已经被自己所言扰乱了思绪,便趁此时机询问道:“难道你真的不知,南国为何会造祸患?”
她看着陛下犹豫的眼睛,想要从他的神情之中找到答案。
盛泽曾言,南国的祸患多半与陛下有关,但是原因为何恐怕只有陛下一人知道。
苏沐禾的眼睛微微眯起,脑海中不断思索着他说的话。
与陛下有关,那想来是陛下一直隐藏的事情,不想被旁人知道。就连丞相府也轮为了他掩藏秘密的垫脚石。
苏沐禾只觉得可笑,南国在先帝的治理下繁荣昌盛,先帝去世不过百年。朝堂之上还有众多与先帝一起打拼下江山的官员勤勤恳恳的为南国卖命,可是皇帝的昏庸残害忠良,彻底伤了大臣的心,也使南国近年战事不断,边疆战争频发,百姓生活苦不堪言。就连深冬之时连一床棉被都成了奢侈。
苏沐禾从眼底流露出的失望与无奈,映射入皇帝的眼睛。
他大步向前双手牢牢抓住苏沐禾的肩膀说道:“你为何这般看朕!朕是天子!任何人都不能看不起朕!”
苏沐禾抬眼,皇帝狰狞的脸映入她的眼眸。
“陛下难道真的如此自信,天下人当真都看到起你吗?只是百姓身在市井之中,所言所行传不到天子耳朵,大臣们谨言慎行,使陛下被遮盖住了双目看不见边疆战乱民不聊生。”
皇帝呆愣在原地,紧紧捏着苏沐禾肩膀处的手松了几分。
苏沐禾言道:“丞相府被灭,难道不正是你昏庸无道的体现吗?”
皇帝的眼睛微微转动,从刚才的疑惑到现在的释然。
他瞪大了双眼看向苏沐禾,“丞相他该死!”
他指着苏沐禾说道:“就连你也该死!死一万次也不足以平息我的怒火!”
苏沐禾:“天子一怒,诸侯恐惧。陛下仅因我阿父曾拒婚与陛下,陛下便将此怒火灼烧到整个丞相府上,使丞相府上下两百多天性命葬身火海。”
苏沐禾看向他,原以为他会变得暴跳如雷,却不了皇帝突然大笑出来。
“苏沐禾啊,苏沐禾。还是好好做你的丞相府嫡女吧,说不定那天我善心大发依照先前婚约立你为后?”
说完皇帝似心情大悦,双手放着背后笑着出了地牢。
苏沐禾见皇帝如此的神情,精巧的眉头不由一皱,看来是果真如她所想,丞相府灭门惨案关乎到皇帝的秘密。
可是那个秘密到是什么?
苏沐禾看向躲在暗处的盛泽,见他朝自己走近便开口问道:“陛下究竟有何秘密,竟不惜让整个丞相府被灭,使朝中大臣寒心?”
盛泽替苏沐禾解开身上的铁链,“天机还未泄露。”
“我已经命人在府中按照你的身形缝制了一件衣物。”
苏沐禾问道:“为何要送我衣服?”
盛泽向前走去,双手抱拳放在身后声音慢悠悠的传来:“因为我闲的慌。”
说罢他便从密道里出了地牢,苏沐禾只好跟上他,乘着马车回府。
一进府们,宫女便热情的拉住了苏沐禾的衣袖将她向屋子里带去。
”苏姑娘,你快看这是家主亲自挑选的布料缝制出了衣裙,你可还满意?”
苏沐禾看着面前藕粉色的衣裙,加上那衣料上夸张的绣花只感觉两眼一黑。
她向前走去,捏住衣袖看向盛泽问道:“这个牡丹花也是你让他们绣的?”
盛泽:“有何不妥?”
苏沐禾摇摇头,“没什么不妥,国师喜欢便可。”
“穿上它吧,一会和我一起出府一趟。”
苏沐禾:……
她捏着衣裙的袖子左看右看,终于战胜了内心的嫌弃。唤宫女为她更衣。
苏沐禾的骨架偏小,身材消瘦。衣裙着与她身,虽说长度合身但是衣裙开始有些松垮。宫女只好用裙带将将衣裙紧了又紧。
”苏小姐还是太瘦了,自当以身体为重,好好吃饭。”
苏沐禾闻言笑道:“记下了。日后定当好好吃饭。”
宫女手中的裙带已经系好,便将苏沐禾带到梳妆台前,替她梳理长发。
宫女将她的秀发半挽,一半编织成股束与头顶,一半散落腰间随风而动。
她将盒子打开推到苏沐禾的眼前。
”苏小姐,选些首饰我替你带上。”
梳妆后,宫女便替她打开了房门使苏沐禾走出。
屋外阳光明媚,散落一地的柔光。苏沐禾缓缓走出,琥珀色的眼眸看向阳光,宛如一颗璀璨的宝石让人挪不开眼。
此时的苏沐禾褪去了先前在地牢中的狼狈,未施胭脂水粉,有种淡雅动人之美使盛泽感觉自己内心一阵慌乱。
苏沐禾张开双臂看了看自己,问道面前之人。
“如何?”
盛泽闻言说道:“衣服不错,我的眼光一如既往的好。”
一旁的宫女听到此话眸子都要惊掉了。她不知道家主的嘴巴是怎么长的。一直看着苏沐禾举世无双的脸,却口是心非的说是衣服好看。
在宫女无奈扶眉时,盛泽已经带着苏沐禾做上了马车。
苏沐禾单手挑开帘子,看见窗外络绎不绝的人群回头看向盛泽,“今日京城之中为何如此热闹?”
盛泽指着远方一处被灯笼挂满的墙壁说道:“十日后便是元宵节,现在城中的百姓已经开始张罗着布置街道,待到元宵节当天城中定然会比今日更加热闹。”
苏沐禾竟把元宵节忘了。以往的元宵节她总是格外喜悦,常常缠着阿父,阿母带她出府去看灯会。
她也常常趁着阿父阿母熟睡后翻墙外出,去看自己心心念念的吹火表演。那时表演吹火之人是一位体型硕大的男子。
他站在人群之中,借助身高之势将火把放在自己的面前,口中含着一大碗的酒。随着众人呼唤,他将口中的酒喷出,顿时火光如同一条长舌般向外伸出,眨眼间又恢复原样。
苏沐禾看着窗外的街道格外出神,思绪顺着记忆的线不断蔓延。
直到盛泽叫到她的名字她才回过神来,看向他。
苏沐禾看着他的眼睛,脑海之中浮现起了第一次见他时他场景。
“国师大人,初见你时你便猜到我因和闯入你的国师府,那你可否再猜一下我刚刚在想何事?”
她的眼睛亮亮的,原本掩盖在她眼中厚重的积雪终于开始了慢慢融化。
盛泽对上她的视线,深黑色的眸子里藏着些许情绪,似捉拿又似喜悦。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也?倒不如苏小姐自己告诉我,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大海捞针,可着实是为难我了。”
苏沐禾闻言,笑意从眼角蔓延开来。
“国师大人的话还真是与常人不同。既然国师大人猜不出我心中所想之事,那我来猜一下国师大人心中所想之事如何?”
苏沐禾挑眉看他。
盛泽:“乐意之至。”
苏沐禾摆弄着身上的藕粉色衣裙,手指划过衣袖处的牡丹花纹。
“国师大人,趁着元宵节将至送我衣裙,想来是想我在元宵节时陪你在国师府一起过元宵。我说的可有误?”
盛泽闻言笑道:“自然,在下可是菩萨心肠,断然不会让苏小姐在元宵佳节时还要守着阴暗的地牢。”
苏沐禾看着他,眼睛微微瞪大。
“难道不是你孤家寡人一个,一个人过节太冷清?”
“那倒不是,主要是善心大发不忍让苏小姐一人过节。”
苏沐禾佩服的点点头,口舌之争她切实比不过盛泽。
马车停在一家裁缝铺前,苏沐禾问道:“你还未添置过节要用的衣物吗?”
盛泽起身走下马车,将帘子掀开。
他将手伸给苏沐禾,“我已安排妥当,是来为你添置些衣物的。”
苏沐禾扶着他的手下了马车,疑惑的问道:“国师大人又善心大发了?”
盛泽闻言,倒出原因。
“苏小姐可喜欢这件衣裙?”
苏沐禾笑了笑,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劳烦国师大人再陪我买一件新的衣裙。”
苏沐禾歪头看他,却被盛泽忽略径直的走向前面。
苏沐禾笑了笑,跟上了他的脚步走进了裁缝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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